聽着凌飛的話,中年男人的臉色終於變了一變,看着那墨綠色的雙眼,本能的覺得凌飛剛纔喝下的東西不會簡單。
“殺了他!”
中年男人嚴肅的下達了格殺凌飛的指令,周圍的上膛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在空曠的山路中間顯得十分詭異。
上了膛之後這些人並沒有着急開槍,而是緊緊的盯着凌飛,直到那中年男人步入車子,揚長而去後,這纔有人開了第一槍。
“噠噠噠!”
細密的子彈聲響起,但緊接而來的並不是他們所想象的血花飛濺,凌飛倒地的場面,除了子彈撞擊到車子的噼啪聲之外。
靜,死一樣的寂靜,凌飛與翔不知何時消失在原地。
“啊!”
淒厲的慘號聲在人羣中響起,但卻無人驚慌,有條有序的散開,將慘號的人隔離。
那人一條手臂早已不知所蹤,鮮血順着斷臂處噴灑而出,好像失控了的噴泉一樣。
鮮血轉眼就撒了一地,血液流轉,順着地面凹凸的紋路向四周擴散。
但這少了一隻手臂的男人卻十分堅強的咬着牙齒,將目光投向站在他最近的那黑衣人身上,那人似乎和他關係很好,讀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不忍看他受苦,端起手中的槍,一槍將他的頭打了個稀爛。
槍聲還未散去,一道呼嘯的風身在他身後響起,這黑衣男人敏銳的拿起槍托轉身砸去,可就在此時,讓在場所有人都想要嘔吐的一幕發生了。
他剛剛轉過身,還不等有什麼動作,整個人就定在了舉起槍想要向下砸的姿勢,旋即!他整個身體彷彿煙花一樣爆開,血水飛濺,肉末甚至還泵到周圍幾人的身上。
當一羣人凝神看去時,卻發現凌飛站在那裡,保持着一拳擊出的動作,他的拳頭上甚至還在滴落着鮮血,一拳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整個打爆!這需要多麼恐怖的力量?!
可時間卻不給這羣人猶豫的機會,凌飛已經邁動腳步朝人最多的方向走去,那緩慢的步伐卻給人無邊的壓力,每當凌飛落下一步,這羣人的心臟就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捏住再鬆開一樣,似乎胸膛裡有一股悶氣呼之欲出。
“去死吧!”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這種壓力,失去了冷靜,甚至連最基礎的瞄準都忘的一乾二淨,茫然的對着凌飛的方向開槍。
“噠噠噠噠噠。”
子彈聲再次響起,但凌飛的身子卻突兀的動了動,瞬間消失,留下的只有那道殘影。
子彈穿過殘影打在後面的車子上,甚至還打到幾個黑衣人。
慘叫聲,咒罵聲不絕於耳,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沒有死掉的人。
夜,依舊沉靜,這條山道中上演着慘無人道的虐殺,有人想逃,但卻因爲周圍已經被車子給包圍,逃?可以!如果能快的過那身似鬼魅,神出鬼沒的凌飛,那麼完全可以逃走!
可至今沒有一人能夠逃的出十步開外,整個人就爆了開來,甚至有幾人連凌飛的身影都沒看到,就稀裡糊塗的成了冤魂。
翔躲在一輛車後,透過玻璃靜靜的看着一切,但她身邊那一堆嘔吐物足以證明她也需要一段緩衝時間才能適應眼前的情況。
她的雙手搭在車玻璃上,但卻緊緊的捏在了一起,可見她內心很緊張。
“爲什麼,爲什麼?”
翔的嘴裡發出低聲的喃喃自語,不知道她在問什麼,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啊!”
又是一人發出了慘叫,但這一次凌飛使用的手段卻殘忍至極,將手從他背後活活插了進去,隨即將腸子拉出,再鬆開手,看着這人帶着驚惶和不甘跑出幾步,繼而倒在地上抽搐着死去。
殺了這人後,凌飛伸出手指在臉上抹了抹,劃過一道血痕,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在活下來的人眼中格外可怖,這雙眼已經成了修羅的象徵!
