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墨曜哪裡都不願去,就一直守在大殿裡,璃月見他不走,索性自己跳上牀睡覺。
或許是以前墨曜的好太深入人心,導致她現在不怎麼恨他,她從來是有仇必報的人,但她感覺得到,墨曜是個沒人疼的孤獨男子,所以才這樣極端的想擁有她。
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一個真正懂他的女子,他一定會放下心中的結。
看到獨自坐在榻上的他,璃月突然覺得,其實他也很孤獨,北齊帝從來只知道利用他,他身邊沒一個可親可信的人,他從小獨自生活,也是個挺孤寂的男子。
如果他能不要這麼執着,她們或許還是好朋友,可如今,她們就快成爲敵人。
而對面的男子,待璃月慢慢睡去之後,便慢慢坐起身,就這樣安靜的看着她。
睡夢中的她,好美,美得很安靜,很惹人憐愛。
把一對有情人分開,他這樣做,真的錯了嗎?
他想告訴璃月,他並不是真的想這樣對她,他只想多看看她,在自己離開之前,多留下一些回憶。她應該早猜到他所說的三年之約是騙她的纔是,不然她不會對他這麼冷漠。
而她並沒有拆穿自己,這讓他更加心中有愧。
他早已將一切準備好,只待看着她幸福,他就離開。
這皇宮並不是他的歸屬,他討厭在權利中掙扎掠奪,他心裡一直只想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無奈他得不到她的愛。
他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是要看着她幸福,請容他再自私一次,多看她幾天,好讓以後老了有個回憶。
慢慢走到牀頭前,男子見璃月已經沉沉睡去,知道她對他不設防,他覺得很安心,連日來的奔波,的確很累。
此刻,他很想輕輕擁着她入睡,想親吻她一記。
看着雙眸緊閉的安嫺女子,男子微微俯身,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上一吻後,再慢慢移開。
能得到她的一個吻,他早已知足,感情的事不能強求,必須要雙方兩情相悅,只要璃月能記得他,此生已經足矣。
溫柔的爲她腋好被子,他便安靜的坐在牀前,一直守着她。他不敢睡着,生怕一睡着,她就會踮足飛回沁驚羽身邊,從此一生不得相見。
楚陽城某酒肆,一身着青色錦裳的男子伶俐進入一間廂房後,迅速將頭上的斗篷摘下,朝正與其他幾人商議事宜的俊削男子走去。
一走到男子面前,青衣男子立即拱手道:“皇上,我已打探到,皇后目前很安全,不過三日之後,墨曜要娶她。到時候皇后的花轎會繞城轉十圈,咱們正好可以趁那個機會搶親、劫轎。”
男子一聽,紫眸冷挑,眼眸裡透着濃濃的肅殺和冷意,攸地,他穩穩篡住五指,輕揚嘴角,邪俛的道:“他想娶璃月,朕會讓他付出千倍的代價,所有人開始佈署,朕要搶親!”
三天後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便到大婚這天。
這日一早,璃月早早醒來,端坐在牀沿。
這幾天她根本睡不着,每夜墨曜都坐在大牀對面的細榻上,一整晚安靜的看着她,白天除了上早朝,便很少離開她,他對她可以說是寸步不離的地步,她不知道這是監視還是因爲捨不得。
心兒等宮女早已領着衆嬤嬤將鳳冠鳳袍端了進來,整個皇宮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到處垂掛着漂亮的宮燈。
一進來之後,所有人立即行禮道,“參見娘娘,娘娘吉祥。”
璃月漠然擡眸,沉聲道,“平身。”
“謝娘娘。”
後邊嬤嬤們紛紛擡首,在看清楚她的模樣之後,全都捂嘴驚呼起來,“哎喲,娘娘可真漂亮,怪不得是天下第一美人,娘娘今天一定是世上最美麗的新娘。”
璃月不理會這馬屁精,兀自坐到妝鏡臺前,老嬤嬤和宮女們立即上前爲她梳頭穿衣。
