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水！
秦立細細打量。
感覺井中充斥着邪惡力量。
讓人非常不舒服，僅僅看一眼，似乎要被拖進去。
他曾經也有過類似感覺，心界之下的寂滅之力，太陽神宮的黃昏之力，都讓人渾身不舒服。
“看來我們必須下去一趟。”獨孤老魔皺眉。
“別……”
秦立有些抗拒：
“這黃泉水黃得有些噁心。”
獨孤老魔安慰道：“黃泉水之中，蘊含腐朽之力，不過以我們的力量，還是能抵禦的。”
秦立心一橫：“走！”
撲通！
撲通！
二人相繼跳井。
秦立勉強撐開劍罡防禦。
獨孤老魔周身環繞血光，也是排開黃泉水。
“時間流逝停止了。”
“我無法使用神通了。”
二人發現不妙，互相交流幾句。
而且黃泉水太過渾濁，根本看不清什麼，神念還無法離體探知，二人成了瞎子。
不過遊動一番，沒有碰到井壁，由此可以推斷，白骨井下，是一片地下湖，盛滿黃泉水，充斥腐朽之力。
尋常的靈寶落入水中，不出一時三刻，污穢腐化。
“下去。”
獨孤老魔說道。
秦立鼓動力氣，開始下潛。
越到下面，水壓越是巨大。
明明只下潛幾十丈，卻感覺如同萬丈！
而且黃泉水快速腐蝕先天劍元，還透出一股極爲噁心的味道，無法形容，令人作嘔。
獨孤老魔說過，這是腐朽的味道，一切活物本能抗拒。
“我好像碰到了東西！”
秦立愣了一下：“這手感，應該是水草吧！”
扯過來一瞧，瞬間發現不對勁：“弄錯了，應該是女屍頭髮。”
黃泉水很渾濁，拉倒眼前，這纔看清了女屍面目，雙目早就腐蝕一空，只餘下空蕩蕩眼眶，她的皮膚因爲黃泉水浸泡，水腫，慘白。
“晦氣！”
秦立擡手一震。
這一具女屍就被絞碎。
然而！
他沒有注意到。
屍塊混合黃泉水，很快復原。
空蕩蕩眼眶看着秦立離開的方向，透着絲絲兇芒。
“這裡不止一具屍體。”獨孤老魔感知敏銳很多，發現黃泉湖中，懸浮着大量慘白屍體。
秦立猜測道：“想必這裡都是積糧城的昔日魔修。”
沒過多久。
他們終於到達湖底。
“這裡到底是什麼情況？”秦立實在看不清。
“洞玄真眼！”
獨孤老魔催發秘術。
這可是《洞玄經》上記載的最強瞳術。
即使深處黃泉水中，眸光依舊洞射而出，將十里湖底的景色收入眼中。
“屍體，湖底沉積着海量屍體，初略一估，應該有百萬之多，他們頭髮交纏，環抱一起，還滲出屍油，徹底凝聚成塊，堵住了去路。”
“我猜測神秘的核心，應該就在湖底。”
秦立聽得入神。
背後忽然一聲水流涌動。
剛纔那一具慘白女屍，從背後抱住了他。
雙目空蕩蕩，嘴巴張開，滿是獠牙白齒，就要咬碎秦立的肩頭。
“剛纔的女屍！”
秦立渾身一陣，劍氣激盪。
雖然黃泉水壓制神通，但劍光還能離體一寸，足以絞殺這頭詭異女屍。
然而！
幾個呼吸功夫。
女屍再次復原，長髮纏繞秦立的脖頸。
“水鬼！”
獨孤老魔見多識廣。
“這是屍煞的一種，水中不死，殺之不絕。”
“想要處理她，必須用地獄火灼燒，再不濟也得脫出湖水。可惜黃泉水壓制神通，只能肉搏。”
秦立哭笑不得。
一拳頭就打爆了水鬼女屍。
“前輩，您別介紹了，我們好像遇到大麻煩。”
似乎是觸動了什麼，黃泉水開始激盪，雖然看不清八方景色，但明顯感覺到有人游過來。
不一會兒。
數不清的屍體撲過來。
秦立沉着冷靜，抽出太初劍胎，就是揮舞斬殺。
涅槃九重的時候，秦立就身負九大異象。
後來，第十次涅槃，九大異象融入肉身，誕生涅槃聖體，堪比靈寶。
再後來第十一次涅槃，秦立體質遠超法相。
這些水鬼不成氣候，幾劍的功夫，就斬殺殆盡。
不過。