無數人在心裡默唸上帝的名字,乞求他們能夠活着離開這裡,心膽俱裂便是如此。
“我說過,你們都得死!”
森冷徹骨的話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在凌飛面前,他們就如待宰的羔羊那麼可悲,子彈對他毫無效果,甚至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那麼他們還有什麼反抗手段?肉搏?那一拳能讓一個人爆開的力量不是開玩笑!
“不要殺我!我投降,我投降!”一個黑衣人丟掉手中的槍,從人羣中走出,慢慢跪在地上,雙手放在腦後,嘴脣細微的顫抖着,可見他很是怕凌飛。
“哦?投降?想要我不殺你嗎?”
走到他面前,凌飛玩味的打量着他。
“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會做!”他顫抖着對凌飛說道,雙眼中滿是對求生的渴望,對上了凌飛那墨綠色的眼眸。
“恩,很好,拿起你的槍,那他們都打死。”
凌飛微微一笑,隨手指了指那略約還有四十個左右的黑衣人。
這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怔了怔後,咬牙深思片刻,抓起剛被他丟下的槍,站了起來,嘴裡喃喃的說了句對不起,還不等那些個黑衣人反抗,便扣動扳機,一陣“噠噠噠”的聲音過後,數不清的黑衣人就如同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倒在血泊之中。
等到子彈打光,那羣黑衣人中也只有寥寥數人躲過了這一輪瘋狂的射擊,但他們已經於廢人無異,滿眼空洞,傻傻的站在那裡,甚至那些端着槍的人連扣動扳機都不會了,今夜給予他們的刺激實在太大了,不僅是視覺上的刺激,更是心理,甚至是靈魂上。
“你做的很好。”
等到黑衣人還在無力的扣動扳機想要將剩餘的幾人都打死時,凌飛幽幽的聲音出現在他耳邊,他急忙丟掉手中的槍,轉頭看着凌飛“我可以了嗎?”
“不,你還是要死,我言出必付,說要殺光你們所有,就不會留下一人,況且,剛纔你有沒有想過留我,留那孩子一條生路?”
凌飛這句話直接將黑衣人心中中那僅有的希望瞬間磨滅,黑衣人絕望的跪倒在地,嘴脣顫抖着,一句話也說不出。
凌飛上前抓住他的頭髮,將他的頭揪起來,讓他直視自己的雙眼。
“下輩子投胎做人的時候,記住一句話,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說着,凌飛雙手扶正他的臉,微微一用力……
“咔嚓”
一道脆響徹底結束了這黑衣人可悲的生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句話不僅是對他說,也是對那些還能保持站立姿勢的黑衣人,甚至是自己說的。
“不論做了什麼,都要付出代價。”凌飛淡淡的點上一根菸,走向剩餘的幾人……
……
當週圍除了凌飛與翔之外再無活人之時,血流成河的場景完美的出現在這條山路上,這一片路都已經被血染成暗紅色,三十幾臺車子堵在這裡,圍成一個半圓,但卻不能阻擋這些血液的流動,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凌飛深深吸了幾口。
“怕不怕?”
這句話是對躲在車子之後的翔所說,這是凌飛第二次問翔怕不怕,但這一次凌飛卻是用無比嚴肅和認真的語調在問她,怕,還是不怕?
翔慢慢走出來,那一頭不長不短的金髮在夜風中飄舞,踩着鮮血走,這對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尤其是女孩來說,那種壓力根本無法言喻。
輕輕壓住耳邊的頭髮,翔衝凌飛露出個燦爛的笑。
“沒什麼好怕的、”
“後悔跟着我嗎?”
“……”
翔聽到這句話沉默了,但她很快又笑了出來“跟着你,也許是我最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