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平陽被犬欺2
“幾位可還有別的吩咐?”小二的臉變得比六月的天還快,剛還是一臉囂張,此時捱了那拳之後倒是學會了說幾句人話。
“沒有了,我們就住這間了,你先下去吧。”莊席將景秀放在牀上,朝身後擺了擺手道。
小二眼見着袖城眼中依然兇光閃爍,生怕自己多留又會生出什麼事端來便忙關了門,下了樓去,一刻也不願意多呆。
目送這小二關了門離開,袖城這才放下剛纔的兇狠,轉過頭來幫莊席的忙。
莊席幫昏睡中的景秀蓋好被子,這才坐到椅上休息,才發覺已是滿身大汗。
袖城輕拭了景秀額頭,依舊燙得嚇人。
“他高燒一點也沒退,不如我去請大夫吧。”袖城一臉擔憂的看着滿面潮紅的景秀,只覺得他似是越發的虛弱了。
“大夫來了之後定會發現他身上的傷勢,這是刀傷,大夫一眼便知,還是先去抓幾副藥,然後再去讓店小二殺只雞來給他燉了吃。”
袖城點頭,這麼多天的奔波,景秀病着身上又傷着,幾乎沒吃過什麼像樣的東西,再這樣下去,還沒病死倒是先餓死了。
想到這袖城不再耽擱,拔腿便走。
待藥已被袖城親自熬好,莊席已爲景秀重新包紮了傷口,藥香悠悠的從碗中傳來,袖城卻聞着有些噁心,她曾記得景秀曾端給她一碗藥, 也是這般清苦的味道,想不到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進嘴的第一樣居然是中藥。
莊席一口一口的喂着景秀喝了藥,許是湯藥微燙的原故,景秀的臉上已微微有了汗色,這點汗色對高燒不退的人來說便是再好不過的。
袖城收過藥碗,面露喜色:“真是太好了,他慢慢發汗了,是不是很快燒就可以退了。”
莊席再一次給他蓋好被子,點了點頭。
“袖城,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莊席指了指房內另一間空牀對她說道。
袖城回眼望了望,又道:“你怎麼不去休息,你也累了一天了啊。”
莊席淺笑一聲,緊鎖了一天的眉頭終於輕輕舒展了一下:“屋裡只有兩張牀,總不能讓你一個姑娘家沒地方可睡吧,本來讓你與我們兩個大男人擠在一間房裡又夠委屈你了。”
袖城掐了掐腰笑道:“現在我哪裡是個女的啊,在我這裡可沒這麼多講究,今天我除了給他買藥,熬藥別的可就什麼都沒幹,反倒是你,一直照顧他來着。你就聽我一回,你去牀上休息,我在這守他一會兒。”
“我說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話,你休息好了,才能保護我們。”莊席乾脆站起身來將袖城推到了牀邊,此時此刻自己哪裡顧得上是什麼皇子,只不過是一個落魄的逃命人罷了,哪裡能難爲一個姑娘。
見他這般執意,袖城也不再推脫,將背上不曾離身的包裹攤開,是一把佩劍,防身之用,身處危機,不知何時便有殺身之禍找上門來,不得不越發的小心。
側身而臥,手指輕輕觸摸着劍鞘之上的雕花紋,袖城有一瞬間的恍惚,細聞景秀越發均勻的呼吸聲,連她自己都有點弄不懂了,自己是秦米,還是袖城?
無端的被捲進這一切,結識了兩個陌生的男子,此時又成了生死至交,一切發展得太快,未來還有什麼,她不敢去猜測。
她想,既然她成了袖城,那麼,就按着袖城的生命之線去摸索吧。
“袖城,對不起,從今往後,我怕是要真的替代你了。”心中念念着,睏意已鋪天蓋地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