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菀緩緩在牀榻上坐下，目光遊走在她身上。
“而你……貴爲皇后，師姐自然也要過來道賀一番……”
“你……”
沐水依察覺到了不對，眼神陡變。
“你……怎麼？？你的記憶……”
“記憶這東西，有失……自然就有得！我是失憶，又不是再世爲人，靈魂更替，會徹底的忘記一些事情……況且，有些事，終究是忘不掉的！”
顧紫菀的指尖拂過一側的皇后鳳袍，眸色幽冷。
“皇后……又是一個被皇后蠱惑的女人……”
天下間，多少女人想要這一份尊榮。
可是沒有人看到這尊榮之後，所要付出的代價。
“師姐，你……”
沐水依喘息着坐起身，猶若風燭殘年的老嫗，蒼老而無力。
“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知道什麼？”
顧紫菀沒有轉首，聲音清冷無情。
“知道你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還是知道軒轅澈會登上帝位？！”
沐水依的結局，完全在她的預料之中。
這是命數！
“師姐……”
沐水依掙扎着，吃力的抓上顧紫菀的手臂，無聲落淚。
“你告訴我……我的命數是什麼？”
術士，可以堪破別人的命格，卻看不透自己的命數。
顧紫菀垂眸，看着抓着自己的那雙手。
蒼老如枯樹皮，滿是褶皺。
“你的命數……已經開始了……”
幽冷凝眸，她無情而冰冷的看向沐水依的眼睛。
“你會爲軒轅澈逆天改命，助他登上九五之尊……然後，成爲他的皇后！！”
“你！！”
沐水依驀然歇斯底里的一聲怒吼，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
“我不要這樣的皇后……”
這樣生不如死的皇后，有什麼意義？！
“那又如何？？”
顧紫菀面無表情的起身，幽冷的看着周圍。
“你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皇后之位，無上尊榮……”
“不……不……師姐，你幫幫我，我不要現在這個鬼樣子……”
沐水依掙扎着下地跪下，沉沉叩首，卻像是再也起不來似得。
“師姐，看在我們同門的份上，我求你幫幫我……”
“幫你？？幫你什麼？”
顧紫菀邪佞挑脣，在她面前蹲下，指尖輕柔的捏起她的下巴。
“幫助你的夫君，奪走我的夫君之位？幫助你滅殺我？！毀我顧家滿門？？”
沐水依的瞳孔漸漸變的驚恐。
她驀然想起了那個夢！
“不……師姐……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會已經看到了嗎？”
顧紫菀猛地甩開她的下巴，桀驁起身。
“在你所看到的幻象裡……你看到了一切……怎麼？現在忘記了？？”
“幻象……”
沐水依的心，似乎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
“你……你怎麼知道幻象的事？！”
“因爲……那是有人故意讓你看到的！！”
顧紫菀的脣角緩緩暈開，淡出一冽弧度。
“若非給你看到，你怎麼敢……給軒轅澈逆天改命？？”
“不……”
沐水依忽然意識到，自己跌入來一個大陰謀。
一個蓄謀已久的圈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