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了!
真真切切觸及到聖皇境的壁壘,容玄興奮不已。
僅是在雷劫中沉浮,奈何不了他,或許要經歷數月纔可能渡劫成功,而其中變故之大,容玄也知道拖不得。但他曾聽說過,最逆天莫過於上清宗主,渡聖皇劫才耗費了不到兩日!
但他修煉的是正統《混元噬道》,涅槃聖法不過是禁忌秘術罷了,修煉起來水到渠成,關鍵是明白,如何涅槃。
何謂涅槃,涅槃便是逆轉生死,劫後餘生!
容玄張開嘴,咆哮一聲,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四面八方的天劫雷雲納入他口中,漆黑球體以肉眼難見的速度變小,而容玄身體噼啪作響,接連解體,潛力被入體的天劫開拓到極限,但他依舊沒有死。
“亙古罕見的吞噬天劫,他竟然在吞噬雷電,是要自毀麼!”
陸陸續續,有強者現身,被劇烈的波動吸引而來,遠遠看着這驚世狀景。
及至第二天清晨,轟地一聲巨響,球形天劫裡頭接連爆炸,裡頭的容玄連同頭顱四分五裂,空間整個崩塌。
“死了嗎?”老祖抑制不住聲線在顫抖,多少年了,不是沒有過聖皇劫,可是都失敗了。
“沒一個成功?”谷族長老面如死灰,連谷聖子也失敗了麼。
一切塵埃落定,虛空中有灘血液飄浮,但雷劫依舊沒有散去。
一刻鐘過去。
兩刻鐘過去,三刻鐘……
一個時辰……
嗡。
鮮血翻滾,無盡生機憑空乍現,光影在平靜的雷劫中心擴散。
“上古神凰!”
嘹亮的鳳吟震天動地,浴火重生的鳳凰仙獸君臨天下,與漆黑的球形閃電融爲一體,而那凝實如實形的鳳凰羽翼卻是以容玄爲中心,向外擴劇烈波動,遮天蔽日,閃着金光的黑羽從天而落,同樣夾雜着雷霆。
“還記得嗎,當年上清宗主鍾檀就是以這種方式成聖皇的,不過那時候的鳳凰不如現在這般活靈活現,羽翼並沒有如此豐滿,難道一樣是涅槃聖法?”
不朽山之人現身,卻被擋在了皇城外,那一節節骷髏骨咔嚓作響,站在那人身側,畢恭畢敬。
“涅槃聖法終於出現了,儘快回去稟告不朽聖皇。”
“傳說中的涅槃聖法是真的,到底是誰得了,這是成功了麼,究竟是誰,莫非是谷聖子。”
當年上清宗主從什麼地方迴歸,帶回的至寶,好像曾被谷族真仙親自登門找過,回頭谷族真仙親自替他證得清白,並沒有找到涅槃聖法的蹤跡,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但或許谷族真仙早就得到了,就爲了今日?一時間無數人想入非非。
雲層如火焰般佔據大片天穹,底下是黑,越往外越是明亮如赤血。
伴着火焰的玄黑鳳凰虛影自虛空中緩慢降下,周身火焰一點點消弭,而那種可怖的氣韻一點點盪出,真正的聖皇之威,遠非一般的強大,一縷可令空間扭曲,地面塵土飛揚,恐怖的溫度把地面上的屍體焚燒成灰,遠處參天巨木自發朝後方倒去。
隨着火焰消散,那道人影越發清晰。
“不、不對,那人是……”有道尖利的叫聲自人羣中響起,接着一發不可收拾。
谷族長老面容陡僵,他看到了容玄。
鳳凰尾羽劃過天際,而後逐漸消散,容玄懸於虛空,渾身血氣蒸騰,生命力強盛至極,最年輕的一代聖皇,讓人望而生畏。
凰羽未散,容玄從天而降,將最近的谷族斬成兩半,一團泛着白光的靈力從溫熱的屍體中溢出,沒入容玄手心,瞬息煉化,剔除雜質,補充體內所需。
“滾!”他眸光一動,剩下的谷族強者下意識後退。同時又有更多的人圍了過來。
“容玄大逆不道,斬了谷族聖子,還不快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殺了!”谷族太上長老招呼着衆人過來,卻沒人聽他的。
試圖趁機動手的大能還沒來得及近身,就被一閃而過的吞噬黑芒侵入,發出嗷嗷慘叫聲。
被吸引注意的衆人擡眼望去,發現那地方就已經只剩下一具骸骨,風吹就散了。
“聖王中期罷了。”容玄不屑地碾了碾手指,這點靈氣對現在的他而言,已經不足以放在眼裡。
好強!親眼目睹這一幕,視覺衝擊難以描述,那一個個古教強者瞠目結舌,原先的氣勢洶洶到現在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那些聖王境老者目露悚然之色,怯弱地後退,不敢與之抗衡。
“老大!”雷火和女王一同掠來,無比驚喜:“恭喜老大突破聖皇!”
