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應言出必行,更何況是九五之尊,想不到他也是個言而不信的小人,自己真是愚笨,怎麼能相信他的話呢?杞子深深的自責着:翠依,對不起,是我害了你,要是你有個什麼不側,你讓我用什麼來還欠你的人情啊?
玄毅披着龍袍倚着窗沿看着天空,聽到身後有聲音,知道是藍子輝進來了。
“臣叩見皇上。”
“子輝,起來吧,我們之間不用這樣多禮。”玄毅說道。
“皇上,臣不敢。”他站起來說。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朕從來都沒有把你當個外人。”
“謝皇上,皇上,你叫臣來有事嗎?”
“朕要你去幫朕查一個人?”他看着藍子輝嚴肅的說。
看玄毅的表情,他在想這個人定是很重要的,問:“誰?”
玄毅走到桌邊說:“姓,朕不知道,只知道名子仲文?”
“是京裡的人嗎?”
“是杞子身邊的人。”
“什麼,蝶妃娘娘身邊的人?”藍子輝驚訝道。
“嗯,你去把她進宮前的事情都給朕查一遍,朕始終覺得她不像榮候裡的小姐。”玄毅坐着說。
“臣遵旨,立即去辦。”
“辛苦你了,去吧。”
藍子輝離去,玄毅一個人坐在那裡發愣,想着:樑杞子,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不肯屈服於朕,難道就是因爲那個“仲文哥”嗎。
破曉剛過,王嬤嬤就來敲門了,現在房裡只住了杞子一個人,翠依還關在牢裡。“咚咚’聲響徹了整個惠寓所,其他房裡的宮人也都悄悄探出頭來看熱鬧。
杞子一開門,王嬤嬤就教育上了:“其他人早就起來了,就你身嬌肉貴,這個時候纔出門,還要不要我安排人侍候你啊?”
杞子不理她,從她身邊走過,王嬤嬤叫道:“幹什麼去?”
“您一大清早在這裡囔了這麼半天,目的是什麼?”杞子沒好氣的問。
“哼。”王嬤嬤說:“先端盆水去芸秀宮娘娘門口侍候着去。”
杞子頭也不回來的出了惠寓所,王嬤嬤恨得牙癢癢,自語:“居然敢不把我王嬤嬤放在眼裡,以後有你好受的。”
早晨的芸秀宮到處都是新鮮的氣息,晨鳥時飛時跳的叫着,院子裡的盆景也吐出着芬芳,到處都是生機一片。只是這裡的人臉上沒有——笑意,永遠都陰沉着一張臉,讓人看了不覺得有什麼喜慶。
杞子和其他兩個宮人站在錦妃門口,杞子端着一盆洗臉水,別兩個一人拿毛巾,一個拿痰盂。許久,房門才被打開,錦妃伸了伸懶腰坐到梳妝檯邊,帶着睡意喊道:“都進來吧。”
杞子等三人把東西拿了進去,碧珠接過杞子手裡的銅盤說:“給我吧,下去拿早點,順便把娘娘的安胎藥端上來。”
錦妃懷孕兩個月了,雖然小腹平平的,可女人母性讓錦妃時常輕輕的撫摸他。現在有了這個保障,若是龍子,那麼她將母憑子貴,躍爲中宮皇后。現在若大的後宮,就她一人得到恩准得懷龍胎,身價更是青雲直上。
杞子端來安胎藥,錦妃服下之後說:“這藥怎麼這麼難喝呀?”
碧珠接過藥碗說:“娘娘,良藥苦口嘛,這樣才能保證娘娘產下一位皇子啊。”
聽到碧珠這麼說,錦妃眼笑眉飛,覺得自己已經有十足的把握產位皇子了。
“娘娘,吃早點吧。”碧珠端着一盤小籠包遞到錦妃面前說道。
錦妃笑着拿起一個包子,秀氣的吃進嘴裡,斜眼看着杞子說:“不要以爲你求皇上讓我保住了孩子,本宮就要對你感恩戴德。”想到杞子在玄毅懷裡的樣子,錦妃就氣不打一處來,不明白爲什麼皇上要讓她待在自己寢宮裡。
杞子有些失望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本來就沒有奢望她能對自己好些,只是覺得這皇宮裡人的果然個個都不是善類。
見杞子不說話,錦妃放下手中端着的茶說:“你也真個賤的,放着好好的娘娘不做,非常跟皇上頂嘴,換個宮人噹噹,說你蠢好呢?還是說你笨好啊?”
“這個不用你操心。”杞子冷着臉說道,現在她腦子裡全是翠依的影子,已經半個月了,玄毅那邊一點半翠依的動靜都沒有,她怎麼能不着急呢?
