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回道:“六皇子有所不知,這是日月靈鏡,是公主的寶貝呢。”
日月靈鏡一雙小小的眼眸瞪着北影瀟,瞪得圓滾滾的,“你們別研究我,快救治公主呀。”
北影瀟更是驚異,注意力被它吸引了,“呵,這小東西居然會說話!”
她迅速反擊:“你纔是小東西!你全家是小東西!”
這聲音幼稚可愛,逗樂了衆人,沉悶悲痛的氣氛暫時緩解了些。
北影瀟將它捏起來,放在自己的掌心,“小東西,你叫什麼?”
日月靈鏡冷哼一聲,轉開身子,一副傲嬌的模樣。
佳期道:“它叫雪球,大多時候跟着公主出入呢。”
他們談論着雪球,北影玄坐在牀邊,凝視着身中寒毒的女子,愁雲籠罩了他的臉,一籌莫展。
輕衣,我絕不會讓你死!
與雪球鬧了一陣,北影瀟轉過身來看月輕衣,心情立即沉到谷底,“那兩個太醫怎麼還沒煎好藥?”
衆人唉聲嘆氣,時光一點一滴地流逝。
估摸着藥水快煎好了,良辰、佳期去備冷水和熱水,放在沐浴的小殿。
不多時,兩位太醫來了,兩個宮人擡着半桶藥水直往沐浴小殿,接着,良辰、佳期按照北影玄的吩咐,往浴桶裡加一點冷水,調到可以浸浴的溫度。
接着,她們把月輕衣架到沐浴小殿,爲她寬衣解帶,然後把她放進浴桶裡。
北影玄正要進去,北影瀟忽然拉住他,“二哥,你進去做什麼?”
“我要給輕衣解毒。”北影玄正色道。
“你不是說讓輕衣泡在藥水裡解毒嗎?你進去做什麼?”北影瀟急了。
“只是浸泡在藥水裡收效甚微,還需刺針,才能逼出輕衣體內的寒毒。不過能否逼出來,尚未可知。”北影玄解釋道。
“可是,她不着寸縷,你進去……有損她的名節。”
“難道眼睜睜看着輕衣死嗎?”
北影瀟苦惱不已,自也知道死了什麼都沒了,有損名節總比死了強。
北影玄徑自進去,看見月輕衣坐在浴桶裡,良辰、佳期站在一旁。
月輕衣的三千墨發都束起來,露出優美的雪頸。藥水沒至她的鎖骨位置,可見碎玉似的鎖骨與白瓷似的香肩,而那張絕美的小臉凝着些許水霧,眉頭輕蹙,美得驚心動魄,撩人心懷。
頓時,他喉間一緊,小腹一熱,幾乎不能自已。
然而,轉瞬之間他就揮散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取出銀針袋。
他站在浴桶前三步處,琉璃似的瞳眸微微一凝,指間扣着三支銀針。
忽然,他運起內力,雙臂接連不斷地搖動,銀針飛向浴桶裡的人,好似施暗器,刺入身上各處要穴,流暢利落,一氣呵成。
良辰、佳期目瞪口呆,王爺這手施針的功夫太厲害了,也出乎她們的意料,世上竟然有這樣的施針方法。
之後,北影玄囑咐她們:“好生看着公主,若有情況,立即告訴本王。”
她們領命,看着公主。
月輕衣沒有任何反應,不過頭頂冒出白煙,熱氣騰騰。
有黑色液體排出來,藥水的顏色逐漸加深,良辰、佳期看見了,直呼神奇。不過,公主眉心緊蹙,好像身上很疼,頭不安地動着,佈滿了水珠的蒼白小臉開始閃現青色的色澤。
“公主好像有點不對勁。”良辰擔憂得眉心緊皺。
“啊……公主吐血了。”佳期驚駭地叫出聲,“吐的是黑血。”
月輕衣動得更厲害了,好像非常難受。
佳期六神無主道:“要不去請王爺來看看?”
良辰湊近主子,凝神細聽,“公主好像在說什麼?我仔細聽聽。”
“公主說什麼?”
“好像是很冷。”
“怎麼會覺得冷呢?藥水還熱着呀。”佳期不解道。
“應該是寒毒的緣故。”良辰讓佳期去向隱王稟報。
不多時,北影玄進來,察看了月輕衣的反應,眉宇凝結着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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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衣怎麼會這樣?照道理說,藥浴加上刺針應該可以排出她體內的寒毒,雖說不可能全部排出,但也不可能是是這般情形。
“把公主扶起來,穿好衣裳。”
說罷,他取了月輕衣身上的銀針,爾後出去。
良辰、佳期扶起公主,擦乾她的身子,再給她穿上衣裳,架着她回到寢殿。
安頓好之後,北影玄和北影瀟一起進來。北影瀟一見月輕衣是這情形,憂慮地問道:“二哥,你不是給輕衣解毒嗎?好像她比之前更痛楚了?”
月輕衣蓋着兩牀厚厚的棉被,蜷縮着,渾身發顫,喃喃自語:“好冷……好冷……”
北影瀟摸摸她的小手,驚得面色微變,“怎麼手這麼涼?二哥,輕衣怎麼會這樣?”
