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大吃一驚,屋內衆人的目光此時全都聚集在他身上,如同一束束灼熱的陽光,灼燒了他的身體。
徐玉堂站起身,呵斥道,“水生,事到如今你不要再狡辯了,還是從實招來吧!”
水生低着頭,跪在原地一聲不吭。
崔文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水生,我看到嚴子省想殺我,真的是因爲你給我下藥嗎?!你、真的做了這種事?!”
一直以來他都堅信嚴子省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每時每刻都想暗害自己,如今他的這一觀點被推翻,崔文成除了不敢相信以外,還產生了深深的愧疚。
面對崔文成的質問,水生終於不再低着頭逃避,而是擡起頭看着嚴子省,眼中有深深的怨毒。
蘇水墨有些吃驚,“他怎麼會對嚴公子有這麼大的怨氣?”
嚴子省也是不知所措,不明白自己哪裡得罪了他。
“你不該出現,你要是一直沒出現過就好了!”水生憤怒地喊道。“都是你,把小姐的心給勾走了,憑什麼,憑什麼是你而不是我?!”
滿座皆驚。
“原來你喜歡崔華容?!”蘇水墨忍不住叫出聲,滿臉驚訝。“怪不得你會想方設法地陷害嚴公子!”
“你!……”
崔燦朝着水生高高地舉起手,隨後強行鎮定住自己的情緒,這纔將胳膊放下。
“水生,你竟然……”崔文成也是大驚失色地看着他。“原來你對我妹子……”
而當事人崔華容則不知所措地看着水生,時不時還會回頭看看嚴子省,似乎在尋求他的幫助。
見崔華容這個樣子,水生更憤怒了,“你這小子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憑什麼能得到小姐的青睞?!你不配!”
“嚴公子不配,你就配了麼?”宋城和冷冷道。“你對自己還真是沒有一丁點兒自知之明,至少在心地善良這方面,你就一輩子都比不上他。”
“你們這羣外人懂什麼?!他就是個商人,身份那麼低賤,小姐可是名門望族,他甚至連看小姐都不配!”水生惡狠狠地說。
衆人面面相覷,畢竟水生的地位也不高,只是個僕人,這種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也實在是滑稽。
崔華容被他的話激怒了,“子省怎麼就不配了?他勤奮好學,一直在用自己的能力管理商會,每一分錢都是他自己掙來的,一點都不丟人!
“反觀你,在府上好吃懶做,仗着自己是我哥哥的貼身小廝,處處欺壓其他家丁,還總從府裡撈油水吃回扣,你就不覺得羞愧嗎?!
“念在你貼身伺候的份兒上,我哥纔對你的所作所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處處護着你,可你是怎麼報答他的?!
“你給我哥下藥控制他的精神,還給他灌輸商人低賤的思想,讓我哥和子省反目,阻擋我嫁給子省,你這人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本來蘇水墨還以爲水生是個愛而不得的悲劇故事,還有些同情,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無恥小人。
現在蘇水墨可一點兒都不覺得水生可憐了,她把對崔文成的鄙夷全都挪到水生身上,對他極度厭惡。
水生漲紅了臉,“小姐,我再怎麼說也是崔府的人,我總比那個商人高貴一些,您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呢?”
崔華容冷笑,“執迷不悟?還說喜歡我,你配嗎?我勸你還是照照鏡子,看看你那由心底散發出的,早已影響了你面容的醜陋!”
水生瘋狂搖頭,依然“苦口婆心”地勸道,“小姐,他這種有錢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過兩年就會對你沒興趣了,只有我這樣的纔是真正對你好的!”
喲嚯,這不是典型的直男癌麼?
蘇水墨心中的厭惡又增大了不少。
水生不依不饒,“雖然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可是小姐啊,我愛你的心是真正的,這可是千金難換,跟着我肯定不會委屈你!”
衆人的表情千變萬化,誰都沒想到水生竟然能當衆說出如此無恥的話語。
“夠了!”崔文成猛地一拍椅子扶手,站起來惡狠狠地吼道。“憑你也想娶容兒?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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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怨毒的目光轉移到了崔文成身上,“你個病秧子也真是多管閒事,早知當初就該弄死你,再嫁禍給那個小白臉!”
這下連蘇水墨都看不下去了,“你嘴巴放乾淨點,崔公子變成這樣也是你害的!”
此時,崔燦忽然站起身,快步來到水生面前,狠狠一巴掌落到他臉上。
“哎喲!”
水生疼得叫了一聲,崔燦又是一腳踹到他胸口上,水生被踹飛出去,疼得捂着胸口在地上蜷縮。
崔燦猶如一頭暴怒的雄獅,還想上去對水生拳打腳踢,被崔華容及時拉住了,“爹,別和這種人計較,免得傷了您的身體。”
徐玉堂和宋城和也上前勸說,好說歹說才把崔燦拉回太師椅上。
衆人像看死耗子一樣看着水生,誰都沒想到一個看似膽小懦弱的人,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下流無恥。
而剛纔被辱罵的崔文成,現在早已沒有了憤怒的心情,只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水生啊水生,你可真是,讓我失望……”
“他的膽小怕事,原來都是裝出來的。”崔華容厭惡道。
“未必,越是膽小的人,越容易幹出這種極端的事情來,更何況……我覺得他的性格已經扭曲了。”徐玉堂解釋道。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只待大理寺將水生帶回去,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然而對宋城和與蘇水墨來說,他們深知事情沒有結束。
“崔公子,雖然這樣可能唐突了,但還是請您隨我去一趟我家的醫館,讓沈大夫給您看看。”
蘇水墨對崔文成說。
“那種藥物對人的身體有極大的傷害,之前我還聽崔小姐說,你已經有了吐血的先例,所以爲了保險起見,還是讓沈大夫檢查一下吧。”
而宋城和則搶先走到水生面前,蹲下身冷冷問道,“這種操控人心的藥物,你是從哪裡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