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輕衣想掙脫,卻無法抵擋他的侵襲,情不自禁地軟了。
他抱起她,將她放在貴妃榻上,深深地吻下去。
她推着他的胸膛,小臉佈滿了紅暈,“好啦,外面都是宮人。”
“輕兒,方纔我說要跟你說一件事……”他的聲音粗啞得厲害。
“嗯,什麼事?”她保持着清醒的頭腦,想推開他坐起來。
“公主,陛下差人來傳話,讓你去太極殿。”殿外再次傳來良辰的通報聲。
北影寒剛要說出口的話,不得不憋回去。
月輕衣笑着站起身,“良辰,進來吧。”她對他說,“我要梳妝打扮,不如你去瑤光殿四周看看?”
他頷首,心塞地去了。
東海國皇宮不是他的地盤,他必須親力親爲,把瑤光殿和整個皇宮摸透了,再尋機安插幾個自己人進來。
良辰見主子坐在妝臺前,笑問:“公主可是要奴婢梳妝打扮?”
“如若佳期在這兒就好了。”月輕衣笑道,“明日讓北影寒把她接來。”
“雖然奴婢的手藝比不上佳期,不過也不差。”良辰笑道。
“那就試試嘍。”月輕衣莞爾。
不多時,良辰爲她梳了飛星髻,看着頗爲清新別緻,簪上三鳳金步搖和九鸞金釵,豔麗無雙,金光閃閃。
接着,月輕衣自己化了個妝,七分輕淡,三分嬌豔,恰到好處。
當北影寒回到這兒,當他看見她的公主妝扮,毫不掩飾驚豔的目光。
雖然他已經看慣了她的美貌,但還是被她豔若桃李的姿容震撼了,因爲,她從未穿過這麼華美、正式的衣裳,比以往多了三分豔麗、三分威儀。
月輕衣淺笑盈盈,“大都督,如何?”
北影寒走過去,執起她的小手,情不自禁地吻她的手背,不理會良辰在一旁。
良辰含笑低頭,嗤嗤地笑。
月輕衣抽出手,笑道:“走吧。”
北影寒跟在後頭出去,若非良辰在,他早已抱住她,狠狠地親一口。
……
當東海國皇帝看見盛裝打扮的女兒,眼眸都直了。
海公公驚歎道:“公主這麼一打扮,還真有公主的樣兒,美若天仙,氣質非凡。”
東海國皇帝驚喜地笑,“衣兒,你讓父皇太意外了。”
月輕衣笑吟吟地站着,展現公主端莊尊貴的絕代風華。
今日這頓晚膳,只有東海國皇帝和月輕衣,屬於父女倆在宮裡的第一頓膳食。
她擔心北影寒吃飛醋,請求父皇讓他一起進膳。
雖然東海國皇帝面有不悅之色,不過不忍心拒絕寶貝女兒,還是答應了。
這頓晚膳吃得很盡興,東海國皇帝好似有說不完的話,濤濤不絕地說着,而她也盡力扮演一個活潑開朗、乖巧懂事、知書達理的女兒,博得他的歡心。
膳後,東海國皇帝想送她回瑤光殿,不過她婉言拒絕了,勸他早點歇着。
北影寒送她回瑤光殿,月輕衣笑道:“你先去你住的地方看看,我先沐浴更衣。”
他遵從她的意思,先回一趟松風堂。
良辰伺候她沐浴更衣,之後,她靠躺在牀榻上,問道:“良辰,你是不是有很多疑問?”
“公主所做的決定,雖然奴婢有時想不明白,不過公主總會思慮周全的!”良辰道。
“你就這麼信我?”
“不信公主,奴婢還能信誰?一開始,奴婢想不明白,不過過後又想想,就明白了。”
“你的智商比佳期高。倘若佳期知道我成爲東海國公主,不知會有怎樣的反應。”
良辰笑道:“良辰必定震驚得喘不過氣了。”
月輕衣笑道:“時辰不早了,你去歇着吧。”
良辰離去之後,月輕衣躺在陌生的牀榻上,睜着雙眼想着今日發生的一件件事,簡直像做夢。
原本,她還想着藉助何人的權勢報仇,如若找不到幫自己的人,那就只能硬着頭皮與錦鸞公主與東海國皇帝對抗。卻沒想到,柳暗花明,峰迴路轉,她竟然與東海國皇帝相遇,而且被他認定是失散十幾年的女兒,太神奇了,太幸運了。
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最厲害的辦法,直擊敵人的心臟。
當錦鸞公主得知這件事,必定氣得吐三升老血。
往後,她必須好好謀劃,如何在東海國皇宮站穩腳跟,如何得到父皇的萬般寵愛,如何讓敵人得到應有的懲處。錦鸞公主,戰鬥的號角已經吹響,你準備好了嗎?
