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章 一千兩百一十九章·“BE29·海中水母。”
“奧利維斯到底是誰？你們都想找到他。”蘇明安無奈道。
骨龍冷哼一聲：“那是涉及千年萬年的仇恨，與你這隻水母沒什麼關係。”
下午兩點半，骨龍來到了一片幽暗的區域，天空被濃重的霧氣遮蔽，宛如寂靜的永夜。
由於缺乏陽光，這裡的樹木普遍呈現黑色，猶如增生的蜘蛛網。蘇明安俯瞰，能看到許多長着惡魔角與蝙蝠翅膀的種族。
骨龍飛進了一個幽暗的黑色殿堂，紅燭幽幽燃燒，地毯呈現鮮血的色澤，散落玫瑰花瓣。
殿堂中人似乎在用餐，傳來刀叉碰撞之聲，與此同時，蘇明安聽到了系統提示。
……
“叮咚！”
【你獲得劇憶鏡片·“被追趕的無辜水母”。】
【精彩度：B】
【驚險度：C】
【深邃度：D-】
【要素：西幻、驚險、衝突、謀略】
【綜合評分：14】
……
“——（你帶回來了什麼？）”
這時，殿堂的主人放下了刀叉，發出種族獨有的語言。
然而，蘇明安能聽懂。
“——（這隻水母的身上有奧利維斯的氣息，偉大的深淵之主。）”骨龍低下了頭，極爲謙卑：“（我聽聞衆位帝皇，包括龍皇、大精靈、半魔之主、機械首領、血族親王……都在尋找奧利維斯，現在終於有了線索，希望能讓您愉悅。）”
那人起身，拖曳着層層黑裙，朝蘇明安走來。烏黑的髮辮纏繞着蛇軀，垂落在她的肩頭，彎曲的硃紅色鱗片惡魔角懸停於她的額前。
她湊到蘇明安身前，似乎在輕嗅他。
“（是奧利維斯的氣息。）”她緩緩笑了，露出鋒利的尖牙，髮辮上纏繞的九條蛇扭動着，而後她換了語言，語氣也驟然變得親切：“小水母，告訴我……你在哪裡遇見過奧利維斯？那是一個紫色頭髮的青年。”
……你們未免太變態了吧。
蘇明安震驚，這幫人居然能記得奧利維斯的氣息……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混亂的關係？
奧利維斯這個原初，真的是他見過最“別出心裁”的一個，令人眼界大開。
“我不記得了，我失憶了。”蘇明安說。
他知道眼前的這位女人是誰——深淵之主萊斯托麗，一位三級神，序列排在二十七神的最末尾。她執掌血族的月光之島，連血族親王都要聽她差遣。但真要打起來，蘇明安的綜合戰力能飆到5000，也許他能試試。
打贏一個三級神……獎勵應該不少。
萊斯托麗未曾想過，這麼一隻小小的水母已經開始思考反客爲主。她判斷出他沒有說謊，便揮了揮手：“（把他關起來吧，如果他真的和奧利維斯有關係，奧利維斯會來找他的。）”
骨龍虔誠地俯首，想要帶走蘇明安。
蘇明安打算拔劍，身後的隱形浮游炮若隱若現，他已經想開打了。
然而此時——
殿堂門口傳來的怒喝聲，打斷了他。
“——深淵之主，把那隻水母交出來！”一聲清冷的女聲響起。一位白髮飄飄的自然精靈，飄在天空中。在她的威壓下，低等魔族與不死族瑟瑟發抖。
人們認出了她是誰——三級神自然天使蒂法妮的神使——大精靈絲特拉。
萊斯托麗還未表態，空中出現了另一道身影。
“——不，他應該交給我。”
那是一位全身由冰霜構成的女性，頭髮宛如冰綢，眼眸猶如凝結的藍寶石。
地表的人們也認出了她——誕生於永生之海，天生天長的冰元素帝皇。她由元素構建而成，壽命悠長無垠，唯有殘酷的環境能殺死她。
女皇絲特拉、冰帝皇、不死骨龍……跺一跺腳就能震動大陸的人物，齊聚此地。
蘇明安感受到來自各方的灼熱視線。
他彷彿……瞬間成爲了世界的核心。
他們渴望地注視着他。
……
【（TE4·“無翼的鳥兒，會因你而長出血肉嗎”）完美通關進度：20%】