“主人果然厲害。”女王無比憧憬。
容玄看向周圍,沒有說話,在他周身三丈範圍,除了一隻蝴蝶和一隻憨態可掬的紫毛小獸,再無其他。
“老大你放心,天陽怎麼可能背叛老大,全都是被逼的,姓谷的死了好,免得總想當天陽的師父。”
一時間不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姬族聖皇強者不動,上清仙宗和謝族之人通通往前一步,背對着容玄,對剩下的人顯示敵意。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大教強者黑了臉,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連靈寵都對容玄如此之親,要說這師徒反目,誰都不會信,只是難以置信的是,葉天陽竟然真會滿口胡言,爲了利用他們甚至不惜撒謊矇騙,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虧了他們如此信任,好心全被餵了狗,這種人還是儘早看穿爲好,至於擁護和信任,以後看他的表現再說,至於這次,顯然不可能。
既然葉天陽不可信,還是袒護容玄,他們不理解上清仙宗等其他人爲何也這態度,就很奇怪了。
“其實不瞞各位,比起其他,上清仙宗更不願與容玄爲敵,諸位都清楚上清仙宗是如何被毀,也明白上清仙宗又是如何重建的。”
天門老祖咳嗽了聲,認真道:“總之,仙宗的崛起離不開容玄和葉殿下中的任何一位,所以葉殿下是非幫不可,而容玄則絕不會得罪。上清仙宗日後還是會斬殺異族,守護上界領地,但不好意思,容族不在上清仙宗管轄範圍,你們誰愛管誰管。”
言外之意,你們不怕的話,就自己上吧,反正他們是不摻合了,怎麼說上清仙宗當年覆滅的時候,也沒見誰幫把手,被毀了之後落井下石的倒是不少。
各大古教弟子無言以對,他們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這些話不放在明面上說,誰都清楚,容玄所擁有的巨大潛力,已經到了能讓谷族忌憚的地步。
無盡歲月來最年輕的聖紋師兼聖皇強者,吞噬道逆天,潛力無限。
這人大局觀逆天,幾乎不會做沒把握之事,如此正大光明對谷族聖子下手,難不成已有扳倒谷族的信心?足矣看出此人的覺悟。
做了一系列大事之後,終於把目標放在執掌一域的谷族了麼。
可就算谷聖子死了,谷族真仙也沒出現,難不成真如傳言中所說,谷族真仙出了事,已經回不了上界了……如果沒了真仙,連聖皇都寥寥無幾的谷族的確沒什麼可忌憚的,一旦被驅逐出了神朝,註定翻不起多大波瀾。
谷族強者大怒,指着容玄,衝姬族老者吼道:“沒看到他殺了我族聖子,還不快給我攔住他,殺了他給聖子殿下報仇,難道諸位要袖手旁觀嗎!”
姬族的聖皇老者猶豫了下,正要動手。
“姬族的各位住手。”一位灰髮老者走了出來,華袍及地,富貴非常。乃是聖皇初期。
時隔沒多久,再一次見到姬帝,雖然魂力波動一致,但容玄還是覺得判若兩人,眼前的姬帝背佝僂了,整個人又蒼老了不少,興許是消息暴露後,谷族對他的懲戒,造成了這樣的後果,不是親眼所見,容玄絕不會相信一個人能在一日之間迅速蒼老,連壽元和生命氣息也在流失。
谷族的手段確實可怕。
“大帝!”姬族長老見姬帝現身親自阻止,連忙停下動作,躬身行禮。
“姬族是打算過河拆橋麼!”谷族長老大怒。
“谷族與異族爲伍,這些年的所作所爲實在不敢恭維,過河拆橋談不上,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大衍神朝不是谷族的久留之地。如果諸位不服,請吧。”姬帝冷冷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就憑你也敢與谷族抗衡,找死!”谷族太上長老試圖催動剋制姬帝的咒術,可唸了半晌毫無作用,他咦了一聲,眉間的那點輕蔑隱去,看來是想到辦法脫困了,這是有備而來!
