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五那極具壓迫性的氣息徹底消失後,吉怵一族跪下去的人才站了起來,一個個看向了流胤的時候,竟也跟着滿是崇拜,而另一邊的赤鴻一族則是滿目的怒火,他們所期盼的神靈居然被那個女人給滅了,這如何能讓人不怒?
經過了黎天鬼王那一番瘋狂吞噬,現場的吉怵一族人數已經遠遠的少於赤鴻一族了,而看到五消失,怒火中燒的赤鴻一族把所有的憤恨目光都放到了流胤的身上,這讓流胤有點臉色不太好。
“該死的外來者,放下我們至高的神靈!”元慶大巫只剩一隻手臂了,他滿身血污的冷冷盯視着流胤,所有還活着的赤鴻一族也都圍了過來,把僅剩爲數不多的吉怵一族連同流胤幾人給圍在了中間。
“元慶,那個魔鬼的真實面目你還沒有看清嗎?!”真烏大巫祝臉上滿是悲痛的神色,剛纔他們的聖者就在他的眼前被黎天鬼王給吞噬了,並且還是爲了救他,這讓他深感罪責,此時一看元慶竟然還不悔過,不由得怒火噴發,“你這條手臂是怎麼沒的?不正是你們口中的神靈給吞掉的?!”
“哼,那也是你們這些瀆神者惹怒了我們的神!”元慶大巫臉上的橫肉抖動起來,別看他已然蒼老,但是現下這副兇相仍舊兇狠異常。“給我抓住那個該死的外來者,奪回我們神靈的遺物!”說着,赤鴻一族的人便向裡圍得更近了些。
流胤面色冷厲起來,他隨手召出一道冰刃,向前踏了一步,“再上前一步,死!”冰寒的氣息釋放出去,本是地處熱帶的人們卻仿似見到了風雪肆虐的極北之地,凜冬般的氣息使他們回想起了之前在角鬥場中流胤的冷酷無情,不由駭得他們不再敢上前一步,齊齊被鎮住。
流胤冷笑一聲,看向了一臉狂怒的元慶大巫,然後踩着堅定的步子一步步向前走去,鬱芳蘿雅在流胤的身後緊緊抓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趨,而那些吉怵一族則也是面色狂熱的跟着流胤向外走,沿途的赤鴻一族都嚇的猛退,不敢阻攔這個煞星一步。
“神降者,給我攔住他!”元慶大巫的眼中都要冒火了,他怒吼一聲,喊出了之前承受神力的神降者,也就是歧魑三人。在剛纔黎天鬼王發狂吞噬的時候,另外兩個倒黴蛋也進了黎天鬼王的口,所以此時的神降者也就只剩下了歧魑一人,她當場就愣在了那,呆呆的看着冷着臉一步步走過來的流胤。
“神降者,你要背叛我們的神靈嗎?!”元慶大巫陰沉着臉,狠狠地跺着自己的柺杖。
信仰,心中所愛,如何選擇?
掙扎的神色出現在了歧魑的眼底,一種巨大的恐懼慌亂之感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流胤則是面無表情的看着歧魑,一步步的向前繼續走着,他也在等歧魑的選擇。
他之前覺得歧魑是騙了他,那些柔情都是要拉他入深淵的假象,可是從他的心底,他又否定着那些判斷,這個只會爲他綻放柔情的女人,就該以他爲中心,他就是她的唯一信仰,她只需要在流胤的影子下低鳴婉轉就足夠了,其他的什麼都不需要,流胤就該是她的神。這樣的想法自私而又冷血,但卻是在此時流胤的心中最爲真切的存在着。
“神降者,你再猶豫什麼?!”元慶大巫更加陰冷急促的催促,“忘記你的身份了嗎?!”
看着流胤沒有表情的臉,聽着耳邊代表着至高精神領袖元慶大巫的怒喝,歧魑覺得自己整個大腦都要爆炸了。
“抉擇本就是殘酷而又絕對。”流胤停下腳步,有些涼涼的說,語氣裡沒有溫度。
兩全其美這種情況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騙人的,選擇了一方,另一方自然就只能落個黯然退場的結果,至於說兩個都選,那你這算是做了選擇?
“夫君。”歧魑有些害怕流胤這樣冷冷的樣子,語氣軟軟的展現着自己的雌服。早在之前角鬥場之中的時候,她就被流胤無情的樣子給嚇到痛哭,主要原因是流胤確實在她的心中佔據了很高的地位,足以比肩信仰!
“快點選!”流胤有點不耐了,“另外,我叫流胤。”他又冷冷的糾正。
歧魑愣住了,眼眶不由紅腫,她神色晦暗的低下了頭去。
“神降者!!!”元慶大巫看到歧魑完全無視自己和該死的外來者“你儂我儂”,不由出離的憤怒,“我們赤鴻一族的終生神誓你想要違背?!你想要背叛神靈,做千古的罪人嗎?!”
