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沒有理會他的不解，鄭瞳嘴裡已經喊出肥胖邪言，這種邪言會讓對方的脂肪率暴增，尤其是身體素質強化相對較差的目標，比如孫一笑的體型是中等身材，然而眨眼之間卻變成了大肚腩，體重上漲了三十斤不止。
身體的變化令孫一笑無法很好地控制住身體平衡，鄭瞳手起刀落，孫一笑的身體就如同菜刀切片那樣被割成無數小塊，緊接着這些小塊就被低溫氬氦刀給封凍成冰塊，很隨意地飛向四面八方並最終落到地上。
孫一笑丟了一條手臂，臉上卻並不是很痛苦，他似乎沒有痛覺，只是肥胖的身軀令他的反應速度變慢，而剩下的手臂又中了血脂邪言，手指連彎曲都很困難，更別提怎麼從空間袋裡取出道具或者武器。
解剖的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剛纔觀察的時候，鄭瞳就發現孫一笑好像是用亂七八糟的部件拼湊而成的，所以他攻擊的時候並不像以前那樣從人體結構出發，一層層削去皮、肉然後是筋脈組織，而是直接攻擊四肢進行拆解。
梆，四肢斷裂的沉重身軀跌倒在地上，鄭瞳聽見了骨頭還有器官摔碎的聲音，原本撐起的皮膚也像漏氣似的癟了下去。尤其是他的腦袋，眼珠子不但滾了出來，連牙齒都伸出嘴巴呈現出讓人頭皮發麻的錯位。
“……你穿了孫一笑的皮？”鄭瞳驚訝地望着他，沉默半晌問道。
“呵，那又怎麼樣。不過是一具皮囊而已，送給你好了，反正我總有機會去找到更好的身體，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像個人一樣活着！”孫一笑理解了自己不是鄭瞳對手，索性放出狠話態度惡劣地說道。
鄭瞳愣了一下，說：“你想做人？”
現在沒有眼睛只剩皮的孫一笑就是個根本看不見形體的聲音，只要存在傳播聲音的媒介，那麼就算沒有聲管他照樣能發聲。只是他顯然不想和鄭瞳理論，只是冷冷地道：“你殺了我吧。只要割爛這張皮。”
“你和這座黑山是什麼關係。”
“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會和我們的聲音一模一樣？”
“殺了我吧。”
“……好吧。”鄭瞳聳聳肩，他也不是非要對方的答案，他更感興趣的是這張皮，也許能夠作爲交易材料和希望研究它的人談判。
當然，作爲醫生，鄭瞳自己也對它挺感興趣的，因爲假如能夠解析末日使徒的秘密，那麼是否他也可以只留下聲音就保證不死呢。
既然你不願意說話，那就先待在我的空間眼裡吧。鄭瞳粗暴地把孫一笑的人皮捲起來，然後用神怒默焰的力量將其冰凍。
“啊啊，這是什麼火焰，啊啊，好冷，我快痛死了，你殺了我吧，你，你這是虐待俘虜，我要告你！”
這年頭了，哪還有什麼審判機構，鄭瞳在心裡腹誹，隨手把冰凍人皮丟進空間眼裡，他看向呆滯地等在一旁的兔子，心想，耽誤了不少時間，祈禱你的本體還沒死吧。
這隻兔子大概是紅秀拼死脫的一層皮，有得到特殊指令，在遇到鄭瞳之前是一動不動，但鄭瞳看到他之後就開始跳起來，速度奇快無比，要不是鄭瞳有12倍以上的身體強化素質，若是以捆住對方爲目標，還未必能夠追得上它。
解開這隻兔子的束縛，它一蹦一跳朝着一個方向奔跑起來，這次鄭瞳不用再爲其它事情分心，因此很快在追出去七八分鐘後，就在一個拐角看見了正拼死抵抗屍潮的紅秀。
她的雙眼燃燒着溫暖的火焰，發出光亮的粒子不斷從眼角生成然後在飄飛的過程中消散，她的傷勢應該是得到過餘火的治癒，否則本來應該很虛弱的她沒理由頂着被咬得殘缺不全的身體還能支持這麼久。
還隱藏着實力。鄭瞳在心中默默地說道，這並不出乎他的意外。
想歸想，面上還是做出了驚訝的表情，鄭瞳道：“我還以爲你已經死了。”
“混蛋，你怎麼來得那麼慢！”紅秀露出驚慌的神情，隨即氣憤地大喊道。儘管並不違和，但在鄭瞳看來還是表演力度過大，反而有些聲嘶力竭的感覺。
“路上有點事情，待會兒再和你說。這是你的新玩具？”鄭瞳注意到紅秀身邊飛舞着一把血紅的刀，凡是這刀經過的地方，屍體們都會被切成兩半，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紅秀猶豫了一下道：“這東西要消耗餘火，是我最後的底牌了，要不是這些天浪費了太多餘火，我早就拿出來了，至少也得給自己使用深度治癒。”
