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姐您沒燙着吧?”浮香驚慌道。“奴婢該死,小姐您……”
“不不不,浮香,我太高興了,你立了大功啊!你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呸,親如父母,呸呸呸,救命恩人!”
蘇水墨緊緊抓着浮香的胳膊,激動地語無倫次。
浮香傻了,“小姐,您說什麼呢……”
“我先出門,你不要跟其他人說啊!”
丟下這句話後,蘇水墨便像一陣旋風般飛奔出去,還差點兒撞到提着食盒來的張興安。
“小姐怎麼了?這麼興奮。”張興安愣愣地問道。
浮香搖頭,表示自己也是一頭霧水,“小姐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挺激動的。”
“嗨,小姐真是,一陣兒一陣兒的,不過我覺得小姐這樣挺好的,跟別家那羣嬌氣的千金小姐不一樣。”
“就你多嘴,你來這兒做什麼?”浮香責怪道。
張興安提了提手裡的食盒,得意道,“今天后廚做了好東西,鵝黃酥,我特意帶過來給你嚐嚐的。”
浮香臉頰微紅,“謝、謝謝……”
張興安也有些不好意思,“咳……你忙完了,就趕緊來吃吧。”
蘇水墨衝到宋城和家,門也不敲,一腳踹開,所幸門並沒有鎖,她毫無阻攔地衝了進去。
正在用藥臼搗藥的沈辭嚇了一跳,牀上看着窗外的宋城和也驚訝地轉過頭。
“沈大夫,手下留人啊!”蘇水墨大喊道。
“墨墨,你先回去。”宋城和不自然地說。“我這裡馬上就好……”
“宋城和,我今天是絕對不會讓你以身試藥的!”
蘇水墨大喊一聲,臉上寫滿了堅定與嚴肅。
宋城和沒想到,蘇水墨第一次稱呼自己的名字居然是這種情況,當即像被噎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蘇水墨拿出那幾張殘頁,興奮道,“沈大夫,我有個意外發現,您快來看看!”
沈辭大爲不解,宋城和朝他投去一個求助的目光,意思是讓他趕走蘇水墨,以便趕緊試藥。
蘇水墨揮舞了兩下手裡的東西,沈辭看看她,又看看宋城和,最終還是咬咬牙,朝蘇水墨走去。
“沈辭!”宋城和厲聲道。
“閉嘴,好好養你的傷!”蘇水墨故作兇狠,彷彿要將宋城和吃了一般。
宋城和愣住,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沈大夫,您看,這張紙上寫着血岱銀龍苓!”
蘇水墨將殘頁交到沈辭手裡,之後便將自己如何找到這張紙的過程說了一遍,隨後緊張地問道,“您看看,這上面寫的東西,有用嗎?”
“這上面……”
沈辭的話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
蘇水墨以爲是白高興一場,心不由得再度提到嗓子眼兒,“難道沒用?”
“墨墨,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眼下沒有別的辦法了。”宋城和不死心,繼續勸道。“你還是趕緊回去,別耽誤沈大夫給我……”
“這上面的東西何止有用,簡直就是救命良方!”沈辭激動地大吼一聲,手止不住地哆嗦,眼角泛着淚花。
宋城和再度愣住,蘇水墨則感受到一種劫後餘生的心情,拍着胸脯長嘆一口氣,“你說話不要這麼大喘氣啊……”
她像一灘軟泥一般軟軟地跌倒在地,沈辭趕忙扶她在牀上坐下,“蘇小姐跑得太着急了,趕緊休息一下。”
坐到牀邊,蘇水墨還不忘氣鼓鼓地瞪宋城和一眼,“哼,不許再動別的心思,乖乖兒聽沈大夫說。”
沈大夫小心翼翼地展開那張水紋紙,解釋道,“這張紙上清楚地記錄了血岱銀龍苓的藥效和副作用,可以說,與我們目前已知的信息分毫不差。
“然而,這上面卻寫了哪種藥可以祛除血岱銀龍苓的毒素,雖然並沒有說會不會保留藥效,不過以我的經驗判斷,這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了。”
“這,會不會有偏差?”宋城和擔憂道。
蘇水墨狠狠掐了他一下,“你有自虐傾向嗎?怎麼這麼想試藥啊?”
宋城和齜牙咧嘴,“不不不,我就是問問,畢竟還是小心一些爲妙。”
“這個你們放心,我好歹當過宮廷御醫,這點東西還是懂的;更何況它說的這種名曰‘連環羽’的藥材,正是我選中的其中之一。”
“這些藥材的名字怎麼都那麼奇怪啊,聽都沒聽過。”蘇水墨抱怨道。
沈辭笑笑,“名字越奇怪的藥材越珍貴,血岱銀龍苓這麼稀罕的東西,能配得上它的當然也不能是凡夫俗子。
“連環羽的外向長得像羽毛,又因爲其葉子像連環鎖一樣,一個扣着一個,故得此名。這種藥材雖然名貴,但並不稀少,我藥箱裡還有兩株。
“連環羽屬火,性烈,有毒,其屬性正好與血岱銀龍苓相剋,若是共同服用,反而能互相逼出毒素,而不破壞其藥性,可以說,這兩種藥材互爲解藥,無可替代。”
“那您先給宋大哥解毒吧。”蘇水墨催促道。“宋大哥雖然不發燒,但是他身體裡肯定還有毒素呢。”
沈辭怔住。
他原以爲,蘇水墨的第一反應是讓他去救蘇凡,沒想到她居然讓自己先爲宋城和解毒。
看來,這對兒年輕男女,在對方的心中,都是有一席之地的。
“還是先給蘇公子要緊,我不礙事……”
宋城和話還沒說完,又被蘇水墨掐得連連喊疼。
“你現在是病人,沈大夫是大夫,我嘛,姑且算是大夫的助手,病人就該聽我們的話,不許反抗,明白嗎?”
蘇水墨的語氣一半帶着撒嬌,一半帶着威脅,宋城和聽了卻是心中異常甜蜜,只好舉手投降,“好好好,我聽你們的。”
“那請二位稍等,我馬上配藥。”
沈辭說着,回到桌前打開自己的藥箱,開始搗鼓起來。
蘇水墨兩手叉腰,哼氣道,“哼,沒想到吧,最後還是本小姐的意外發現救了你一命呢,所以你這條命就算是我的,我不讓它死,它就不許死,明白嗎?”
宋城和聽着這霸道的話語,哭笑不得,卻很清楚蘇水墨是擔心自己,趕忙點頭,“遵命,小的完全明白了。”
蘇水墨看着他,忽然留下眼淚,撲到他懷裡哽咽起來,“以後……不允許你那麼傻了,絕對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