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飛和周圍幾人正興奮的討論着剛纔多刺激,而用涼水澆醒我的大海,則是光着膀子揪着我的頭髮,強迫我看着林素,然後用一種極爲得意的口吻,炫耀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得罪我們的下場!”
我沒吭聲,因爲我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許久之後,我眼神空洞,訥訥地道:“殺了我吧,否則我會殺了你們,包括你們愛的每一個人。”
這句話與其說是威脅,其實更像是求死,因爲我的心已經崩潰了。
“哦?”大海故作驚訝叫了一聲,然後拍了拍我的頭,不屑道:“像你這種被銬在暖氣片上的可憐蟲,還敢威脅我們,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嗎?”
說着,他用電擊器又狠狠的懟了一下暖氣片。
電光躥到我身上,沒有痛苦,只有麻木,而更多的是絕望。
如果這就是現實的話,我寧願活在夢中……
這時候,包廂的門忽然被撞開了,一羣人衝了進來,轉頭望去,只見每一張臉都是熟悉的面孔。
程智、夏露露、阿銀、蕭薔、陳旭、趙安靈、墨羽、李君如、歐陽娜……夢裡聖母小隊的人全部衝了進來,他們放倒了蘇飛八人,救下了我和林素。
看到他們,我怔了一下,覺得很奇怪,如果死亡遊戲世界是個夢,聖母小隊的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是片刻之後,這種疑惑就被絕望掩蓋,我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思考。
夏露露走到我面前,看到我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又看了看沙發上躺着的林素,有些心疼的抱住我,接着兩行晶瑩的淚珠滑落,她的嘴脣輕輕發抖,帶着哽咽,輕喚道:“小白……”
我一動不動,臉色木然,半晌,站起身,默默朝着被制服的八人走去。
程智他們跟我打招呼,卻全部被我無視了,此時我只有一個念頭——殺死他們!
從蕭薔手中一把搶過匕首,我走到大海面前。
大海顫抖着身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鋒利的匕首,口齒不靈道:“兄,兄弟……冷靜點啊,殺人是要坐牢的……不要爲了我們這種人渣,害了後半輩子啊……”
我沒吭聲,只是茫然的看着他,機械般的轉了轉脖子,接着猛地將匕首插進了他的脖子!
鮮血一瞬間從他的脖頸處濺射出來,噴在我的手上,衣服上,臉上。
我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不停刺着他,一刀、兩刀、三刀……我忘記刺了他多少刀,直到他的腦袋和脖子之間,所有能連接的血肉骨頭全部被刺斷,我才停下手。
屋裡所有人,不管是敵人還是我這邊的人,全都望着我,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也難怪,此刻我全身上下到處都是血污,手中還提着大海的人頭,簡直如地獄惡鬼一般,沒有人不怕。
然後,我慢慢將目光轉向了另外七人。
他們恐懼的看着我,不停的向後退,其中蘇飛驚恐的衝我大喊大叫道:“我告訴你,我表哥是京城的黑社會老大,你要是敢動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他的話,我臉上沒有一絲一毫波動,只是握着沾血的刀朝他們走過去。
下一刻,絕望、嘶吼、悲鳴、各種各樣的聲音迴盪在包廂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一身是血,殘忍的殺死他們八人後,我的眼神終於清醒了一些。只是沒過多久,我忽然感覺頭有些痛,有些熱,竟是站不住快要暈倒一樣。
夏露露趕忙扶住我,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道:“你發燒了,需要休息。”
我默然無語,感覺全身像被火烤一樣,連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又是堅持了一會,我暈了過去……
這一場夢,彷彿過了很久。
夢中,我好像回到了無人村,看到了蕭薔和張小花圍在牀前,不停呼喚着我的名字。
四周的環境是破舊的木屋,空氣中充滿了腐朽的味道。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因爲我好像回來了!
只是這希望剛剛冒頭的一瞬間,世界忽然暗了下來,就像天塌了一樣,蕭薔和張小花都不見了,破舊的木屋也不見了,我又回到了那個讓我恐懼的至尊包廂。
蘇飛他們圍在林素的身邊,獰笑的侵犯着她。
林素的臉上驚惶而無助。
我朝他們喊道:“放過她吧,放過我吧……”
然後我猛然從牀上坐了起來,恐怖的回憶瞬間涌上心頭,讓我半天沒有動彈一下。
“小白,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帶着擔心和焦急。
我喘着氣,向旁邊看去,發現夏露露坐在牀邊,面色緊張而帶些焦急的盯着我。
我沉默了片刻,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爲什麼會出現在夜總會救我?”
夏露露怔怔的看着我,隨即不解道:“你不記得了嗎?我是你女朋友啊,還有那天出現在包廂裡的人,都是我們的好朋友,程智告訴我們你被蘇飛抓走了,我們就跑去救你,可還是去晚了,對不起……”
我沒有在意她的道歉,只是奇怪的看着她,道:“你是我女朋友?”
夏露露愣了一下,然後嘆息一聲,無奈道:“是啊,看來你真的不記得了,程胖子告訴我你前段時間腦袋被打壞了,我還不信,看來好像真的是這樣。”
說到這裡,夏露露講了一下我們兩個是怎麼交往的。
我在天上人間幹服務生,她是駐場歌手,因爲某一天她被人欺負,我保護了她,她覺得我很好,就跟我在一起了,而蘇飛之所以讓白山打我,就是因爲不願意我和夏露露交往……
聽她緩緩講述完,我一臉懵逼,因爲我完全沒有這個記憶。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她在騙我,可是看她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又不似作僞,我有些迷茫了。
我們就這麼沉默了一會,夏露露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接起電話後喂了一聲,接着就不再說話,只是我卻發現她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片刻之後,夏露露掛了電話,衝我道:“不好了,蘇飛他表哥來報仇了,把程智他們全都抓走了!”
說着,她不顧我身上還帶着病,拉着我的手就要出門。
我也沒掙扎,就這麼套了件衣服,跟她跑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