……
大陸東部，南口國。
紅燈籠懸於翹檐，木榫聯椽，築成東方矩舍。四方廊柱雕刻龍鳳吉祥圖，細節之處皆顯匠人之熱忱。
一位身穿復古長衫青年，端坐紅木門畔，胸前金盤龍扣微光閃爍。他端着未點燃的長煙鬥，靜默望着缸中金紅色的游魚，其懶散悠閒的姿態，彷彿一位陷入古稀之年的老者。
門簾響起叮叮噹噹的聲音，一個穿着藍色學生裝的少女入內，好奇地左顧右盼。
“我聽說這條老街新開了家古董店，店主背景神秘，現在看來確實一表人才。”少女看着長衫青年，誇了起來。
“我似乎不認識你。”長衫青年取下氈帽，露出黑髮下鎏金色的眼眸，猶如兩片薄薄的金屬，鋒利而清透。
“你就叫我小娟吧，我是住在附近的幽靈族，是做情報工作的。你剛搬過來，上面的人不放心，就讓我來打聽打聽你的情況，方便告知一下名字和種族嗎？”小娟直言直語，完全不遮掩自己的目的。
長衫青年神情淡漠：
“蘇凜。”
“啊，好聽的名字。”小娟說。
“種族不便告知。”
“嗯，看上去就是很強的種族。好啦，我登記完了。”小娟笑了笑。
“……等等。”蘇凜放下菸斗。
“有什麼事嗎？”小娟回頭。
蘇凜將一塊金子放在她手心，輕聲道：“……上面這麼關注我一個新搬來的，我的身上，有什麼讓你們在意的東西嗎？”
小娟眯了眯眼，收起了金子，緩聲道：
“哎呀呀，那我就小聲告訴你，你也小心地聽。”
“據說……你的身上，有奧利維斯的氣息，所以，估計很快就有一堆人要來抓你了。”
蘇凜露出略顯困惑的眼神，他不知道這是誰。
他原本打算寫一個日常向的故事，核心主題就是【一個神秘的店主開了一家古董店，幫忙解決顧客的困境】。這種故事他在世界論壇上看過一些，既不失有趣，又氛圍平和，他比較感興趣。
可如今來看……這種平靜的故事，怕是寫不下去了。
他看了眼自己起的故事名《古董店神明》，決定更改一下。
就暫定爲……
《奧利維斯到底是什麼人》吧。
不解決他身上的這縷氣息，生活就無法平靜。
……
遙遠的天際之島。
伯里斯虔誠地捧起十字架。
雪白的翅翼在他身後展開，聖潔而明亮，令他感到欣喜。
——天族。 他附身了一位天族。
天族是天使的下位種族，是神明的跟隨者、秩序的維護人、最純潔美麗的種族。想必很快，他就能找到蘇明安了，蘇明安一定是神明。
“——曙光母神下達了預言，【遊戲日】將於今夜十二點開啓，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去搶一個人。你隨我來。”另一位天族走來。
“好的。”伯里斯回過頭，白金交加的髮絲微晃。
“……你怎麼染了一點白髮？”天族發現了情況。
“個人愛好。”伯里斯微笑：“我們要去搶誰？”
“一隻水母。”天族說：“他的身上有奧利維斯的氣息。現在，元素族、精靈族、半魔族、不死族……共計十一個種族全都聚集在暮光之境，爭搶那隻水母。”
“……那還真是浩大啊。”伯里斯感慨。
他看向自己的故事名——《最後的晚餐》，看來，故事又要添上一筆了。
……
蘇明安跑路了。
眼看種族越聚越多，奇形怪狀的生物越來越多，他有種再不跑就來不及的感覺。誰知道這幫東西有沒有禁錮靈魂的手段，他直接從心。
踏上機械輪盤，接連空間位移——在萊斯托麗茫然的注視下、在大精靈震驚的視線下、在十一種族的衆目睽睽之下——這隻“弱小無比”的水母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他不能去紅塔國，也不能去月牙之島，畢竟呂樹也護不住他。乾脆直接去……
去找，世界樹嗎？
他隱約感覺，世界樹也許會庇佑他。