“不,我忠於神靈,無比尊崇。”沒有情感波動的聲音從歧魑的口中傳來,她微低着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與此同時,一股狂暴的雷電從她的周身上涌現,危險的電弧在空氣中炸響着。
看到歧魑這個樣子,流胤的心緩緩沉了下去,所有的期盼全部消失,他涼涼的笑了起來。
“流胤。”鬱芳蘿雅看到流胤這副薄涼的樣子,不由有些害怕的叫了聲。
流胤轉過頭,對上鬱芳蘿雅有些驚恐的眼睛,然後馬上撇開眼,“沒事,馬上就好。”他粗暴的拽下了鬱芳蘿雅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握緊了手中冰刃,怒吼衝上前。
“好!殺掉他!”元慶大巫一看歧魑的樣子不由大喜,催促着她趕快殺掉這個瀆神者。
得到了元慶大巫命令的歧魑擡起了頭,一道詭異的雷電面具出現在了她的臉上,遮住了她所有的真實想法,她怒吼一聲,一柄雷芒繚繞的雷電巨斧出現在了手中。
“砰砰砰”
流胤和歧魑兩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恐怖的餘波讓四周所有人都嚇得不敢近前,流胤的眼中滿是猩紅的怒意,絲毫沒有任何一絲手下留情,而另一邊的歧魑也好似傾盡了所有,恐怖的電弧擊打在地上都能劈出一片焦糊。
歷經大戰的流胤自然不是狀態完好並且還吸收了大陣之力歧魑的對手,好幾次都被她給狠狠的劈飛了,嘴角溢出了血跡,但是後面的元慶大巫卻仍舊不滿意,因爲這幾次流胤露出的破綻足以讓歧魑剁碎他。
“神降者,你在做什麼?!神靈的湮滅就是這個小子引發的,你還在猶豫什麼?!”元慶大巫不滿的怒吼。
而聽聞了元慶大巫的怒吼,歧魑的身子明顯頓了一下,然後她竟然真的像是認真起來,周身散發出的氣勢再次暴漲,恐怖電弧的爆炸聲聽的人們頭皮發麻,她單手高舉雷電巨斧,一股駭人的波動散發出來,好像是要用這一擊結束戰鬥。
流胤隨意的抹了抹嘴角的血,涼涼一笑的從地上爬起來,他甩了甩手上滿是豁口的冰刃,冰靈重組劍身,並且左手中也出現了一道弧形兵刃,“來吧,最後一擊,爲了你的神靈。”他滿是嘲諷的說。
另一邊的歧魑明顯的身子一頓,手上聚集的恐怖能量都差點當場爆炸。
“殺了他!”其後的元慶大巫繼續怒喝催促。
歧魑再次握緊了雷電巨斧,淒厲的暴嘯聲從她面具之下傳來,好似絕望者的臨終吶喊,她不再猶豫,輪動着蘊含恐怖能量的雷電巨斧猛衝向了流胤,其後甚至留下了雷電虛影。
“嘿!”流胤心底的最後一絲自欺欺人也沒了,他握緊了手中雙刃,眼中滿是暴戾,
“御劍狂歌—無赦!”
兩道身影極速接近,然後只聽得兩聲尖銳利器破如肉.體的聲音,人們看了過去,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
雷電巨斧在流胤的肩膀上遲遲未能落下,反而消失了,而流胤手中的雙刃卻狠狠地刺入了歧魑的身體,鮮紅的血順着冰藍色的刀刃流了出來,散落在她古銅色的嬌嫩肌膚上,有些刺目。
“你!”流胤當即傻掉了。
歧魑臉上那道雷電面具消失了,再次露出了她嬌豔的臉,其上帶着笑,好似對流胤剛纔所說話的最佳嘲諷和反駁。
兩人的姿勢相當古怪,流胤傻愣愣的手持雙刃站在那,而歧魑就在他的身前微擡着頭,微笑看着流胤,兩人的唯一連接點是兩把寒光凜冽的冰刃,這兩把刃兵狠狠地刺入了歧魑的身體,並且從後面穿透了出來。
歧魑顫抖着伸出了沾滿血的手,輕輕的撫上了流胤僵硬住的臉,迷離的目光直視進流胤滿是驚恐的眼中,她又輕笑起來,嘴角的血沫汩汩冒出,眼中的神采逐漸渙散,細碎的聲音被吹散在海風裡:
“吶,夫君,你會記得我嗎?”
註解:關於流胤和歧魑之間的扭曲關係。
從歧魑方面來講,她的愛是那種有些卑微的,把流胤當作了自己的天。而從流胤來講,他其實從小就很缺愛,並且沒有真正得到過屬於自己的愛,雖然和五、洛悠婉那些人有些曖昧,但是卻不是明確的,在相處的時候,雙方的地位也都平等,甚至比流胤還要高,所以流胤不會暴露出有些冷血無情的一面。(洛悠婉雖然也算是弱勢,但卻也不會任憑流胤拿捏)
而歧魑,這個開始就把自己放到了很低位置的蠢女人,註定悲劇。沒有經歷過的流胤自然把對自己抱有全部無私的愛的歧魑當作了自己的私有物品,並且是有強大控制慾的那種,所以對於歧魑的信仰,流胤相當不爽,因爲他把自己當作了歧魑的信仰,他要把歧魑安排成自己想要的那樣,儘管他可能都不是真正的愛她。
而歧魑的話,雖然蠢蠢的毫無保留的愛着流胤,但是她的信仰也不會輕易放棄,這是她的尊嚴,對於流胤最後說的選擇他還是自己的信仰,她最終用死捍衛了尊嚴,也守護住了自己的愛,算是貞潔烈女了?
大概就是這樣吧,可能解釋的也不到位,大家湊合看。
(其實就是兩個初哥初妹啥都不懂,由着性子來的?然後也算是流胤的黑歷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