窗臺有聲音!
月輕衣知道,窗臺的常客莫北影寒莫屬。
她側身而臥,笑吟吟地看着他沉步走來。
北影寒慢慢走來,好像走向心中的女神。
寢殿昏暗,只有遠處的牆角留着一盞幽暗的燭火,牀幃間昏影重重,倍添幾分神秘與妖嬈。而他好似披着一身夜色,穿越無窮的黑暗而來,只爲與她相會。
他靜靜地凝視她,她側身而臥,身上蓋着厚厚的錦衾,看着凹凸有致,引人遐想。三千墨絲垂在臉側,攏出一張清絕雪灩的小臉,白瓷般雪色盈盈,雪玉般瑩光潤澤。
“輕兒……”他聲線沉魅,那麼的勾人心魂。
“這裡不是流光別苑,你不怕被人發現嗎?”月輕衣淺淺含笑。
“這天底下,還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更沒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狂妄。”
北影寒坐在牀邊,一本正經地說道:“公主殿下,請允許我伺候你就寢。”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是不是當我的奴僕當上癮了?”
他也忍不住笑起來,“那公主殿下許還是不許呢?”
月輕衣笑道:“你不是說要告訴我一件事嗎?現在說吧。”
北影寒解衣上榻,深深地凝視她,鳳眸幽暗,“再過一陣子,你是不是會原諒我,對那件事不再介意?”
她小臉一僵,微笑凝固成霜花。
她沒辦法回答他,什麼時候不再介意,會不會不再介意,她也不知道。
見她別過臉,低着頭,他知道,她心裡的那根刺,不容易拔除。
他靠近她,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將她攬到身前,吻她的脣瓣。
月輕衣轉過臉,避開了,低垂的眼睫好似訴說傷心的心事。
北影寒這麼做,只是試探她,果不其然,她很在意。
“如若我說,我與鳳雲卿根本沒有夫妻之實,什麼事都沒有,你信不信?”
“啊?”正被痛苦折磨、正艱難抉擇的月輕衣心神一震,震驚地看他,“你與鳳雲卿沒有……”
“沒有!服解藥便可,無需與她行夫妻之事。”
接着,他將寒伯與鳳雲卿的合謀一事說給她聽。
月輕衣驚詫得哭笑不得,“爲了得到你,鳳雲卿也蠻拼的,連自己的清譽都不惜毀了。”
太笨了!她實在太蠢了!蠢得無可救藥!
居然輕易地相信了鳳雲卿的鬼話!居然被鳳雲卿耍得團團轉!枉她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釀成她與北影寒分離的苦果,造成兩個人的傷痛。
差一點點,他們就分開了!差一點點,鳳雲卿就得逞了!
或許,他們還能夠在一起,是因爲對彼此的深愛,以及那難以抵擋的心意。
鳳雲卿,這筆賬,我月輕衣總會跟你算清楚!
北影寒不屑道:“反正也沒幾個人知道,毀不毀有何要緊?她這樣做,是要拆散我們,之前我們不就被她拆散了嗎?”
她輕輕點頭,的確如此,鳳雲卿跟她說過,要她離開北影寒。
“現在,你會不會原諒我?”他再次靠近她。
“討厭!”月輕衣嬌嗔着推開他,“你快滾回去,本宮要就寢了!”
“之前你欠我那麼多,不應該好好補償我嗎?”
北影寒怎麼可能讓她逃脫?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禁錮在懷裡。
她擔心道:“這不好吧,畢竟這裡是東海國,不是流光別苑。還是當心爲妙。”
他啞聲呢喃:“今夜是最安全的。”
“爲什麼?”
“錦鸞公主、南貴妃還不知你父皇帶回宮的女兒是你。”
“可是……”
月輕衣即將出口的話都被吞沒,脣舌被他緊緊吸住,再也抽身不得。
摧枯拉朽的攻城略地,血腥瀰漫的城戰攻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