“好好好,堂堂姬族竟與容族爲伍,包庇異族,沒了我谷族真仙坐鎮,看你如何服衆。”
前一句話讓所有人驚呆了,這可是堂堂姬帝,就連谷族一個聖王境的太上長老,都敢對姬帝無禮,仗勢欺人到了這份上,難怪姬族不樂意再受制於他們。
姬帝自嘲地一笑,他已經老得不能再老了,要不是臨出門前天族真仙推了他一把,穩住他一口真元,就在谷族發現他有異心的那刻,姬帝就已經活不成了。對方一個念頭就能要他的命,能保住一口氣再好不過,姬帝對天族真仙萬分感激,他已經很久沒嚐到過這種自己掌控性命的感覺,雖然壽元將近,但渾身說不出的輕鬆,聖皇境的實力盡顯,常年深居密地不見天日,無損他的威嚴。
其中最重要的是,他已經無所畏與谷族對抗了。他得在死之前,爲姬族後代子孫鋪一條康莊大道,首先得斬除谷族這個毒瘤。
姬帝在考慮是當衆除掉谷族,還是之後再剷除,以免耽誤冊封大典,姬帝讓人密切盯着谷族每一個人,絕不能放過。
姬帝搖頭道:“很不幸地告訴你們,谷族真仙已經不在了,而谷聖子也已經死了,你們谷族元氣已盡,就別在這兒耀武揚威了。”
這下子自以爲站對了邊的古教強者一聽這話全都愣住了,谷族真仙不在了!?難怪谷聖子就這麼死了,谷族真仙都沒有露面,那扳倒他的是誰,天族真仙?
真仙與真仙間的恩怨,凡人無從探知,難道說容玄來這兒搗亂,是姬帝默許了的?就算不是默許,那姬帝也是求之不得!
既然這樣,那冊封大典還談什麼公平,他們現在改變立場還來得及麼。
“還是要按規矩來。該是誰就是誰,絕不偏私。”姬帝暗中對容玄讚歎地點了點頭,接着沉聲道:“今日是冊封大典,歡迎各位遠道而來,還請稍安勿躁。”
姬帝親臨,將坐鎮大典。
古教之人沉寂下來,這兒聖皇強者不是沒有,只是各有各的心思,聯手不可能,而今姬帝在,大衍神朝皇城內的護衛及執法長老也都就位完畢,接下來就是繼位大典了,只是沒想到姬帝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同意了容玄的觀禮。
同樣沒人靠近容玄周身三丈,三丈外才站着上清仙宗和謝族強者。
“葉天陽呢?”容玄問道。
這麼久了,也沒見葉天陽出來,倒聽到不少罵葉天陽的。
女王把找帝冠的事告訴了容玄,還有各大古教已經不會爲天陽助陣。
“我已經跟他說了,帝冠有異,不能碰。天陽不一定會聽。”無論怎麼樣,情況對天陽不利,誰讓姬族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知道天陽捨不得老大後,個個大變臉色,分明是不想天陽繼位。
容玄起身面向滿是斷壁殘垣的廣場方向,冷冷道:“按規矩來就無妨,這些古教中人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重要。”
話傳到其他人耳中,讓人眼前一亮,謝族族人面露驚色:“難道有辦法?”
這賭注被姬帝聽了,姬帝氣得恨不得跳腳,這要是被他侄兒不小心碰到了,可怎麼辦!
他怒斥姬族長老:“胡鬧。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冊封豈是兒戲,擔任大帝的能耐跟會不會找東西有屁關係!結束後回去領罰,誰也逃不出干係,既然還沒找到,趁賭注沒結束,正好去把人叫回來。”
“是谷族說……”姬族長老冤啊。
粗話脫口而出,各大教弟子只當沒聽見,心道這位老者爲老不尊,可沒辦法,誰叫他是姬帝。
命令還沒來得及傳出去。
“葉天陽,回來。”
容玄面向廣場,神識外放,徑直破開禁制,傳入裡頭,聲音瞬間傳遍全場。
聽到師父的聲音,葉天陽的手猛地頓了一剎,不可思議地望向上空,原本被清空了人的廣場上有光罩,擋住了外面的聲音和強大的天劫波動。
就在這時,姬靈霄以極快的速度撞開葉天陽,擡手一撈,抓住泛着金光的一物。
“找到了!”