……要不是這個該死的奧利維斯的氣息，他現在應該在紅塔度假，而不是被十一個種族圍追堵截。
罩着空間隱蔽，蘇明安往大陸中央直飛。從下午一直飛到黑夜，當他看到高懸的聖堂山——他知道，大陸中央快到了。
“如果順路，先找找隊友們，看隊友們有沒有高位者能幫我。蘇凜應該可以吧……”蘇明安思考着。
眼看着機械輪盤能量耗盡，他降落在地，打算先休息一晚充能。
這是一片浩瀚無垠的海域，大海相比而言比陸地更安全，畢竟許多種族無法下水。將羔羊結界撐起後，他步入海下。
沒有遊得更深，他蜷縮在近海，靠在珊瑚礁旁，打了個哈欠，周圍都是沒有靈智的游魚和水母。
昏昏沉沉間，他聽到熟悉的聲音：
“……蘇明安？”
一名海藍色髮絲的青年，朝他遊了過來。
……
“叮咚！”
【你遇見了第一位隊友。（當你遇見五位隊友後，組隊聊天頻道開放。）】
……
“路……你居然是海族。”蘇明安認出了藍髮青年。能遇見隊友，實在是意外之喜。
“我在你身上放了定位道具，感知到你入海，我就過來了。我的手臂有尖刺……也許我是海膽族吧。”路也感到很幸運：“幸好遇見你了，是有人在追殺你？你可以跟我來海底宮殿，那裡比較安全。”
蘇明安不知道該怎麼恢復水母形態，一直撐着羔羊結界也不是辦法:“好。”
“你的身份還真是敏感，每次都那麼大吸引力。”路帶他往下游，開玩笑道。
“主要是奧利維斯害的。”蘇明安無奈：“你知道其他隊友的位置嗎？”
“不清楚，只能等到遊戲日，玩家們應該會聚集。”路寬慰道:“估計諾爾是天族？肯定會遇見的。”
蘇明安點頭。
路擡起手：“你瞧，海底宮殿到了。今晚你就在那裡休息吧。”
蘇明安向前看，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坐落於海底，珊瑚構造了宮殿的支柱，明亮的珍珠點綴着窗沿與屋檐，隱約看見海族的身影。
“還挺漂……”蘇明安開口。
他低下頭。
自己的半截身體，漂浮在海水中。
“……？”
他微微睜大眼睛。
後知後覺般的……劇烈的疼痛傳來。
一根巨大的尖刺，從他體內破體而出，本能般地吞噬着從他體內飄出的血肉。
……路攻擊了他。
從腰部，把他穿成了兩截。
路的臉上滿是迷茫，就像路也沒想到自己的尖刺爲什麼會動起來。
“等等，爲什麼會，我根本沒想攻擊你……”路立刻往後退。
蘇明安看見自己在海中漸漸飄遠的下半身，和支離破碎的上半身。他的血肉一片片飄在海中，細碎地飄在他的軀幹邊緣，藕斷絲連，就像一隻……水母。
頭部是傘蓋，軀幹破碎的骨骼與肉條是水母的觸手。
他現在，像極了一隻血紅色的水母。
視野剎那間昏黑，很快，他連路焦急的神情也看不到了。
“該死的，別吃了……”海中傳來模糊的迴響。
“爲什麼我無法操控它們停下來，難道這就是羅瓦莎的食物鏈本能……”
“該死……”
……
怪不得TE9的“回到海里當水母”，難度是“困難”。
即使是隊友，也會受制於本能，做出傷害之事。
原來……他已經不能相信……
“……”
……
【我懷疑他們想吃了我，建議你小心一點。之前我在海里生活，經常有東西想吃了我。】
【——蘇琉錦的紙條】
……
沒有人會傷害你。
所有人都會傷害你。
沒有人想吃掉你。
所有人都想吃掉你。
快逃快逃快逃快逃……
……
紅色的水母懸停於海中，黑髮逸散，漸漸下沉。
大量血液飄散在海中，向外瀰漫。
海水由深藍化爲了鮮紅。
在準備重要考試，這幾天要參加封閉式集訓，20號左右恢復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