“看來方纔的藥浴無用,排不出輕衣體內的寒毒。”北影玄的玉容被愁雲籠罩,暗無天日,“此種寒毒我未曾見過,比我所知的寒毒厲害多了。”
“那怎麼辦?你快點想別的辦法。”北影瀟內心焦灼。
“我絕不會讓輕衣有事!”北影玄的眸光堅決如鐵。
“我恨不得將月冰染那賤人挫骨揚灰!”北影瀟咬牙切齒道。
“公主一直喊冷,是不是棉被不夠暖和?怎麼辦?”佳期恨不得代主子遭這份罪。
“是寒毒之故。”北影玄吩咐道,“你們去弄兩個湯婆子來,放在輕衣的腳邊。”
佳期連忙去了。
爾後,他看向窗外,眉宇緊皺,冥思苦想解寒毒的辦法。
北影瀟坐在牀邊,靜靜地凝視月輕衣,俊眸漾着水光,飽含深濃的情緒。
輕衣,快點好起來,好不好?
輕衣,雖然我喜歡你,想娶你,可是現在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活潑亂跳,跟我笑鬧,跟我耍嘴皮子,什麼都好,就是你要儘快好起來。
忽然,躺着的月輕衣直挺挺地坐起來,嚇了他一大跳。
“輕衣,你醒了?”北影瀟驚喜地笑。
“頭好疼……”她低聲呢喃,打自己的頭。
“輕衣,不要這樣,你快躺下來。”
他勸說着,扶她躺下來,可是,她根本不聽,一直打自己的頭。
良辰幫忙,勸她躺下來。然而,她竟然咬自己的手。
北影瀟大吃一驚,連忙拿下她的手,心疼死了。
月輕衣忽然瘋狂地咬自己的手,他和良辰一起勸她,她竟然張嘴咬她們,頗爲兇悍。
良辰一邊閃避一邊憂心道:“公主怎麼咬人了?”
北影瀟叫道:“二哥,快來看看輕衣。”
北影玄快步趕過來一瞧,月輕衣似一隻發狂的母貓,揪着良辰,張嘴就要咬良辰的肩,性情大變,根本不是尋常的樣子。
當即,他在她身上點了三處大穴,她猶如泄了氣的皮球,軟軟地倒下來,暈了過去。
“二哥,輕衣怎麼會咬人?”北影瀟心有餘悸,方纔差點兒被輕衣咬到手臂。
“此種寒毒頗爲詭異,應該是寒毒令輕衣性情大變。”北影玄憂心忡忡,看來自己是低估了這種寒毒。
“二哥,你還沒想到辦法嗎?”單單是這會兒,北影瀟就覺得心力交瘁。
“我正在想辦法,催也沒用。”北影玄沒好氣道。
“那你就眼睜睜地看着輕衣飽受痛楚嗎?”
“你以爲我忍心嗎?”
“王爺,六皇子,公主身中寒毒,誰也不想。現在咱們要齊心協力,就讓王爺冷靜地想辦法吧。”良辰勸道。
北影瀟閉了嘴,轉身到另一邊。
北影玄走出去,到大殿想辦法。
這時,佳期端來膳食,招呼他們多少吃一點,纔有力氣救治公主。
……
關雎殿。
南貴妃靠躺在貴妃榻上,美眸微闔,全身心放鬆,舒適地享受着紫薰嬤嬤的按捏功夫。
這時,一個宮女急匆匆地奔進大殿,止步於寢殿入口。
站在寢殿入口的秋雨問道:“打探到什麼消息?”
那宮女道:“回稟娘娘,北影國的隱王正在救治御凰公主。此時陛下已經回太極殿。”
秋雨又問:“御凰公主劇毒發作了嗎?”
宮女回道:“發作了,隱王正在想辦法。”
秋雨揮手,那宮女便退出去。
紫薰嬤嬤緩緩道:“你也退下吧。”
秋雨低着頭,退出寢殿。
“萬一隱王想到辦法解了那小賤人體內的寒毒,那就白費功夫了。”南貴妃仍然雙目闔閉,語聲清綿。
“若他想到辦法解了寒毒,那就是他的本事。”紫薰嬤嬤恢復了自己的聲線,粗硬凌厲,“不過,我斷定,他沒那本事解我研製的寒毒。”
“你就這麼有把握?”
“這寒毒並非尋常的寒毒,會令人性情大變。”
“怎麼個性情大變?”
“你且等着瞧便是。”
南貴妃忽然睜開眼,一雙美眸凌厲異常,殺氣騰騰,“這麼拖着也不是辦法,本宮要那小賤人立即死!”
言辭裡,飽含切齒的仇恨。
紫薰嬤嬤的手輕緩地往下,停留於她的胸脯,溫柔而有力地揉着,“你無需着急,明日此時,隱王再想不到解寒毒的辦法,那小賤人就回天乏術!”
她嫣然一笑,隨着那兩隻大手的撫弄,身心一悸,柔軟得不行,嬌柔似水。
幔帳落下,牀笫之間濃情蜜意,旖旎如春,好不嫵媚銷魂。
站在大殿候着的秋雨,依稀聽見殿內傳出來的異樣輕吟,臉腮紅透了。不過,她心如明鏡,只當自己是啞巴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