這時,又一聲驚喜的大喊,姬靈霄欣喜若狂:“帝冠,我找到了!”
容玄停下腳步,望向下方。
姬靈霄撿起帝冠,揚着頭從渾身僵硬的葉天陽身側走過:“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是我的,遲早會落到我手中。”
葉天陽猛地握緊拳頭,他知道師父爲什麼要叫住他,難道就這樣功虧一簣?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得到帝冠,不惜一切,哪怕會付出代價,他要當神帝,他要接受洗禮,他也想突破也想有能耐實現願望,肅清戰亂統一上界……但他不想早死,一點也不想。
姬靈霄心情甚佳,竟是沒發現有液體順着帝冠內側滑落,融入他的皮肉內。
防禦光罩應聲而碎,姬靈霄的身影暴露在衆人視線中,而葉天陽站在他身側,神色明顯有幾分頹敗。
而這時,姬靈霄湛藍色瞳眸漸漸變得灰暗,黑藍色的長髮褪去深色,染上灰敗,他越笑越難以抑制興奮,有帝冠在手,迫人的威壓也難以觸及到他身上,周身壓力銳減,給人一種已經認他爲主的錯覺。
直到一縷縷長髮掉落,姬靈霄嘴角裂開的弧度僵硬,擡手一抓大把大把的頭髮往下掉:“這、這是爲什麼!”
姬靈霄猛地擡眸,這才注意到一個個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震驚中帶着同情和憐憫,最後搖了搖頭。
姬族太上長老無法解釋,谷族之人則眯了下眼睛,谷聖子殞命對他們來說纔是最大的打擊,眼下這些人最好全都死個乾淨。
姬帝順勢道:“只能是你不達要求,聖碑上排名第一的並不是你。”
說這話的時候,姬帝朝着其實更多的姬帝不願提及,說他壽元將近,也總比傳出去被谷族關押軟禁的醜聞要好,大多數情況下,這些醜陋不堪的一面不足爲外人道,除了會讓大衍神朝被其他勢力看輕之外,沒有半點好處。
好不容易得到,卻又告訴他不合格?他不合格?這怎麼可能!
姬靈霄目光空洞,轉身往外走,手裡的帝冠落地,滾了幾圈,停在一人腳邊。
底下吵吵嚷嚷,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如果姬靈霄這叫不合適,那葉天陽也勝之不武,矇騙各大古教強者來給他助陣,勝在與不少古教交情很好,可現在他糊弄衆人,引起絕大多數人的不滿,若是登上帝位,反倒引起大教的反感,那對大衍神朝一點好處也沒有。更何況上清仙宗也無法併入大衍神朝,單單一個謝族雖是大族,但麾下沒有一座城。
容玄嘴角上揚,勾起一個冰冷的笑來,他手中天誅一展,罵聲最大的一位聖王初期的中年人胸口開了個大洞,滾燙的鮮血噴了身側之人滿頭滿臉。
“誰敢再說一個不字,殺。”容玄眸光滲人,視線冷冷地從正欲起身的雲夢宗強者面上掃過:“讓你們來是擡舉你們,別蹬鼻子上臉,真當這兒是你們的地方了,說話注意分寸。”
“你是上清仙宗的,也不算是大衍神朝之人,那你……撲哧!”
