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貴妃百思不得其解,驚月劍法的秘籍在她這裡,南雅弦那賤人已經死了,世間除了她之外,不會有人會驚月劍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月輕衣手持月色光劍,將幻影與驚月劍法一同施展出來,威勢凜凜。
但見黑暗之中,她的身影時隱時現,鬼影似的疾速飄飛,比流星還要快,根本捉摸不透。
南貴妃根本看不過來,只覺得一團鬼影詭譎地飛來飛來,更不知下一瞬這小賤人會在哪裡閃現。
雖然月輕衣修習驚月劍法只有短短數日,不過因爲修習了幻影,修煉驚月劍法那簡直是易如反掌。如今她已經把驚月劍法參透了大半,與南貴妃沒有內功心法的驚月劍法相比而言,月輕衣自然更勝一籌。
南貴妃驚於她詭異的身法,但還是使出畢生所學,光劍揮舞,劍氣在黑暗的空中暴漲成勢,朝目標飛襲而去。一旦被擊中,便會穿透身軀,再無身還的可能。
這種劍氣不同於普通的劍法所產生的劍氣,只要被擊中,便必死無疑。
光舞夜空,氣旋飛速,殺氣瀰漫。
月輕衣的身影已經虛化成一道透明的影子,殺氣從光劍傾瀉而出,凜然不可侵犯。
忽的,她朝南貴妃劈去,一泓月色在夜空閃現,亮得灼目,裹挾着滅天滅地的殺氣直直地殺向南貴妃。
以南貴妃的武功修爲,若是旁人的劍氣,必定能躲開。
然而,月輕衣的驚月劍法已經勝過她,她無論如何是躲不過的。
南貴妃知道這道月色劍氣的厲害,疾速飛離,可是已經來不及。
刺目的光亮從她的額頭劃下,直至小腹。
她僵在半空,美眸瞪大,臉上皆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過了半瞬,她的臉龐、身軀裂開一道血痕,整個身子一分爲二,重重地摔在地上。
東海國皇帝咋舌,衣兒的武功竟然如此厲害。
他的女兒,當如是!
月輕衣緩緩落在地上,手裡的光劍慢慢消失,而她的眉目依然縈繞着凜冽的殺氣。
南貴妃並沒有流出多少血,不過那道月色劍氣已經將她的身軀一分爲二,她的內臟也都已破裂。她的雙眸無神地睜着,安靜地躺着,生命的熱量漸漸地流失。
東海國皇帝走過去,在她三步開外止步,弓箭手的利箭都對着她。
她微微轉頭,祈求地看着那個高高在上、寵愛她十幾年的男人,柔軟的脣動了動,卻說不出半個字。因爲,她的嘴巴也被劍氣所傷。
月輕衣知道她爲什麼會用哀求的目光看父皇,因爲她想懇求父皇,饒墨悠兒與三皇子一命。
這兩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是無辜的。
月輕衣冷笑,墨悠兒可不無辜,她的手裡還握着一條人命。
“即便你死了,朕也要將你斬斷四肢,浸泡在大甕裡,烈酒日夜侵蝕你的骨肉!待你這個毒婦爛了,朕再將你燒成灰燼,最後將你的骨灰封在臭水溝下,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東海國皇帝暴怒道,對南貴妃是極其的厭惡與痛恨。
“來人!將你抓起來!”他冷酷地下命令,“還有,你的一雙兒女,下場會跟你一樣,你放心!”
南貴妃的眸子睜得大大的,充斥着濃烈的憤恨與哀求。
只是,她的激動加速了她的死亡,眼眸緩緩閉上,氣絕身亡。
月輕衣擡頭望天,心道:娘,害你的人已經被我殺了,若你在天有靈,你會瞑目的,是不是?
東海國皇帝拍拍她的肩,聲音浸染了悲痛,“衣兒,天亮後朕便派人去那座宅院挖出你孃的骸骨,葬入朕的陵寢。你娘死不瞑目,這一切都怪朕,朕沒想到那個毒婦這般心如蛇蠍……”
“父皇,兒臣不會怪你,娘也不會怪你的。”她淡淡道。
“話雖如此,朕還是……怪只怪那個毒婦,竟然欺瞞朕十幾年!”他悲傷地嘆氣,“衣兒,朕會補償你娘,封你娘爲惠元皇后。”
“兒臣代娘謝父皇隆恩。”月輕衣心想,這算是死後哀榮了。
這時,北影寒、北影玄正與紫薰打得火熱,但見黑龍呼嘯,雪色光波與金色光波成夾擊之勢,真氣四散,狂風陣陣。
紫薰的內力深厚無底,修爲更是可怕,就算北影玄、北影寒聯手對付他,他也絲毫不見敗勢的跡象。然而,他看見那些弓箭手帶走心愛的女人,知道她已經死了,瞬間,他真氣大亂,黑氣弱了不少。
北影寒、北影玄趁勝追擊,再加內力,紫薰噴出一口老血,當即使出一招神龍擺尾,暫時將對方擊退。緊接着,他化成一道黑氣,一溜煙的就沒入黑暗裡,了無蹤跡。
“陛下,紫薰脩爲極高,讓他逃了。”北影寒稟報道。
“他的修爲在你們二人之上,以後要緝拿,只怕不易。”月輕衣憂心道。
“那孽子是他的兒子,朕就不信他連兒子都不要!”東海國皇帝憤恨道。
她與他們對視一眼,父皇想怎麼做?