聽到杞子頂嘴,錦妃有些生氣的打翻了茶杯,水灑了一地,她命令道:“把這兒給我擦乾了,否則要你好看。”
杞子盯着她,無奈的蹲在地上用手絹擦着地板上的水,錦妃又說話了:“誰讓你蹲着的,給我跪下擦乾淨。”
杞子忍着怒意跪在地上,雪白的手絹已經污掉了。
“娘娘,範不着爲她氣懷了身子,您現在懷有龍種,可不能動怒啊,奴婢扶您去錦榻上躺着吧。”碧珠諂笑脅肩的扶着錦妃說道。
錦妃由碧珠扶着躺在了錦榻之上,剛躺下,外面就有小太監來報說:“莉嬪、芯嬪、茹嬪和淑嬪四位主子來看娘娘了。”
“讓她們進來吧。”錦妃一搖手,小太監就領着四位主子走了進來。
異口同聲道:“給錦妃姐姐請安。”
錦妃直起身子說:“衆位妹妹都請起吧,到了我這兒不必這麼客氣。”
“謝錦妃姐姐。”又是異口同聲。
“各位妹妹請坐吧,碧珠,看茶。”
“是,娘娘。”碧珠從正在探地的杞子身邊走過,一臉得勢的模樣。
四位嬪主兒坐定,芯嬪先口說話了:“姐姐真是好福氣,可以爲皇上懷龍種。”
“就是,妹妹我可就命苦了,皇上都好久沒有招臣妾侍寢了。”茹嬪附喝着說。
接着莉嬪說道:“唉,皇上也好久沒有找我侍寢了。”
“我看啦,在這宮裡怕是隻有錦妃姐姐纔會有這種榮寵,真是好福氣呀。”淑嬪也笑着說道。
碧珠端來茶邊,一杯一杯遞到四個嬪主子的手裡,最後遞了一杯給錦妃,拿着托盤站了一旁。
杞子不用擡頭,聽到那裡嬪主子的對話,就知道這幾位也不是什麼善主兒了,一個個都是攀龍附鳳之徒。
“妹妹們這是怎麼了,難得來姐姐這兒,怎麼儘讓我聽你們訴苦呀?”錦妃有些不悅的說道。
茹嬪馬上笑着說:“姐姐誤會了,您瞧,您懷了龍胎,妹妹主要是怕你悶得慌,所以今天來主要是陪姐姐說說話兒的。”
“就是,就是,姐姐您誤會了。”衆人一詞道。
杞子終於把地擦乾了,站起身來,正準備走出去,錦妃叫道:“站住。”
“娘娘,奴婢已經把地板擦乾淨了,還有什麼吩咐嗎?”杞子頭也不回的答道,她已經聽不下去這羣女人的對話了。
錦妃看了一下地板上,是幹了,可她邪笑一聲,把手中茶杯的茶又倒在了地上,說:“誰說你擦乾了,明明還是溼的嘛?”
四個嬪主子相互望了一下,都不明白錦妃爲什麼要跟一個宮人過意不去,可細一看,這個宮人眉清目秀,恬靜恰然,難道錦妃妒忌她的美麗?
杞子回頭一看,抑制住自己快要爆發的情緒問:“娘娘這是做什麼?”
“哦,”錦妃蔑視的看了她一眼說:“本宮不小心,手滑,又把地弄溼了。”
一旁的碧珠叫道:“你木頭啊,還不快擦乾。”
杞子忍着怒氣跪在地上又擦拭起來,錦妃悠閒的接過碧珠重新沏好的茶,喝了一小口,看到衆人都不說話,知道了她們心裡在想什麼,說道:“衆位妹妹,想知道這位擦地板的宮人是誰嗎?”
四衆搖搖頭,錦妃繼續說:“她就是進宮的蝶妃娘娘,因爲得罪了皇上,被皇上罰到本宮宮裡做宮人。”
“什麼?她就是蝶妃呀?早就聽說她被罰到姐姐宮裡做宮人,真沒想到是她呀?”茹嬪驚訝的說道。
四人一起站起來在杞子周圍駐足,看着杞子擦地板,像看稀罕似的上下左右來回的打量着她。
“所以呀,妹妹們。”錦妃說:“你們一定要好好侍候皇上,不然也落得跟她一樣的下場。”
“呵呵,姐姐說的是啊,妹妹們一定銘記在心。”芯嬪陪着笑臉說道。
“姐姐,我們去御花園走走吧,待在這裡鬱得慌,還要看一個宮人擦地,會打擾心情的。”莉嬪笑着說道。
錦妃看了一眼杞子,眼睛轉了轉說:“好吧,去御花園走走也好,省得本宮心裡堵得慌。”她起身下了錦榻,輕輕的捋了捋紗衣朝屋外走去,衆人一併離去,幾抹嘲笑的餘光飄向杞子飄去,瞬時屋內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