在宮女們一陣忙碌之後,璃月看着鏡中的自己,星眸荔腮,略施粉黛,眉目如畫,比之前多了幾分靈動和出彩。
在看身上那件華麗的大紅嫁衣,越看越覺得緋紅刺目,在戴上鳳冠、搭上大紅巾後,璃月被嬤嬤們扶到大殿門口。
此時,外邊傳來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透過大紅巾的縫隙,璃月看到身着一襲明黃色錦裳的俊逸男子,他腰繫琉璃玉帶,頭束玉冠,脣不點而朱,看上去俊美怡人,很是惹人注目。
“參見皇上。”
宮女們齊身行禮,男子微微擡手,她們便慢慢退到璃月身後。
璃月只是定定的站在那裡,等男子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時,她仍舊一言不發。
墨曜輕輕掀開璃月的蓋頭,看着蓋頭下美麗脫俗的女子,嘴角溢起一縷幸福的微笑,“月兒,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我真的好開心,能擁有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你就是我唯一珍愛的財富。”
璃月漠然點頭,慢慢將頭上的蓋頭拉下來,輕聲道,“皇上,大婚前揭蓋頭不吉利。”
墨曜眼角帶着淡淡的心疼,微愣了一下,點頭道,“好,我們這就上轎。”
在衆宮女的攙扶下,璃月先緩緩上轎,隨後,墨曜也踏上轎子,兩人並排坐在裡邊。
璃月知道,按理說,墨曜是新郎官,應該騎馬領在前頭纔對,他和她坐在轎子裡,就是怕她逃走。
不過,她也不是傻子,她早有準備。
等護送兩人上轎後,邊上的宮女忙喜慶的道:“新郎新娘上轎,起轎。”
在一陣鑼鼓和號角聲中,轎子緩緩擡起,此時,隨轎的心兒又道:“祝皇上皇后百年好合,百子千孫,一生幸福。”
接着,在衆人的簇擁下,轎子朝宮門處駛去,等轎子一走到宮門處,璃月便看到早領着將士侯在那裡的墨流皓。
看來,墨曜怕有人搶走她,早作好了準備。
花轎繼續朝楚陽城走去,所到之處,百姓無不議論紛紛,街上圍滿了百姓,擠得水泄不通,大多是來看好戲的。
他們的皇上娶了別人的皇后,大家雖然表面不敢說什麼,心裡卻早已開罵起來,誰能接受一女嫁二夫?而且這皇后是明目張膽搶來的,沁陽國現在傳遍了,楚陽城也傳遍了,人人都知道他們北齊帝搶了人家老婆。
而且,沁陽皇后肚裡還懷了沁陽帝的骨肉,他們皇上這麼做,不是拆散人家美滿的家庭是什麼。
轎子越往城中行走,街上越是熱鬧,百姓大多在談皇帝立後這事,個個都指指點點的。
轎子裡,墨曜一直側身看着即將成爲自己妻子的璃月,眼裡是濃濃的滿意和幸福,有她在身邊,他真的覺得好溫暖,可他知道,她心裡很恨自己。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她恨自己又何妨。
璃月輕輕擡手,慢慢將頭上的頭巾給掀了開來,一掀開,便看到溫潤直視自己的墨曜。
墨曜微微訝異,瞬即笑道,“月兒,你不是說掀開頭巾不吉利,怎麼……”
璃月淡淡掃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道,“那只是一種說法而已,只要兩人真心相愛,不吉利都會變得吉利。”
“你還想着他。”墨曜有些期翼的出聲,雖然知道這是事實,可他仍舊不敢相信。
這三天以來,是他此生最快樂的日子,他夜夜看着她入睡,只爲求得心靈的安靜。
璃月鳳眸冷睨,淡淡掠向墨曜,點頭道:“我只答應嫁給你,沒答應不想他。此生,他死,我死,他亡,我亡。”
聽到璃月的誓言,男子輕輕捂住心口,覺得心裡好痛,痛得無法呼吸。
或許,她本就不屬於他,他們相識得早,卻沒有緣分,如果有緣分,上天會讓她嫁給他,而不是嫁給沁驚羽。
陡地,男子微微擡眸,溫潤的看向璃月,輕聲道:“璃月,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你會想我嗎?”
