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沈月咬牙,張牙舞爪就要撲向寧綰。
沈月帶來的婢女反應過來,也是凶神惡煞的撲向寧綰。
白露趕緊把手中的銀子和金子一股腦兒全塞到寧芙手裡的伸手擋住發瘋的主僕,沉聲說道,
“沈小姐,願賭服輸,請您自重!再說,又不是我家小姐打的你,你對我家小姐兇什麼兇。”
寧芙也往寧綰面前一擋,說,“沈小姐,請你自重,要是傷着了大姐姐……這事兒可就不好說了。”
沈月越聽越生氣,兩眼看向鄭琪,希望鄭琪能夠站在她這邊,一同教訓寧綰姐妹,可鄭琪居然也像個沒事人一樣的看着她,沒有半分要幫她出頭的意思。
“長寧!”沈月喊着鄭琪,“你就這樣待我嗎?”
鄭琪眉眼微動,卻是什麼都沒做。
寧綰笑看着鄭琪,沈月先算計的鄭琪,鄭琪心裡肯定不想幫助沈月,再說,現在這陣勢,鄭琪想幫也幫不了沈月。
好漢不吃眼前虧,至少在現在,鄭琪不會往她身上撞。
沈月走投無路,又看向同來的那些女子,可是沒有哪一個是願意爲她出頭的。
“憑什麼!憑什麼!”
沈月急紅了眼,掙扎着還要去撕扯寧綰。
打賭的是鄭琪,憑什麼要打她,憑什麼!
沈月撲,沈月的婢女也撲,雲彩也衝上前去,和白露一起死命擋着。
寧綰從寧芙手裡拿過十兩銀子,招手叫過方纔打了沈月的那個婢女,把銀子給了出去。
“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那婢女歡天喜地的跪下給寧綰磕頭。
寧綰覺着好笑。
她奢求了一世的稱呼,渴望了一世的尊重,原來這麼簡單就能得到。
她看看接了銀子,一臉感恩戴德的婢女,再看着又驚又怒的沈月,不屑的說道,“你問我憑什麼,憑我有錢,打賭贏了,而你沒有,所以輸了。”
“你!”沈月怒吼着又要往寧綰撲上去。
寧綰勾脣一笑,掃視那邊女子一眼,勸勸吐出幾個字,“還有三巴掌,餘下的彩頭在這兒,先到先得。”
寧芙配合的揚揚手中的銀子和金子,得意的一笑。
沈月不是拿錢作賤她們嗎?沒想到自己會栽在錢上面吧?
雖然大姐姐這麼大手筆,又是金子又是銀子的讓她捨不得,不過看了沈月狼狽的樣子,真是夠解氣的。
寧綰話音一落,對面女子中一陣騷動。
反正有人先打了沈月,就算怪罪也不會怪罪到她們頭上,而且,那婢女打過以後果真也得了銀子,剩下的是五十兩銀子和金子……
真金白銀在前,誰也管不得許多了。
爭先恐後上前打人的,不僅是奴婢,也有主子,二樓上頓時一片混亂。
寧綰聽着響亮的巴掌聲和沈月哀嚎的聲音,面上一片平靜。
這就是京城中的姐妹情誼,平素姐姐妹妹叫得好聽,恨不得說盡天下好聽的話,來表示彼此感情的深厚,卻在丁點身外之物面前,就露出了不堪的本相。
自欺欺人,真是可笑至極!
也就那麼一小會兒功夫,沈月不僅捱了打,在推搡之間,手臂上還被人掐得青一塊紫一塊的,髮絲凌亂,衣衫不整,氣息奄奄的,像是隨時會暈過去,哪裡還有方纔囂張。
寧芙將手中的彩頭派發出去,樓中這才漸漸的安靜下來。
不管是誰,都是看向寧綰,等着寧綰髮號施令。
寧芙幾人都是揚起了頭,挺直了脊背,好像平生第一次這樣揚眉吐氣。
寧綰笑道,“打賭的事就此結束。”
輕輕淺淺的,聽到了一衆女子吐氣的聲音。
寧綰給白露眼神示意,白露馬上從錢袋裡掏出五十兩金子,雙手捧到沈月面前。
“你要做什麼?”
沈月的婢女扶着已經被打得暈過去的沈月,見白露靠近,想着寧綰方纔花銀子讓人打她家小姐的狠辣,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不做什麼。”白露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說道,“我家小姐不是心狠的人,方纔打了沈小姐,不是本意,不過是爲了打賭的事,不想怕你沈小姐爲難,現在事兒完了,也就不會放在心上了。看到沈小姐被打成這樣,我家小姐心裡過意不去,這五十兩金子,是給沈小姐抓藥的錢,當然,你照顧沈小姐辛苦,若是有剩餘的,你就留下自個兒用吧。”
“真的嗎?”那婢女看着金燦燦的金子,吞了吞口水。
五十兩金子呀,給小姐抓藥能花幾兩銀子,剩下的都是她的。她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寧家大小姐就這樣給了她。
金子,真好,這是金子呀。
“別在這兒傻站着了,快送你家小姐回去吧。”白露把金子往那婢女懷裡一塞,退回到寧綰身邊。
“都散了吧,別將人家的生意都擋完了。”寧綰看着一衆女子,笑道。
寧綰讓走,誰敢不走。
在場的女子都是客客氣氣的給寧綰打過招呼,確定得了寧綰點頭,才匆匆下了樓,再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寧綰扭頭,看這欄杆處站着的鄭琪和鄭琪的婢女,笑問道,
“鄭大小姐還有事?或者,還想看看首飾?”
寧綰明知她買不起,還說出這樣的話,擺明了是在嘲諷她。
鄭琪很是生氣,可想着沈月的窘態——被人賞了四個巴掌暈過去,婢女居然還歡歡喜喜的接下了所謂的藥錢……想要侮辱寧綰不成,還被寧綰用錢財好好的侮辱侮辱了一番。
寧綰這女子,果真不是好惹的。
她強壓住心裡面的不高興,上前兩步抓住寧綰手,親暱的說道,
“多謝大小姐沒有同我計較。”
本是瞧不起寧綰,不願和寧綰來往的,可寧綰有那麼多的金子,出手又那麼闊綽,她要是能和寧綰親近,不說真的成爲姐妹,首飾什麼的也能多得幾套吧。
“鄭大小姐想多了……既然人都走完了,那麼,鄭大小姐請吧。”寧綰從鄭琪手中抽回手,遠離了鄭琪一分。
鄭琪一臉茫然,問寧綰,“什麼?”
請吧?請什麼,讓她走的意思嗎?
“長寧!你怎麼還不下來?”樓下傳來清脆的喊聲,是小姐妹催促她下去了。
鄭琪正要應聲下去。
白露往她面前跨一步,笑着解釋道,
“鄭大小姐,沈小姐挨的是她自個兒的四巴掌,您的兩巴掌,還沒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