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中有話引隔閡3
袖城這才沉下肩膀,突然醒覺,這好一齣梨花帶雨,好一齣滿腹委屈,好一齣丫鬟護主,好一齣深明大義,如若不是剛纔這小丫鬟這一句話,袖城當真被她瞞了過去,怎當這原是一場好戲?
不知這話是雪非教的不是,如若不是,那隻能是丫鬟壞事,如果是的話,那這雪非也太小看她袖城的智商了,即便袖城對這些事情再不走心,也聽得出這一唱一和的是借丫鬟的口說出雪非在景秀祖母那裡的地位來。
可是看此時此景雪非的狀態,怎麼看怎麼像是有意安排,故意將自己帶到這少有人煙的亭子裡,不就是爲了掩人耳目,給自己行這般大禮難道在丫鬟面前就不丟份?可見丫鬟便是她故意帶來的,二人又合力演了這齣好戲。
“既然景秀的祖母都已然這樣說過了,你還這樣幹什麼?我袖城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快起來吧。”袖城用力將她拉起,聽了袖城這話,雪非也不再賴在地上,乾脆站起身來。
平日裡就是嬌柔無力的身子骨,天氣這般涼又跪了這麼會子,冷不丁的站起來,身子有些打晃。
見她站得穩了,袖城纔將她鬆開,由得她丫鬟一個人來扶她。
“袖姑娘,我知道,今天我來找你說這些,實再唐突,你曾經有恩於我,我怎敢恩將仇報奪你所愛,只要姑娘不嫌棄,我哪怕留在景秀身邊,做個丫頭也好。”雪非字字句句將自己的身段貶得不能再低,袖城卻是一個字也接不下去。
“我都說了,你不必如此,我還有事,先回府了,你回去路上小心。”袖城覺得如果再跟她呆下去就要窒息,藉口想要離開。
雪非沒有阻攔,乾脆的說了句:“袖姑娘走好,希望袖姑娘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袖城不再答話,頭也不回的便大步離開。
耳邊的風悠悠吹過,袖城的衣衫穿得不多,此時的風雖比剛纔的軟了些,可依然將她渾身上下吹了個通透。
逃也似的回了府,又疾步朝自己房間走去,還未到門口,便遇到了一年輕男子,袖城滿身的心事,哪裡顧得了他是誰,只越發的低了頭去,恨不得馬上鑽回房間。
怎奈男子三步兩步上前來攔住袖城,袖城無奈止步。
“怎麼,妹妹貴人多忘事,連自己二哥都躲着走?”男子半開玩笑的說道。
袖城這才擡眼看攔路之人,更加面熟得狠,眉眼間與那大哥袖揚幾分相似,他自己又聲稱是二哥,看來這便是那自回府中也無緣謀面的二哥了。
袖城勉強扯起一臉笑來:“原來是二哥,我沒看到你。”這突然認親的場面袖城可是見怪不怪了,自從回了將軍府,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現在已是大蘿蔔臉不紅不白的張口就來。
“我最近軍務繁忙,一直沒有時間回來,早便聽說你回了京,這今天好不容易抽空回來看看你,你倒好,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急匆匆的走了?”這二哥袖簡平日裡亦是在袖老將軍手下的一得力助手,心思相比老大袖揚來講要細膩得多,這兄妹三人一母所生,感情自是好得沒話說。
“二哥,我真沒看見你。”袖城忙解釋道,其實剛纔真是沒用正眼看他,只覺得廊下站了一人,可誰知就是自己二哥?
“逗你玩的,我就知道你沒看見我,要不然還敢不跟我打招呼?”袖簡倒是嘿嘿笑了起來。
“你們兩兄妹大清早的在這幹什麼呢?簡兄弟,你不是從早上回府就嚷着餓嗎,前堂都準備好了,你倒要親自來叫城兒吃早飯,這可倒好,人半天沒叫來,你還丟了影了。”大嫂秋齡不急不慢的走來,半嗔半笑對二人說道。
“這不是才堵着她嗎,本來是早早便到了房門口,可丫鬟說她不在房中,早便出去了,你大清早的去哪了?”袖簡問道。
原來這袖簡是等了自己多時了,他這樣一問,她倒不知是如何回答,只搪塞道:“一個老朋友聽說我回京了,今天早上特意來看我。”
多麼粗糙的藉口,好在大嫂與二哥都沒有往下細問,嫂嫂關心的問道:“那可用了早飯?”
袖城此時真的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只是覺得心上發堵,乾脆就扯了個謊:“我剛在外面吃過了,你們去吃吧,我就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