璃月一聽,驀地擡頭,墨曜這是什麼意思。
見璃月不回答,男子淡然看向前方,雲淡風輕的道,“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我會永遠記得你,把你放到我心的每一處角落,我會真誠的希望你幸福,快樂,和沁驚羽一家三口,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一起。”
男子說完,眼裡是一片豁達與清明,才說出來,他就覺得輕鬆好多,連日來的抑鬱早一散而光,彷彿說出這釋然的話,他一顆心也安靜不少。
原來,愛情不是佔有,而是放手,之前他一直想着得到她,總是處在仰鬱與難過之中,如今,他慢慢放開一切,選擇放手時,竟發現世界如此美好。
原來,一直在作祟的,是他那顆固執的心。
璃月有些驚愕的擡眸,今天的墨曜有些反常,他這麼說,難道是想通了,不會強娶她?
想到這裡,璃月心裡突然溢起一抹感動,她就知道墨曜不是那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想到這裡,璃月輕聲道,“墨曜,無論以後我身在何方,都會記得你,因爲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聽完璃月的話,再看着璃月堅定的眼神,墨曜突然淡然笑了起來,“璃月,如果我告訴你,我沒有弒父奪位,你信嗎?”
璃月一聽,心裡攸地一怔,難道,她誤會墨曜了?
“其實父皇是被前太子的餘孽刺殺身亡,我告訴你我弒父篡位,完全是想給自己掠奪你找的藉口,不然我真的沒辦法說服自己搶走你。如果我是個大惡人,可以自然而然的對你惡,搶奪你,如果我還是以前的墨曜,我根本下不了手。”
說到這裡,墨曜眼底已經浸着一縷晶瑩的淚光,他輕舒一口氣,“說出來,心裡好受多了。”
璃月更是怔然的看向墨曜,她就知道,墨曜再怎麼變,都是以前的墨曜。
原來,他之所以騙自己,只是爲自己的掠奪找藉口,不然依他清明的個性,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搶走她。
她相信他的話,因爲他從不屑別人的目光。
“但有一件事,是我此生做得最錯的事,我欺騙了你。”墨曜微微搖頭,眼底有一抹愧疚。
璃月見狀,忙搖頭道,“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我不怪你。墨曜,你知道嗎?我現在很開心,真的,我心目中的知已,終於又和以前一樣,這是千金也換不來的珍貴友情。”
璃月知道他想講他騙她只能活三年的事,但她不想讓他沒有自尊,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兩人說完,均相視而笑,尤其是墨曜,那原本陰鬱的雙眸早如晴天般明朗,看璃月的眼神又像以前一樣溫潤,不過眼裡始終透着淡淡的心疼。
正在這時,外邊突然傳來急切的打鬥聲,緊急着,外面將士們已經大喊起來。
“不好了,有人搶親!”
“快保護皇上皇后,有人搶親。”
“大膽,搶親者是何人。”
璃月才聽完墨流皓大喊一聲,便聽到一陣邪魅且冷戾的男聲:“朕是來搶老婆的,也是來要你們命的人,所有人讓開,否則格殺勿論。”
一聽這個聲音,璃月一顆心早激動得突突跳了起來,邊上的墨曜則迅速拿出一張人皮面具,然後將大紅巾罩到璃月頭上。
這時,外面的打鬥聲更強烈,兩人才準備好,一陣濃烈的旋風便習卷而來,那轎子的轎簾迅速被那陣急風掀開。
在那閃光驟顯間,一柄凌厲冰冷透着冷冷鋒芒的寶劍直抵向墨曜,與此同時,男子手中玉簫蓬勃發出,在墨曜即將出手之將,玉簫早已簌簌飛向他。
墨曜早料到男子會來,立即抱着蓋了蓋頭的璃月朝左側閃去,一邊閃一邊冷聲道:“沁陽王,你就如此篤定這是真的璃月?”