最後是長劍洞穿身體後,鮮血噴涌的聲音,說話的那人頹然倒地。
“自從早先的上清仙宗毀了以後,我就和上清仙宗沒有關係。”容玄‘失手’殺兩人,都是來自兩大教,下手毫不手軟,仗着聖皇境修爲,無法無天。
“我徒弟是姬皇族帝位繼承人,你說我不是大衍神朝之人?這可由不得神朝做主。”容玄道。
姬帝臉皮抽搐,在一衆姬族長老驚異的目光中,聳了聳肩。他能有什麼辦法,容族唯一後人,背後還有天族真仙相助,單單殺幾個人又不是什麼教主級重要人物,容玄自己應該知道分寸,多說無益,更沒立場。
“你一個人對付這麼多古教,就不怕給徒弟招敵麼。”容玄竟能爲徒弟做到這份上,先前還說和徒弟反目,根本是假的。
撲哧。
又是一人倒下。
“你說我敢不敢。”容玄道。
底下所有人的臉色相當好看,古教大能不是沒聽說過,握有涅槃聖法只有一滴血一塊肉都能重塑金身,涅槃重生,就算殺起來也無比棘手。對方有能耐在逃亡過程中,順便去各處古教走一趟,各大聖陣對聖紋師來說簡直形同虛設,要被這人大毀一通,不利於日後抵禦異獸,對方一個不高興,斬幾批強者,再脫身……根本沒有辦法。
“在場還有誰對我徒弟繼位有任何怨言,歡迎和我‘當面理論’,老一輩聖皇強者向來和我一戰也可以,但戰場就別在這兒了,我不排除會有順便去諸位所在的古教走一遭,毀一通泄憤的可能。到時候各位的護山大陣可都要護好了。”聖紋師容玄如是道。
四下沉寂,鴉雀無聲。
“師師父……”葉天陽目光睜大,他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發展,一下子把這麼多古教惹了個遍,日後還怎麼來往,師父的做法的確是最簡單粗暴,卻和早先說的完全不同。就是很容易激怒古教,惹禍上身。但只要師父別讓自己陷入麻煩就好。
葉天陽發現,師父總是口頭上訓斥要讓他獨當一面,可最後又總會放不下手,親自上陣。如果這次師父不出現,他已經達嘗所願了,師父這麼來一通,解決了所有麻煩,也順帶幫了他扭回局面。葉天陽相信師父的所作所爲是爲了他好。
既然結果大致都一樣,師父開心就好。葉天陽想到。
上清仙宗弟子目瞪口呆。發現姬帝像是默許了這場屠殺,或者說沒有辦法阻止。
最淡定的莫過於謝族之人,最開始小驚了一把,再後來抑制不住興奮,只覺從沒有如此解氣過。
這才該是聖皇的手段!真仙以下無敵的聖皇境大能,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謀劃算計都是虛的,誰還會規規矩矩談判講道理。
能用拳頭解決的麻煩,通通不叫麻煩。
就該如此直截了當的施威震懾,否則繼續好好說話,這些古教開口不離指點江山,真當自己是回事,實則還不如大衍神朝強盛。
葉天陽給他們幾分顏色,對方就蹬鼻子上臉了。
現在倒好,既然崇尚強者爲尊,沒實力,也就沒有說話的份。
“很好。”容玄似乎很滿意,他朝着眼神示意別人盯住姬靈霄,而他則朝着帝冠走去,剛彎下腰:“葉天陽就算什麼都沒有,至少還有我這個……”
“誰說什麼也沒有。”赤光撕裂虛空,來人突然出現在虛空上,一行人紅衣似火,張狂無雙:“希望我們還沒來遲。”
“屠神族!”姬族長老臉色變了,迅速立起,視線一瞥卻發現姬帝面露微笑,並不慌張。
原本氣得臉紅脖子粗或是嚇得臉色煞白的大教弟子紛紛上望,不理解屠神族到大衍神朝的地盤上來是爲了什麼。搗亂也不能來這裡,可看這樣子似乎不是來搗亂的,並沒有殺氣。
爲首的洪落元老,天煥,譚陵,寒鳳,唐澈等都是熟面孔,小蒼幾乎是一現身就四處張望,看到容玄瞬間眼睛亮了,就要衝過去,卻被寒鳳攔了下來。
“讓他去吧。”天煥看了眼容玄的方向。
寒鳳這才鬆了手。
“屠神族元老團,拜上請和帖!”洪落元老走了出來:“如果葉天陽殿下爲神帝,屠神族天族一脈願意併入大衍神朝,助他一臂之力。”
洪落元老對葉天陽微微點頭,自從東荒一戰後,屠神族和上清仙宗就一直有些聯繫,只是從未有過明面上的接觸,而今還是除凌霄城一行後的第二次。
葉天陽神色緩和下來,這下他有十足的底氣達成所願,要靠大衍神朝來令上界統一,屠神族的講和必不可少,哪怕只有一半。上清仙宗因爲容玄的事被牽連遭圍攻的時候,葉天陽就多次請過屠神族,原本沒想過會這麼順利,這回興許有人在暗中助他。
“看來,還是衆望所歸。”姬帝嘆了口氣,眸光復雜又有些說不清的欣慰:“請和帖是什麼意思?”