今夜的謀劃,是她想出來的。
要揭發南貴妃的真面目,只能讓她自己說出來,讓父皇親耳聽一聽。不然,很難扳倒南貴妃。
還有,墨悠兒與三皇子身份特殊,爲了防止他們被救走,她提前派人將他們轉移到別的地方軟禁起來。
……
果不其然,東海國皇帝將已經死了的南貴妃貶爲庶人,斬斷她的四肢,裝入一口大甕裡,浸泡在烈酒裡。
宮人去孃親住過的那座宅院挖掘時,月輕衣也去了。
北影寒將她摟在懷裡,她默默地流淚,悲傷難禁。
其實,她並非原主,只不過早已接收了原主的一切,加上東海國皇帝這般寵愛她,她早已將這裡當做她的家。此時親眼目睹孃親的骸骨,自然是悲從中來。
南雅弦只剩一副骸骨,東海國皇帝不顧羣臣反對,追封她爲惠元皇后,將她風光大葬。
三日後,錦鸞公主墨悠兒依然被軟禁,而三皇子被綁在校場高處,離地面足足有兩丈。
東海國皇帝已經廣發消息,毒婦南氏的孽子將會在宮中校場行火燒之刑。
月輕衣、北影寒、北影玄和北影瀟等人都來到校場,等候紫薰來救他的兒子。
“這三皇子年紀還小,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做過。這麼做,是不是過於殘忍?”北影瀟眯着眼望向高處的十二歲男孩,動了惻隱之心,“把他貶爲庶人,逐出宮廷,讓他自生自滅也就是了嘛。”
“雖然南氏死了,但陛下餘恨難消。這餘恨就撒在三皇子身上。”北影玄分析道,“錦鸞公主好歹是陛下的女兒,這三皇子……寵妃不甘寂寞,在寢殿養男人,還生下一個孽子,陛下替別人養了十二年的兒子,寵愛了十二年。擱誰身上,這痛恨都難以消弭。”
“陛下以三皇子爲餌引誘紫薰前來,相信紫薰會來。”北影寒淡漠道。
“即使你們三人聯手,也擒不住紫薰,怎麼辦?”月輕衣擔憂地蹙眉。
紫薰脩爲極高,隱在暗處,倘若他想對父皇不利,那父皇根本沒有反擊的餘地。
北影寒眸色沉鬱,“這幾日,我與王爺商量過。”
北影玄的俊臉冷了幾分,“像紫薰這樣的絕頂高手,修煉的是秘術,我們很難打敗他。想打敗他,必須先找到他的修煉之眼。”
月輕衣不解地問:“修煉之眼?是什麼?”
北影瀟興奮道:“這個我知道,修煉之眼就是一個人修煉的精元所在。有的修煉之眼在肚臍眼,有的在眼部,有的在腳底。”
“可是,我們怎麼知道紫薰的修煉之眼在哪裡?”她蹙眉道。
“只能在對陣的時候一一嘗試。”北影寒道。
“放心吧,總能試出來。”北影玄也道。
月輕衣驀然想起,前世爺爺的一本書裡好像有類似修煉之眼的記載。
初夏時節,越接近午時,日頭越盛,明晃晃的日光落在高處的男孩上,他幾乎要脫下一層皮。
他不安地扭動,忽然嚎啕大哭起來,“父皇……父皇……”
哭聲淒厲悲慘,催人心肝。
倘若是以往的東海國皇帝,必定是心疼死了。
而今的他,無動於衷,面上皆是寒怒之氣。
北影瀟低聲道:“這哭聲……哎喲,我這心肝,快受不了了……”
他捂着胸口,俊臉佈滿了不忍,連連嘆氣。
東海國皇帝坐在華蓋下,悠閒地飲茶,氣定神閒,對那男孩的哭叫聲充耳不聞。
其實,月輕衣也有點不忍,不過,想到孃親的慘死,想到自己與親生父母分離十幾年,想到南曉雲的惡毒心腸,就嘴硬着沒有出聲。
忽然,明媚如琉璃的長空出現一縷黑煙。
北影寒面色微變,當即急速掠起。
北影玄也是如此,嗖的一聲就飛向長空。
北影瀟緊跟而上,三個人在半空守着,等着紫薰出現。
忽然,一道黑影自校場外的樹木裡騰空飛起,疾速如鷹,凌厲如劍。
北影寒等三人飛掠而去,雪色光波、金色光波與黃色光波紛紛涌向那黑影,長空如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