璃月迅速從頭巾的縫隙處看向來搶親的沁驚羽,見他一襲華麗白袍,手執玉簫,丰神俊朗,氣宇軒昂,整個人看起來宛若天神降臨,像是踏着七色雲彩前來娶她的如意郎君,心裡立即突突直跳,小臉也緋紅起來。
此時,外邊男子深情的睨向轎裡的璃月,輕聲道:“娘子,我來了。”
璃月微微點頭,並未出聲。
“沁陽王,你相信她是璃月?”墨曜再次問話。
墨曜一說完,對面男子便攸地收回玉簫,漂亮的玉手冷執劍柄,眉梢冷挑,沉聲道:“如果不是,朕正好無後顧之憂的殺了你。”
“好啊,你只要敢出劍,朕就殺了她。”墨曜冷地挑眉,手中赫然多了一支匕首,匕首銀光閃閃的抵着新娘子的脖子。
男子見狀,忙凌厲退到一旁,咬牙沉聲道:“放了她,否則朕血染北齊。”
“放她可以,你拿什麼和朕換?”墨曜不甘示弱的擡眸,將璃月迅速帶到地上穩穩站定。
此刻,墨曜和新娘子站在左邊,手持寶劍的沁驚羽則與他們對站,狹長的鳳眸正危險的眯起,在聽到墨曜說要殺了新娘子時,他迅速擡手,沉聲道,“只要你放開她,朕什麼都可以給你。”
從踏進轎子裡那刻起,他就知道,新娘子是璃月,因爲他聞得到璃月身上淡淡的清香。
“包括你的命?”墨曜將璃月摟緊到身前,冷然出聲。
而對面的男子,眼裡早溢起濃濃的心疼,他迅速擡手,咬牙道:“可以。”
那些圍觀的百姓們,在知道是兩個皇帝搶一個女人時,全都好奇的擡眼看去,當他們聽到沁陽帝一句簡單冰冷的可以時,全都感動得一塌糊塗。
沒想到沁陽帝爲了沁陽皇后,竟然可以連命都不要,這纔是真的男人。
反觀用匕首抵着新娘子的北齊帝,便顯得有些小人起來。
墨曜不顧衆人的指點,只是淡淡掃向對面的男子,“好,你刺自己一劍,我就將她還給你。”
“好,是男人就別食言!”
沁驚羽才說完,璃月身子就微微顫抖起來,正當她要衝過去時,男子早已擡手,手中寶劍就欲朝腹中刺去。
正在這時,一柄凌厲鋒利的飛刀迅速飛向男子手中的寶劍,只聽鐺的一聲,飛刀重重擊到寶劍上,男子反射性的用劍去擋,那飛刀鐺的一聲落到地上。
等他擡眸時,發現那柄飛刀來自墨曜。
男子正驚愕時,璃月忙大聲道:“羽,不要!”
“璃月!”一聽璃月的聲音,沁驚羽眼裡早溢起陣陣欣喜,他就知道面前站的是璃月,可不知道她剛纔爲什麼不出聲。
“沁陽王,如果璃月中了蠱毒,變成個醜八怪,你還要她?”墨曜冷地挑眉,沉聲道。
沁驚羽一聽到這話,便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他迅速睨向墨曜,憤怒的道:“你把璃月怎麼了?”
“沒怎麼,我只想問你,萬一她變成醜八怪,不是曾經的美人,你還會一如既往的愛她?”
“愛,就算她變成蟑螂、考鼠、醜八怪,我全都愛,你問這個做什麼?要是你敢傷害璃月,我會讓你後悔。”沁驚羽冷冷挑眉,無論璃月變成什麼樣子,他都一如既往的愛她。
“那好,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醜八怪,我倒要看看,你看到璃月這副樣子,還會不會愛她!”墨曜冷地說完,大手一揮,便將璃月臉上的頭巾給摘了下來。
衆人立即瞪眼朝璃月看去,同時,男子也冷地擡眸。
只見那一襲紅衣的女子,左臉上赫然有塊醒目烏黑的疤痕,看上去醜陋不堪,所有人都啊地驚叫一聲,不敢相信他們看到的是昊雲第一美人。
