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兒聞言,氣得小臉漲紅,當即反駁:“我沒有資格,你就有資格嗎?”
蕭彎彎好笑道:“我又沒有我有資格。”
當即,這兩位世家嫡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吵起來,越吵越兇。
其他人則是看熱鬧、看好戲,因爲,這樣的場面她們早已見怪不怪,只要這兩人湊在一起,必定會發生口角。
這時,人羣裡有騷動,所有人都順着同一方向望過去。
但見三個人踏進殿門,當中那年輕女子徐徐走來,步履輕而穩,儀態萬千,端的是風華絕代。
她身穿一襲公主宮裝,白底繡着紅色芙蓉的鳳袍,雪白的緞上用紅色絲線繡着鳳羽與大朵大朵的芙蓉,鮮豔奪目,栩栩如生。六尺長的袍擺逶迤拖曳而過,一朵朵紅色芙蓉彷彿於水上嬌豔地盛開,平添幾分氣勢。
大氣,華美,霸氣,驚豔了人的眼。
這身宮裝是東海國皇帝吩咐宮人趕製的,八個宮人沒日沒夜的趕工,終於在今晚夜宴前趕出來。
而那張小臉,不知是怎樣的描妝,竟然那麼美,那麼美,美得驚心動魄。
容如朝露,色若春曉,貌若瓊雪,豔如朝霞。
所有的形容詞都不足以描繪她的美麗高貴與非凡氣質。
所有世家子弟的眼睛都直了,這位就是新封的御凰公主嗎?
果然是人如其號,高貴如凰,美如天仙。
那些名門閨秀,或嫉妒,或讚歎,或驚豔,或不屑,或羨慕,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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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們注意到,御凰公主身後的那位公子是什麼人?就是北影國赫赫有名的風雲騎大都督嗎?果然傳言不虛,俊美如妖邪,其妖孽般的瑰美姿容令女人也妒忌。
可惜,這樣的俊美男人,已經是御凰公主的近身護衛。
如若不然,她們爭得頭破血流也要贏得他的青睞。
月輕衣選擇了一處人少的角落站定,容色清冷,冷傲的氣息無形地散開。
昌王墨非白介紹之後,衆人不約而同地福身行禮,“拜見公主。”
“免禮。”她的聲音清脆而有力。
之後,那些世家子弟、名門閨秀三五個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明擺着是議論她。
良辰低聲道:“公主,那些人都在議論你。”
月輕衣淡淡地莞爾,“倘若默默無聞,便沒有人議論。”她對身側的北影寒笑道,“想來不少名門閨秀相中你了。”
“那些世家子弟一定在想,過幾日就向你父皇求娶你這個御凰公主。”他面頰上的微笑那麼的森冷。
“公主,大都督,你們倆就不要互相打趣了。”良辰受不了地說道。
月輕衣抿脣一笑,忽然察覺到有一道幽冷的目光盯着自己,於是轉頭望過去,看見一個衣着華美的妙齡女子盯着自己。
那女子身穿一襲紫紅色錦袍,比宮裝稍微簡單些,不過比一般的名門閨秀看着檔次高一些。她的髮飾、妝容也比名門閨秀高出一個檔次,姿容美豔,氣質不俗,那雙水靈的美眸漾着高傲與不屑。
月輕衣猜測,這女子應該是宗室郡主。
此女子正是錦繡公主。
她打量月輕衣,非常的不服氣,不過不得不承認,御凰公主比錦鸞公主美。
錦繡公主嫋嫋婷婷地走過去,盡顯皇家公主的風範,她尖尖的下頜微微擡起,以不可一世的神態“欺負”新來的公主,“御凰公主,我是皇伯伯親封的錦繡公主,我父王是江夏王。”
只不過是不知來路的野丫頭,和她純正的宗室血脈,可以相提並論嗎?
御凰公主從山雞變鳳凰,現在意氣風發,得意非凡,說不定,過陣子這個新封的公主就會失寵,被逐出皇宮,打回原形。而她這個出身宗室的公主,可不會有這樣的遭遇。
想到此,錦繡公主覺得高她一等,肩背挺得更直了。
“原來你就是父皇喜歡的錦繡公主,錦繡妹妹,我應該比你年長呢,以後喊你錦繡妹妹,你不會介意吧。”
月輕衣巧笑道,語氣和善熱情,不過很清楚女人的妒忌心理,這位錦繡公主明顯是不甘心。
聞言,錦繡公主斷定這個新封的御凰公主是個蠢貨,哪有第一次見面就這麼熱情的?不是蠢貨是什麼?