天煥拿出一道卷軸,其上大字蒼勁有力,如騰龍般有股難言的氣勢:“異位面已成全面進攻之勢,上界邊界垂危,禍亂延伸至內域,既然姬族已與谷族分道揚鑣,屠神族願意暫且放下過往恩怨,與大衍神朝聯手一致對外。前提是,冊封葉天陽爲神帝。”
“接和帖。”姬帝擡手,燙金卷軸化作一道流光,穩穩落在他手中:“現在的確不是內亂的時候,到時候不止朕一位聖皇會親自出戰,諸位放心吧。”
大典之後新任神帝,本該有近一個月的磨合時間,缺了拜見谷族真仙這些規矩,僅是神泉洗塵,入住大衍天宮等等一系列安排籌備也得半個月。這些屠神族之人也很清楚,所以葉天陽要有空,至少得大衍神朝內部穩定了才行。
對付異獸刻不容緩,葉天陽不可能親自前往,前往的另有其人。
葉天陽覺得姬帝爲人不錯,只是以前沒怎麼露過面,壽元將近,不打算留在姬皇朝壽終正寢麼。
“屠神族也是瞎了眼,相助葉天陽。”此刻其他大教強者已經坐不住了,再待下去簡直自取其辱,稍有不慎連命也保不住,就不該過來。
“既然如此,那便冊封葉天陽爲大衍神朝準神帝,我還沒死,等我死後,他將順利繼位,反正也沒多久了。”姬帝招呼道:“諸位都別急着走,既然遠道而來觀摩繼位大典,怎麼能敗興而歸。怎麼也得看到最後。”
各大教強者又不情不願地留下。
“交給你了。”姬帝對容玄道。
容玄屈指一彈,吞噬神火將帝冠包裹,向上浮起,停在他身前,神火將之重新煉製了遍,剔除了其中雜質及附着物,恢復如初,容玄這才用手心託着,徑直朝着葉天陽走去。
容玄所過之處,腳下琉璃碎塊化作齏粉,隨風而逝,一切擋道之物自發向兩邊開路。直通向皇座處。
聖皇境威壓逼人,全場鴉雀無聲。
葉天陽單膝跪地。
容玄雙手扶着帝冠,穩穩地放在葉天陽頭頂上。
鐘鳴五響,滿地廢墟,鋪滿了晶砂的青玉地板,在光下散射別樣的光彩,風吹過揚起兩人的長髮,葉天陽微微擡眸,看到容玄的臉,逆着光,顯得無比平靜。那雙清冷的眸子裡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僅是這樣,葉天陽就心動得不能自已。
“真好。”他說。
“起來吧。”容玄沒聽清。
準大衍神帝坐上臨時的皇座,葉天陽搭着扶手,俯視底下巨大的廣場,容玄站在他身側,擁護他的上清仙宗及謝族弟子,甚至是才趕到的屠神族,不由露出欣慰之色,無論外人怎麼說,但願葉天陽始終是那個葉天陽。
而不知何時谷族已經隱退,帶走了失去壽元,魂不守舍的姬靈霄。
“追。”姬帝察覺,命人跟了上去,就地格殺,絕不放過一條漏網之魚,異獸突然出現在姬族皇城,定是谷族在搞鬼。
繼位大典一波三折,最後沒有任何懸念,但凡姬皇族,幾乎無人能搶奪葉天陽的風頭,無論是趕來助陣、留下幫助斬殺異族,而後又驟然轉變態度的大教,還是現在的屠神族,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大統一,只因葉天陽繼位這一步,就能讓屠神族放下仇怨,已是不易。
“繼位儀式初成,準神帝陛下暫居明陽宮,經神泉洗禮,纔會去慶典上,與各位貴客會面。”姬族長老說完,姬帝親自邀請沒來得及離開的大教之人,以及謝族及各大姬皇族勢力的強者:“之後的慶典已爲各位準備好了仙釀瓊漿,美味佳餚,就當給各位賠罪了。”
“容玄也要去麼?”有人問。
雖說對數萬年仙釀感興趣,但一聽容玄會在,頓時不少人興致全無,拍拍屁股就想走人:“虛禮就免了,恐無福消受,就此告辭。”
“神泉洗塵,將有帝師親自主持,之後再來慶典,你意下如何?”姬帝問容玄。
“我沒興趣去慶典,你們盡興。”葉天陽爲首的一行人正等着他,容玄跟了上去,迎上葉天陽希冀的目光,他微微皺眉。
主持神泉洗禮而已,這有什麼可興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