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結束後,複賽總算正式開始。
雖然蘇水墨是複賽的噱頭,但她對藥材到底是一竅不通,評選還是要靠沈辭等醫師進行。
所以她只是坐在首席上充當吉祥物,偶爾和沈辭有些眼神交流,沈辭若是問話,就由宋城和傳達。
參賽者一個接一個地上場,有的順利晉級,有的則遺憾淘汰,尤俊才作爲參賽選手之一,提供的藥材皆爲上品,自然也晉級了。
只不過,在檢查他的藥材時,沈辭等醫師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他剛纔的所作所爲。
尤俊才憤憤不平,卻又不敢再得罪蘇水墨,只能賠笑。
複賽結束後,沈辭宣佈了獲獎名單,樂師奏樂慶祝,宋城和聽過蘇水墨的耳語後,大聲道,“蘇小姐要親自爲晉級的人頒發獎牌,請諸位按順序上前!”
一衆參賽者受寵若驚,紛紛排好隊,宋城和則念着名單,讓他們依次領獎。
說是獎牌,其實只是一塊刻了字的木牌而已,目的主要是爲了表明身份,那些藥商領了木牌帶在身上,就證明他們是晉級的選手了。
不過,木牌也雕刻了精美的花紋,看起來蘇水墨在這方面也是費了心思的。
“……下一個,尤俊才。”
唸到這個名字時,宋城和遲疑了一下。
蘇水墨卻坦然自若,平靜地對尤俊才露出一個微笑。
尤俊才手裡拿着一把合起的摺扇,笑着走上前,拱手行禮,“多謝蘇老闆。”
一旁舉着托盤的浮香露出猶豫的表情,蘇水墨擺擺手,示意她不用爲自己緊張,從托盤裡拿起一個木牌,朝尤俊才走去,想要遞給他。
突然,人羣中傳來一聲尖叫;緊接着,一個身穿粗布衣裳的男人跳出來,藉着四周樓房飛檐走壁,滿臉殺氣地朝蘇水墨衝來!
宋城和大叫“不好”,趕忙飛身迎戰,在房頂和男人糾纏起來。
男人手裡提着明晃晃的刀子,身手敏捷,宋城和赤手空拳迎戰,卻始終不落下風,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這是想要刺殺蘇老闆的刺客!”
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聲,人羣頓時慌亂起來。
“小姐小心……”
浮香的話還沒說完,尤俊才忽然面目扭曲,從扇子裡抽出一把細長的刀,張牙舞爪地朝蘇水墨撲去!
“原來你只是誘餌,他纔是負責動手的!”
宋城和一腳踢開布衣男人手裡的刀,咬牙切齒道。
男人一個後空翻,躲過他的拳頭,冷笑,“現在發現,已經太遲了!”
浮香朝蘇水墨衝去,想要替她擋下尤俊才,然而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太遠,尤俊才離蘇水墨更近,現在,他已經撲到蘇水墨眼前,刀刃即將沒 入她的心臟!
忽然,蘇水墨一個鷂子翻身,靈巧地躲過刀子。
緊接着,她擡腿踢中尤俊才的手腕,讓他手裡的刀子飛出去,隨後如鬼魅般迅速繞到他身後,一個擒拿手便將他的雙臂反剪,用力一拽——
“啊——!”尤俊才痛徹心扉的慘叫久久迴盪着。
蘇水墨鬆開手,尤俊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臂軟綿綿地垂下,哭喊着,“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另一邊,沒了武器的刺客明顯不是宋城和的對手,又因爲尤俊才的失手暗叫不妙,虛晃幾拳後想離開,卻被宋城和看準時機,丟出去一塊瓦片碎片打中右腿,也被擒住。
“你哪兒來那麼多暗器?”刺客慘叫道。
“喲,看來剛纔我扔石子的時候,你就潛伏在人羣裡了。”宋城和抓着他的胳膊,冷笑道。“這都是我隨手撿的而已,真正的高手,是能將手邊的所有東西都化爲武器。”
他抓着刺客,施展輕功跳下來,落地後立刻扯下裝飾用的紅布,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隨後扔到蘇水墨面前。
尤俊才依然在慘叫,宋城和聽得心煩,斥責道,“不過是脫臼而已,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這點兒疼痛都忍不了?”
“哎呀,這位公子好身手啊!”“蘇老闆也了不得啊,一個姑娘居然會武功!”“是啊,以前都沒聽說過呢!”
人羣議論紛紛。
“你不是蘇水墨!”
刺客擡起頭,死死瞪着蘇水墨,咬牙切齒地說。
“蘇水墨根本不會武功,你是假冒的!”
“哈,事到如今,你們還揪着這個不放吶?”宋城和諷刺道。
“對,你肯定是假的!”尤俊才也停止慘叫,憤恨地說。“但是,不可能啊,明明長得就是蘇水墨的樣子……難道,她有個孿生姐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水墨突然叉着腰爆發出爽朗的笑聲,看起來十分豪邁。
而令衆人驚訝的是,她的聲音,居然是一個男聲!
“哎呀呀,真是好戲一場,你們確實猜對了,我是假的,可惜你們猜錯了方向。”
“蘇水墨”的聲音充滿了輕蔑。
“不得不說,你們這招聲東擊西確實不錯,一開始連我都沒料到呢,畢竟這位尤老闆怎麼看都是個廢物。”
說到這裡,“蘇水墨”白了尤俊才一眼。
“沒想到,居然是由他擔任刺殺這個重任,真正的刺客只是用來轉移宋大哥注意力的,有點兒意思。”
“你到底是什麼人?!”刺客大聲道。“爲什麼你和蘇水墨長得一模一樣,這到底是什麼妖術?”
“蘇水墨”沒有回答,而是走到尤俊才面前,忽然伸手在他臉上一撕,居然撕下來一張人 皮 面具。
尤俊才趕忙低下頭,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臉,“蘇水墨”則淡淡道,“想必尤俊才並不是閣下的本名,只是一個瞎編的名字。
“這張假臉,也是旁邊那位刺客給你做的吧?只等刺殺成功,你就換回真實身份,逍遙法外了。可惜這面具做工太差,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刺客驚訝不已。
“蘇水墨”露出一個吊兒郎當的笑容,“論造假,老子可是你的祖宗!”
說罷,“蘇水墨”擡手從自己臉上撕下一片薄如蟬翼的人 皮 面 具,緊接着又伸開手腳,身形猛然變成一個青年男人的體態。
“你……”
“老子就是玩兒假貨的祖宗,扈思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