所有人都略有些厭惡的轉過頭,只有對面一雙紫色美目的男子,眼裡只有滿滿的疼惜和憤怒,攸地,他一把上前將璃月拉住,且迅速把她抱到懷裡,朝後邊退了三步。
才退到原地站穩,男子再看對面的墨曜,他只是淡然站在原地,並沒有出手阻攔。
“月兒,別害怕,有我在,他不敢傷害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你。”男子心疼的將璃月擁進懷裡,生怕她再被搶走。
璃月一顆心早感動不已,沒想到驚羽不嫌棄如此醜陋的她,剛纔在看到這塊人皮面具時,連她都有些討厭,別說別人了。
沒想到,她的驚羽永遠這麼的好,永遠這麼溫暖人心。
才說完,男子迅速將璃月護到寬大的袖袍下,手中寶劍也泛着冷冷的寒光,朝墨曜沉聲道:“敢傷害璃月,朕要你償命。”
說完,男子正要出劍時,璃月則一把攔住了他,搖頭道:“羽,不要這樣。”
說完,她掃了掃邊上一干人等,慢慢將手伸到臉上,將臉上那塊醜陋的人皮面具揭了下來。
在揭下來的瞬間,百姓們都驚訝的瞪大眼睛,怎麼這皇后又變漂亮了。
沁驚羽滿眼驚奇的看着璃月,見她沒事,雙眸裡閃過一縷訝異,便將她緊緊擁在懷裡,欣喜的道:“璃月,沒事就好,我們回家。”
璃月溫柔的點頭,朝男子輕聲道,“墨曜已經想通了,他剛纔只是試試你。”
男子輕挑眉梢,見那光影灼灼處,墨曜只是淡然的看向自己,並沒有所動作。後邊的蘇洛裳拿着一把淺藍色的油紙傘,慢慢走到墨曜邊上。
看着對面緊緊相擁的兩人,墨曜露出一個溫潤的微笑,他眼晴在笑,眼珠卻無比心疼,一顆心早疼得難受,卻仍舊要佯裝微笑。
既然選擇了放手,他就會讓他們幸福,只要看到沁驚羽對璃月好,此生已經足夠。
想到這裡,墨曜淡然走到兩人面前,朝男子道:“沁陽王,希望你能好好待璃月,如果你不好好待他,我隨時會回來奪走她。”
男子輕挑眉梢,嘴角揚起一抹璀然的弧度,不冷不淡的道,“只要你奪得走,朕隨時奉陪。”
兩人說完,百姓們全都一臉愕然的愣在原地,不知道這兩個皇帝搞什麼鬼。但事情算是定下來了,北齊帝已經將皇后還給沁陽帝,似乎雙方還講和了。
不過,他們更想關心自己的生活,因爲北齊還有太多人吃不飽穿不暖。
蘇洛裳心疼的看了墨曜一眼,眼裡浸着淡淡的哀愁,她知道,公子沒了璃月,一生都不會開心。
可是,璃月和沁陽王纔是真正相愛的一對,公子怎會忍心拆散她們。
自古姻緣自有天定,愛情讓人幸福,卻也讓人落寞,她相信公子會找到自己的真愛,這樣他纔不會孤獨。
慢慢走到璃月面前,蘇洛裳眼裡早已浸着晶瑩的淚,她將手中那隻銀色的大盒子捧到璃月面前,朝璃月真切的道:“姑娘,以前是我誤會你了,我和公子就要走了,這是公子送給你的最後一份禮物,希望你和沁陽王以後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永遠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姑娘忘了公子吧,請相信,公子永遠是那個善良溫柔的公子,他沒有變,他只是一時被愛情衝昏頭腦,他的心只是被烏雲遮蔽了一時,等烏雲散去,便是清明透徹的陽光。姑娘,你和公子道個別吧!”