說着她有意無意露出了臉頰上被氬氦刀冰封的傷口，好像在暗示自己真的沒有多少餘火了。
鄭瞳沒有吭聲轉而看向圍攏過來的屍潮，手中早就分裂完成的上百把手術刀刺穿空氣，就像切豆腐那樣輕易地將撲過來的屍體們斬開，哪怕最爲堅硬的牙齒，與S級武器碰撞的結果也沒有什麼懸念。
只是這樣未免還有些不夠，鄭瞳張嘴吐出咳血邪言，咳血邪言的靈感來自於卟啉症，而科學家們曾經有一種觀點認爲吸血鬼實際上就是卟啉症患者。
經過鄭瞳的構建改造後，咳血邪言會讓目標變得嗜血衝動，將視野範圍內所有目標不分敵我吞噬殆盡、撕成碎片，是大範圍的攻擊型邪言，它影響的是靈魂和精神層面，所以哪怕屍體和白骨都沒有血液，它們只要受到某種意志的控制，咳血邪言就能發揮效果。
屍體可不知道什麼是手下留情，所以當它們相互撕咬起來，可比惡魂施展的手段要兇殘得多，紅秀在旁邊都看得是直吞口水。
“還是不太夠。”鄭瞳扔了至少一千把手術刀，可屍潮的速度依舊減少得很有限，他們就算體質再強，也是有底線的，不可能陪着屍潮乾耗時間。
鄭瞳心中微微一動，他從空間眼裡取出最後一塊玉佩碎片，然後放下手術刀“唰”地衝進了屍潮裡。
“你瘋了嗎，就算是不死也有代價的吧！”紅秀目瞪口呆，她對自己的情況很清楚，受傷就能蛻皮，然後再生變得更強，這個能力看起來很美好，但她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無比，所以她認爲鄭瞳的超再生能力同樣也有很大缺陷，仗着不死身衝進屍潮，這簡直就是嫌自己死得還不夠快。
鄭瞳自然不是去尋死，他右手猛地探出抓住其中一個屍體的腦袋拉到面前，接着左手就握緊玉佩碎片成拳頭暴力地打碎對方牙齒塞進喉嚨裡，緊接着他用右腳爲軸轉身把屍體給遠遠地拋進了屍潮堆的最深處。
一秒，兩秒。
屍潮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雖然有解刀華爾茲抵擋，可還是被一口咬住了肩膀。鄭瞳不得不擡腿踢腳將其攔腰打斷。
就在這時，紫色的雷光在最深處炸響，鄭瞳經歷過多次，所以他立刻閉上眼睛，紅秀就比較慘了，鄭瞳也沒提醒她，於是視網膜上深深地烙印了三十三天紫霄九帝蕩魔神雷的一絲真意，雙眼“砰”的一聲炸裂開來血流不止。
鄭瞳再次睜開眼，有點愕然地發現這玉佩的恐怖似乎超過了自己的想象，它天生與陰邪之物爲敵，受到激發後自主發揮最大效果，結果不僅是將周圍的屍體全部掃蕩，就連那些黑土和血液構成的牆壁也被摧毀。
視線範圍內十公里內竟然再看不到一具屍體、一具白骨、一面牆壁。
空。
這是鄭瞳此刻腦子裡唯一的想法。
“啊啊啊，你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我的眼睛都恢復不了？”紅秀惶恐地大喊着，血紅的刀在她的憤怒驅使下發出“嘶嘶”的聲音似乎想朝着鄭瞳劈來，只是她現在什麼都看不見，自然也沒有什麼準頭。
鄭瞳稍微離得遠些，等她終於冷靜下來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時，他才淡淡地說道：“別自亂陣腳，那只是一點真意罷了，最多讓你的恢復速度變慢。如果你願意多支付一點餘火的話進行深度治癒，就能馬上治好。”
紅秀沉默了一秒，她咬牙道：“我的餘火已經不多了，現在根本沒辦法使用深度治癒。”
“是嗎。那就慢慢等着吧。反正時間還很充足。”鄭瞳思考着，他覺得這麼大一座黑山，從剛纔的經歷來看未必整體是重要的，換句話說，肯定是存在着核心部位的。
照着現在這種地毯式的搜索方法，可能到離開這個世界都不太可能找得到核心，那對鄭瞳來說就相當失敗了。
不過一路追過來，鄭瞳也是有做過思考的，他在看到前後左右上下都是屍體和白骨後得到的靈感。
見紅秀閉上嘴乖乖地坐在旁邊恢復體力，只是那張臉完全掩藏不了焦急，鄭瞳微微搖頭，他隨意地拿出一張桌子，然後從空間眼裡取出剩下的幾十具丘丘人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