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連忽然清閒下來了,之前就算在前進基地裡都沒這麼閒,那個時候還要做體能訓練,還要越野操練,而現在,只需要靜靜的等着就行了。
任小粟和張小滿在電話沒有掛斷的時候演戲,是他們很清楚,如果北灣河這邊得到了強灣山方向支援,那他們想要炸掉北灣橋的任務無異於癡人說夢。
你一支連隊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以184人去對抗數千人,有任小粟也不行,彈藥都沒那麼多。
而周應龍也不是死板的人,他知道現在尖刀連做的已經夠好了,一支連隊能夠無傷殲滅三支宗氏正規軍連隊,這在全軍也找不到一樣的。
所以他下令尖刀連找安全地方修整,等前鋒營在強灣山那邊吸引火力後,尖刀連再進行突破。
尖刀連也不敢點燃篝火,哪怕此時他們距離山脈已經很遠了,但萬一敵人派出偵察兵發現他們,直接用火力覆蓋過來,那就慘了。
張小滿神秘的笑着,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銀色的小酒壺來對其他人擠眉弄眼:“閒着也是閒着,要不要整點?”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張小滿竟然還敢帶酒上戰場:“你瘋了吧,現在打仗呢,不能喝酒。”
這次輪到張小滿愣住了,以往都是他拿出酒,大家一分就完事了,結果現在有任小粟在,跟多了個監督人員似的。
張小滿頓時不樂意了:“我是連長。”
“那你喝吧,”任小粟頓了一下:“你喝一口,我就去紀律部隊舉報你。”
張小滿:“……”
“咱們現在真的不能喝酒,”任小粟認真說道:“戰場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有子彈飛過來了,你到時候能反應的過來嗎?”
任小粟也很希望張小滿他們喝酒,但絕對不是現在,他還希望能帶着尖刀連所有人活下去呢,這事不能出差錯。
說話間,任小粟把張小滿手裡的酒壺奪過來收進了宮殿裡:“我幫你收着。”
然後,任小粟去撒尿了。
有人笑道:“任小粟纔像是咱們連長啊。”
又有人拿胳膊肘頂了頂張小滿,然後小聲笑道:“連長,要放以前不讓你喝酒,你早就發脾氣了,這次怎麼這麼老實。”
“我特麼不是打不過他嗎?”張小滿沒好氣道:“而且你懂個屁,他是誰,他是任小粟,張司令派到尖刀連的人!”
“哪又怎麼了?”
“怎麼了?”張小滿瞪着眼睛說道:“放到尖刀連那就是給全集團軍的人看看他夠不夠格當司令,你看任小粟這麼生猛,指定能活到戰爭結束,你就說他現在是178要塞的太子爺那都不過分,以前挑挑茬就算了,現在發現人家夠格那就得服,知道嗎。”
大家琢磨着,好像是這麼回事啊。
西北的糙漢子雖然狂,但不見得不懂事,此時別的作戰序列可能還不認可任小粟,但他們尖刀連肯定是服了,在張小滿眼裡已經是把任小粟當做下一任司令來看待的,不然他能這麼老實?
“不過說實話,我是真的打心底裡服任小粟,”焦小晨說道:“他除了喜歡別人對他說謝謝,別的好像也沒啥問題了。”
“說謝謝算多大點事,”張小滿樂呵呵笑道:“這年頭一聲謝謝能換條命回來,偷着樂吧,他喜歡聽,咱就多給他說幾聲。”
此時任小粟已經撒尿回來了,他聽到這話便直接坐到了張小滿身邊:“那還等什麼,咱們這就開始吧?”
張小滿:“……”
就在此時,外圍負責守夜偵查的付饒在通訊頻道里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南邊竟然駛來一直作戰部隊,人數非常多,看樣子是一支獨立團!”
張小滿豁然起身,他們178要塞在南邊可沒有駐紮部隊,如果這支作戰部隊是從南邊來的,那就一定是敵人。
他立馬問道:“距離我們駐地還有多遠?”
通訊頻道里聲音說道:“最多三公里。”
“是一支什麼部隊,宗氏的嗎?”張小滿皺眉問道。
“不……是銀杏樹葉的標誌,”付饒說道:“是慶氏的機械化部隊。”
“慶氏?!”所有人都迷茫了。
此時慶氏和楊氏不應該在南方打得死去活來嗎,爲何會突然有餘力加入北方戰場?難道慶氏和宗氏聯手了嗎?
慶氏和楊氏已經全面開展了,慶縝的一切計劃都得以實現,楊氏工業損毀過半,一開始楊氏還能依靠庫存彈藥打仗,可沒過兩個月,整個楊氏都陷入到了被動挨打的境況。
而且前線甚至出現了彈藥匱乏的情況,沒受戰爭之苦的壁壘也出現了物資極其短缺的情況。
不得不說,慶縝確實聰明,他在北方培養土匪,用最小的代價撬動了整個楊氏,太出其不意了。
之前張小滿對任小粟說道,如果山脈裡他們遭遇的是慶氏部隊,那張小滿早就跑了。
正規軍整團建制面對整團建制,誰贏誰輸不好說,但連級建制打團級建制,必輸無疑啊,雙方水平都是差不多的。
所以慶氏的獨立團建制忽然來到北方,這似乎不是什麼好消息。
這一刻只有任小粟依然坐在篝火旁邊沉思不語,張小滿說道:“撤退,向強灣山方向撤退與周營長匯合,這慶氏獨立團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
結果任小粟忽然說道:“他們未必是來打我們的。”
“你瘋了吧?”張小滿驚了:“這慶氏部隊忽然出現在距離我們這麼近的地方,怎麼可能不是來打我們的?”
結果此時付饒忽然在通訊頻道里說道:“等等,連長,他們的機械化部隊已經停止前進了,竟然派出一個人往咱們這邊徒步前進。”
任小粟嘆口氣站起身來:“可能是找我的。”
尖刀連所有人都懵了,這大半夜的慶氏突然向北開來一支機械化部隊,如此大的陣仗,你竟然說是來找你的?
任小粟面朝南方靜靜的等待着,其實他也不太確定慶氏的意圖,直到他看見了唐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