水鬼數量太過。
殺了一批，又來一批。
死了一批，復活一批，根本殺之不絕。
“這樣不是法子，遲早耗盡體力。”獨孤老魔說道。
“那該怎麼辦？”秦立殺得興起，都沒有注意到丹田之中，仙木微微一顫。
“繼續下潛！”
獨孤老魔前方開路。
湖底是百萬屍體糾結而成的的屍油塊。
二人強行劈開一條去路，鑽入屍油塊，可謂是在屍體堆中穿梭，要看看湖底到底有什麼東西。
不過這一舉動，徹底觸動了黃泉湖泊的詭異。
百萬水鬼甦醒過來，齊齊哀嚎，匯聚成宏大合唱，死亡之音，陰冷詭異，直刺神魂，法相九重也要魂飛魄散。
不過。
秦立擁有衆妙之門。
獨孤老魔更是聖人意志。
二者合力之下，終於鑿穿了屍體油塊。
噗！
一聲破響。
眼前豁然開朗。
直接來到了另外一片世界。
明明一直沉水下潛，如今卻是破土而出。
“湖泊倒影，雙重世界！”獨孤老魔非常驚訝。
秦立打量周圍，周圍都是漆黑山河，陰冷寂靜，空氣中充斥着黃色雲霧，這都是腐朽之力。
“時間好像停滯了，我的壽元不會流逝。”
獨孤老魔越發驚訝。
居住在這個地方，能夠長生！
秦立暗暗皺眉，根據一路見聞，構建這一處神秘。
“沙漏！”
秦立想到了一個名詞。
偌大神秘，雙重世界，其實就是一個巨型沙漏。
上頭，就是寂靜平原，時間如同流沙一般流逝，因此壽元消耗急速。下鬥，就是這個腐朽世界，情況相反，時間停止了一般，令人不死。
至於黃泉湖，就是兩方世界的連接口！
那百萬屍體凝聚的油塊，應該就是塞子，阻止外人進入。
“四處轉轉！”
獨孤老魔離開這裡。
秦立跟在後頭，四處打量。
天空是黑色的，土壤是灰色的，河水是黃色的。
這裡是一方壓抑世界，空氣中瀰漫着腐朽之力，遠處還有許多枯樹林，其中傳來砰砰砰的聲音。
寂靜世界中。
任何的響聲都格外刺耳。
秦立、獨孤老魔雙目一眯，尋聲而去。
穿過枯樹林，遠遠看到一個老伯，骨瘦如柴，揮舞白骨大刀，正在砍柴，似乎是個樵夫。
“兩個活人。”
樵夫停下了手中的活。
“老人家，這裡是什麼地界？”獨孤老魔問道。
“死人的地界。”樵夫大量二人，啞然道：“你們竟然能闖到這裡？”
秦立眉頭大皺，這個樵夫渾身死氣瀰漫，壓根就沒有心跳聲，想必是一尊亡靈，居住在寂靜平原之下。
樵夫忽然問道：“你們此次前來，是爲了長生，還是爲了寶物啊！”
獨孤老魔笑了：“既是爲了長生，也是爲了寶物，不過看到你，我還有第三個想法。”
“什麼想法？”
樵夫支着骨刀，有些詫異。
“送你們這羣不人不鬼的東西歸西！”獨孤老魔說道。
生靈與亡者之間，本來就是天生的死敵！
“找死！”
樵夫綻放腐朽之力：
“死者的地盤，可容不得活人囂張啊！”
“廢話真多。”秦立早就蓄勢待發，如今一拳轟擊而出，直接打爆樵夫的頭。
“可笑，我修煉《死人經》，吞服黑暗物質，豈是你能殺死的？”黑光一閃而過，樵夫的頭瞬間復原，而且骨刀橫劈而下，正中秦立肩頭。
崩！
一聲脆響。
骨刀愣是被震斷。
“管你修煉什麼，都得死。”
秦立目露冷色，恍若靈寶化形，無堅不摧。
這方世界無法使用神通，只能肉搏，可是正中秦立的下懷，尋常聖體都不是他的對手。
轟轟轟！
連續殺了三次。
樵夫被碾成泥，終於是不再復活。
獨孤老魔卻看向遠處黑暗，說道：“喂，出來吧！”
秦立一愣！
難道說，還有亡者？
此時。
枯樹林中。
走出一個麻衣老爺爺。
他鬍鬚花白，嘴角掛着一抹陽光般的笑意。
獨孤老魔眼珠子都要瞪出來，震驚道：“師父，原來你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