聽到這裡,璃月早已感動不已,她只知道墨曜要走,但不知道是走哪裡。
無論如何,她都會永遠記得他這個好朋友。溫柔的與身側男子對視一眼,璃月有些沉重的上前,看着在陽光下淺淺淡笑的男子,他是那麼的溫潤和善。
輕輕眨了眨眼睛,璃月慢慢擡眸,眼裡氤氳着一層淺淺的霧氣,“墨曜,你不留在北齊嗎,你要去哪裡。”
男子淡然擡眸,烏黑的眸子透着皎潔的淡光,朝璃月溫潤的道:“月兒不要擔心,天大地大,哪裡都是家。無論我走到哪裡,我都會一直爲你祝福。”
“墨曜,這東西這麼貴重,我不能收。”璃月將蘇洛裳手裡的盒子接了過來,遞到墨曜面前,堅定的搖頭道。
無論裡面是什麼東西,她都知道,這是很珍貴的,她給不了他愛情,更不能收他的東西。
墨曜淡然搖了搖頭,神情高雅沉靜,肌膚溫暖柔和,那清秀的眉眼如同一縷陽光,笑容令人如沐春風,溫潤的道:“如果你不接受,我就當成你不想再接受我的東西,是因爲怕欠我人情。”
“不是的,墨曜。”璃月握着這沉甸甸的盒子,烏黑的眸子如寧靜流水下澄澈的月光,“我希望你能留下來,更希望你會幸福,能找到那個真正屬於你的女子。放開眼去看,放開心去愛,你一定會發現真正心愛的女子,有時候愛只是一種執着,當你卸下這種執着時,會發現,真正令人心暖的愛情就在身邊。”
“璃月,謝謝你。”墨曜微微斂眸,嘴角溢起一縷真正溫潤的笑意,眼裡的憂鬱也輕掃而光,只是真誠的看向璃月。
他會永遠記得那盞月仙宮燈,記得那夜的花燈會,記得與她在一起的每個時刻。
說到這裡,墨曜朝對面的沁驚羽看了一眼,輕挑眉梢微微笑道:“沁陽王,珍重,我相信你會好好待她,你是我見過最男人的男人。”
男子一雙紫眸清潤有力,堅定沉穩的道:“珍重!”
一句沉穩有力的珍重,裡面包含太多祝福,他也希望墨曜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璃月,珍重!”墨曜在朝璃月淡雅的點了個頭後,轉身朝那街巷處走去,一襲青衫翩翩如風,背影孤寂且寥落。
後邊執傘的蘇洛裳朝璃月點了個頭後,迅速跟了上去,半手中的傘打到男子頭上,兩人一前一後,慢慢消失在人的視線中。
整個過程,墨流皓的將士都安靜的讓開,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看着那清潤的背影離去,直到他們漸漸消失。
墨流皓穩穩騎在馬上,眼裡浸着一縷悵然,或許這纔是皇兄最想要的生活,他似乎從他的背影裡看出了自由與安然。
璃月與男子緊緊篡住手,兩人皆安靜的看着街頭小巷處,她似乎想起了那個花燈會的月夜,墨曜救了她,與她在屋頂上牽手,兩人映着淡淡的月光,慢慢走到盡頭。
在兩人躍下屋頂後,墨曜也只留給她一個翩躚淡雅的背影,和今天的很像,皆是那般的安然。
墨曜,祝你幸福,我相信你會幸福。
等墨曜和蘇洛裳真正消失在人們視線中的時候,百姓們早已安靜立在一旁,墨流皓、寐生等人都恭敬立在一邊,等待璃月將盒子裡的東西拿出來。
璃月緊緊篡住那珍重的禮物,眼角慢慢溢出一縷清淡的笑,無論這是什麼,她都會好好保管。
見璃月不打開,墨流皓立即策馬上前,朝璃月拱手道:“皇后,請您將盒子打開看看,百姓們也很想知道,因爲這關乎北齊的民生。”
璃月有些愕然的看向墨流皓,微微思忖一下,在與身側男子凝視一眼後,慢慢將盒子打開。
一打開,她就驀地瞪大眼睛,吃驚的看着盒子裡的東西。而邊上的墨流皓,似乎早有預料似的,一躍下馬。
璃月慢慢將錦盒裡那枚翡翠色的玉璽拿出來,衆人一看,全都大呼一驚,這不是北齊帝的國璽嗎?
天哪,北齊帝竟然將北齊送給沁陽皇后。
一看到那枚綠光閃閃的玉璽,早有準備的墨流皓忙朝身後的將領招手,全都半跪沉聲道:“世人皆知天下必須一統,只有天下一統,纔不會有戰爭和傷亡。本將相信沁陽大帝有這個能力一統天下,更相信沁陽大帝會善待我們北齊老百姓。本將率北齊衆人歸屬沁陽,這是北齊帝的心願。之前與沁陽帝打仗,本將已經看出沁陽帝爲國爲民的一面,所以,本將支持天下一統,會依北齊帝的心願將北齊納入沁陽。希望沁陽王能把北齊發展起來,希望北齊的百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