在皇宮,在宗室,甚至是在高門世家,明爭暗鬥那麼厲害,真心待人就是自掘墳墓。
“也不知是你年長還是我年長呢,我生辰七月,你呢?”錦繡公主僞善地笑道。
“那我比你年長。”月輕衣笑得眉目彎彎。
“那以後我喊你御凰姐姐……”
忽然,錦繡公主揚手打向站在一旁的良辰,速度非常的快,快得匪夷所思。
良辰的反應速度也快得可怕,頭一偏,躲過這一巴掌。
不過,因爲距離太近,又因爲錦繡公主出手太過出其不意,因此指尖掃到良辰的臉頰。
良辰憤恨地盯着她,她得意洋洋地挑眉,轉而笑道:“哦,方纔我看見她的臉頰有一隻蚊子,就順手打死那隻蚊子。御凰姐姐,你不知道,咱們東海國暖和得早,這時節已經有蚊子了……”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月輕衣出手,疾如閃電,正中靶心,打了她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錦繡公主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捂着臉,下一瞬,她才意識到被人打了,柳眉絞擰,怒火騰竄而起,小臉戾氣爆棚,“你竟敢打我!”
“方纔我看見你臉上有一隻蚊子,我打死那隻蚊子,是爲你好呀錦繡妹妹。”月輕衣一本正經道,水眸泛起寒氣,“你長得如花似玉,這臉蛋吹彈可破,倘若被蚊子咬出一個包,那可就是毀容了。莫非錦繡妹妹想毀容嗎?”
“你……”錦繡公主氣得渾身發抖,小臉瀰漫着兇殘的殺氣。
倘若是以往,她早已出手教訓,可是對方是新封的御凰公主,非常得寵,而且御凰公主說的話是跟着她的話頭說的,她如何反駁?
原本,錦繡公主有意打御凰公主的侍婢一巴掌,相當於打的是她的臉,給她一個下馬威,她這個錦繡公主也在衆人面前揚威了一把。卻沒想到,緊接着她被打了,捱了結識的一巴掌!
對錦繡公主來說,這是奇恥大辱!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扇了一巴掌,她怒火滔天!她恨不得將這個野丫頭一巴掌拍死!
月輕衣凝視她,淺淺而笑,“錦繡妹妹,你應該感謝我呢。”
“謝謝御凰姐姐。”
錦繡公主咬牙切齒地說道,忽然出其不意地擡腳,狠狠地踩向良辰的腳。
這動作雖然迅速,不過動靜太大,良辰豈會沒發覺?
良辰略略後退一步,神速無比,錦繡公主沒踩到,一雙美眸浮動着滿滿的戾氣。
月輕衣眼梢微挑,蔥白的指尖飛襲出一道雪光,擊向錦繡公主的腳。
“啊……”
錦繡公主淒厲地驚叫,與此同時左腳翹起,痛得齜牙咧嘴。
侍婢夏冬連忙扶住她,“公主,你怎麼了?腳疼嗎?”
錦繡公主知道必定是御凰公主搞的鬼,美豔的小臉燃燒着怒火,“你膽敢害我!”
“錦繡妹妹,話可不能亂說。”月輕衣眸光清寒,“這時節蚊子、毒蟲都出來了,說不定是毒蟲咬你的玉足。方纔錦繡妹妹好像想踩良辰的腳,莫非你看見良辰的腳上有一隻毒蟲?還是你想在這麼多人面前欺負我這個新封的公主呢?”
“你……”錦繡公主被噎得啞口無言,有火發不出。
若說沒有毒蟲,那就是告訴所有人,她欺負御凰公主。
若說有毒蟲,那麼她就要白白地被御凰公主欺負。
此時的情形,她說什麼都不對,只能和血往下嚥。
月輕衣對夏冬清冷道:“你還不攙扶你家主子過去那邊歇着?”
腳趾痛死了,錦繡公主不知這個野丫頭怎麼做到的,可是完全報仇不了,只能暫時忍下。
這時,昌王墨非白與江夏王一起進來,她一眼瞧見,扯開嗓子哭道:“父王……”
江夏王看見寶貝女兒哭了,而且好像受傷了,快步走過來,擔憂緊張道:“馨兒,怎麼了?哪裡受傷了?快跟父王說。”
“腳疼。”錦繡公主輕弱道,泫然欲泣,楚楚可憐。
“腳怎麼了?”他心疼得不得了,連忙扶住她。
墨非白朝月輕衣、北影寒點頭示意,“皇妹,大都督。”
月輕衣回禮,“皇兄。”
北影寒淡漠地點頭,俊顏寒如冰天雪地,錦繡公主的伎倆,他瞧在眼裡,對她是無比的厭惡。
錦繡公主不說,只是委屈可憐地癟着小嘴,淚珠在眼裡打滾,一副被人欺負的悽楚樣兒。
江夏王狠厲地追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雖然他賦閒王府已經多年,但賦閒之前是沙場的常勝將軍,在軍中素有威望。如今他已經步入中年,但仍然殘留着武將鋼鐵般的氣度與威凜,身板結實而強悍,眉目間有幾分兇厲,看着竟比東海國皇帝還要威嚴幾分。
“王叔,我是御凰。方纔錦繡妹妹與我在此閒聊,她看見良辰的腳上有一隻毒蟲,心急之下就踩了良辰一腳。不過,錦繡妹妹沒踩到那隻毒蟲。”月輕衣煞有介事地說道,“接着,那隻毒蟲爬到錦繡妹妹的腳上,咬了她一口。”
“這時節有毒蟲嗎?”墨非白錯愕道,不過眼角閃過的光亮出賣了他的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