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水墨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衆人關心急切的臉。
“小姐您可算醒了,我們還以爲您再也醒不來了!”浮香哭哭啼啼道。
張興安責備她,“怎麼說話的?你盼着小姐出事兒啊?”
“你們兩個別鬧,都讓開,讓蘇小姐好好喘口氣。”
沈辭說着,最先後退一步,衆人也趕忙按照他的樣子散開。
蘇水墨轉轉眼睛,感覺自己的眼皮沒有之前那麼沉重,身體也輕快多了,唯獨胸口還是有些發悶。
她張了張嘴,覺得口乾舌燥,發不出一丁點兒聲音。
浮香見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趕忙倒了杯水,地給她。
喝下茶水後,蘇水墨感覺自己乾涸的喉嚨得到了滋潤,啞着嗓子問,“我這是怎麼了?”
“我們還想問你呢。”沈辭嚴肅道。“你出門送個藥,回來怎麼中毒了?”
“中毒?”蘇水墨驚訝不已。
沈辭點頭,“是啊,你胸悶氣短,口乾舌燥,全身無力,這是輕微中毒的症狀,還好發現的及時,也不嚴重,我給你扎針放血,把毒素排出來就好了。
“不過你體內的毒還未完全清除,待會兒我寫個方子抓幾副藥,你回去後煎服三日,即可痊癒。”
蘇水墨擡手捂着額頭,感覺大腦還是有些混亂,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只能機械地回答,“多謝沈大夫。”
“蘇老闆,您怎麼會中毒啊,莫不是買藥的那戶人家連這點要錢都不肯給,所以給您偷偷下了毒?”管家推測道。
蘇水墨搖頭,“他們不僅肯給錢,給的還很多呢。”
說罷,她從懷中掏出錢袋,打開,讓衆人看到裡面白花花的銀子,說,“那家的管家實在奇怪,說他連點錢的時間都沒有,隨便抓了一把銀子就給我了。”
衆人面面相覷,對這件事的驚訝不比蘇水墨少。
“我還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情,居然有人連點錢的時間都沒有?”管家費解道。“要麼是家裡實在太有錢,要麼就是他們有古怪。”
蘇水墨連連點頭,“怪,那可就太怪了!去這一趟真的是讓我長見識了!”
一直沉默的沈辭在此時發話了,“蘇小姐,之前一直沒有問您,您去的那戶人家,可是祝家?”
蘇水墨有些驚奇,“沈大夫,您怎麼知道?”
“他們家的人是不是個個兒臉色慘白,面容枯槁,看上去病懨懨的?”
“對對對,我雖然只見到四個人,但每個人都是這樣!有個家丁和祝管家還好,另外兩個真的是太虛弱了,我都感覺他們隨時會死在原地!”
接着,蘇水墨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說了出來,衆人越聽越驚訝,和蘇水墨一樣被勾起了好奇心,紛紛猜測祝府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唯獨沈辭的面色凝重不已,待蘇水墨講完後,他才慢吞吞地開口,“蘇老闆,祝府還是少去爲妙,不,應該說是,以後再也不要去了。”
蘇水墨察覺到端倪,“沈大夫,聽起來您知道祝府的事情?”
衆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沈辭,等待他的解釋。
沈辭嘆口氣,“我當然知道,這個祝府在京城可是太有名了,雖然不是什麼好名聲。”
“因爲他家這奇怪的氣氛?”
“不錯。這祝府其實是丞相府,祝家的老爺正是當朝丞相祝宏方。”
“啊?!”
衆人齊刷刷地喊出聲。
其他人驚訝的是祝家的身份,蘇水墨驚訝的這是丞相的名字,“等一下,可我明明在屋子裡看到了祝宏方的靈牌啊?”
沈辭擺擺手,緩緩講述道,“他給自己立牌位有幾年了,我們也不知道其中緣由,只是聽說了這麼一件事。
“祝家身份地位顯赫,自然也家財萬貫,人丁興旺,但是這都是以前的事了。從五年前開始,祝府的人彷彿被突然間詛咒了一般,紛紛慘死。
“不管是剛出生的嬰兒,還是在祝府待了許久的老人,上至祝宏方的家人,下至家丁,幾乎每天都有人在死亡。
“他們的死狀也十分慘烈,皆是腹內五臟六腑破裂,出血暴斃而亡,連仵作看到那麼多相同死法的屍體也震驚不已。”
蘇水墨驚訝地瞪大眼睛,“怎麼會這麼巧,這麼多人都是同樣的死亡方式?”
沈辭皺着眉頭,“最讓人覺得難以置信的是,誰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死的,他們身上沒有傷痕,也沒有下毒的痕跡。
“朝廷甚至派了欽差來調查是不是祝宏方殺人,但一無所獲,那些人確實是突然暴斃死亡的,沒有人動手殺人。
“更詭異的是,那些欽差只是在祝府待了幾天,回去後身體狀態居然也每況愈下,最後病死,無一倖免。
“從那以後,人們都傳言說祝府不乾淨,是座鬼宅,裡面的人必死無疑。有人猜測是祝家惹怒了閻王,有人說他們是被巫毒之術詛咒,總之衆說紛紜,但誰也找不出結果。
“祝宏方的身體倒是硬朗,是家裡唯一幸運的人,但是每天看着自己的親人離去,他也心力交瘁,爲此,聖上特意恩准他保留官職,告假在家,諸多事務交給其他人處理。”
說罷,沈辭長嘆一聲,“這祝宏方,也實在是個苦命人啊。”
衆人驚訝地聽着這個故事,完全沒想到祝府居然有這樣一段往事。
蘇水墨恍然大悟,“也就是說,我之所以會暈過去,是因爲我去了祝府,被不乾淨的東西染上了?”
隨後她自我否定,“不對,倘若真是如此,我不可能出現中毒的症狀,這分明是有人刻意爲之,與鬼神無關!”
“沈大夫,祝家是不是有什麼傳染病?”張興安問。
沈辭搖頭,“祝宏方早就找人檢查過,什麼病也沒有,所以才說祝府不正常。”
“那沈大夫,您剛纔可否檢查出,我是中了什麼毒?”
沈辭有些爲難,“這個,老夫行醫這麼多年,這次居然真的沒檢查出來……只是隱約覺得,蘇小姐體內的毒素,和砒霜有幾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