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隔間的良辰睡得很沉,月輕衣先給她點了睡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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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影寒看向自己的那件紫袍疊得好好的放在案上,提醒道:“記得明日洗乾淨。”
“大都督真的要我親手洗?”月輕衣風光霽月地問。
“你故意把酒水灑在本座的衣袍上,自然要你親手洗。”他坐在牀邊,慵懶地斜靠着。
“那大都督就不要嫌棄我的手藝,倘若把這件華貴的紫袍洗破或是洗爛了,也不能怪我。”
“若你仔細一些、用心一些,怎麼會洗破、洗爛?”
“大都督做個抉擇吧,我洗呢,很有可能破了、爛了,佳期洗呢,完好無損。”月輕衣莞爾一笑,“天底下沒有兩全其美的事,大都督選吧。”
北影寒也不在意,懶懶道:“今晚本座爲你作證,洗脫你的嫌疑,你總該感恩圖報吧。再者,衣袍是你弄髒的,你負責洗乾淨,也是天經地義。”
她臉頰的笑影愈發深濃,“好呀,我洗就是了。不過我洗的時候不能讓人看見,因此明日要一大早起來,還請大都督不要打擾我就寢。大都督,請吧。”
說着,她擺手請他走,下逐客令。
北影寒恍若未聞,徑自脫了金線繡祥雲烏靴上榻,接着解了外衣,隨手一扔,那紫袍好巧不巧地就罩在她頭上,把她罩了個嚴嚴實實。
你妹的!
月輕衣氣急敗壞地扯下紫袍,狠狠地扔在案上,看見他悠然地靠躺在牀上,頓時氣得頭頂冒煙,衝過去怒斥:“滾下來!”
他優雅地翻了個身,背對着她,闔了鳳眸,睡覺。
“你再不滾,明日一早我就把你的衣袍剪個稀巴爛!”她切齒道。
“別鬧了。”北影寒的語氣頗爲寵溺。
月輕衣從牀尾上去,躺在裡側,把錦衾裹在身上,在中間劃出一條線,兇巴巴道:“這是楚河漢界,不許越界,否則你就滾出去!”
他有點不解,“楚河漢界?”
“反正就是界線,不許越過這條界線!”
她撂下狠話,接着把自己裹成條狀的糉子,瞪他一眼,閉眼睡覺。
北影寒有點懷疑,怎麼這次她好像不那麼生氣了?不過,他沒有深入地想,提議道:“不如帶你去觀賞一些有意思的事?”
“什麼有意思的事?”月輕衣閉着眼問。
“你喜歡的。”他的眉宇點綴着絲絲縷縷的曖昧,“比如林耿與沈如萍在花苑……”
她猛地睜眸,狐疑地盯着他,“你……”
北影寒用左臂撐着頭,側身對着她,“當時本座在你後面,你對侍婢說的話,本座都聽見了。”
噴……
說的那些話都被他聽見了,這倒黴催的!
月輕衣窘迫地紅了臉,拉高錦衾蓋住臉,卻又想到他竟然默默地不出聲,越想越氣,憤憤道:“你偷聽我說話,不厚道!”
“你一個姑娘家偷看那種事,就知道禮義廉恥嗎”
北影寒含笑打趣,看她嬌羞的俏模樣,心情非常的好。
她無話反駁,心裡有點煩躁,羞惱道:“我要睡了,不要打擾我睡美容覺!”
他的腦海自動回放她臉紅羞澀的樣子,愉悅地笑着,薄脣彎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過了半晌,他越過界線,扯開錦衾,將她捲進懷裡,她這才驚醒。
“這麼快就睡着了?”他詫異不已。
“你做什麼?”月輕衣奮力掙扎,“混蛋……王八蛋……”
北影寒制住她的雙手,溫柔而暴烈地吻她。
他驚喜於她這一次的乖順與溫柔,完全沒想到其他。
雖然她竭力保持清醒,可是,還是無法抑制那種想沉淪的感覺。
忽然,他覺得嘴脣有點痛、有點辣。
怎麼回事?
月輕衣推他坐起身,饒有興致地欣賞。
接着,她的手不停地捶着牀榻,激動得像一個傻姑。
“你笑什麼?”他預感很不妙。
“大都督,感覺如何?是不是有點痛、有點辣?”
“你如何知道?”北影寒心裡一沉,莫非嘴脣真的出事了?
“我去取銅鏡來給你瞧瞧。”
她去妝臺那邊取來小圓銅鏡遞給他,很努力、很努力地憋着,不然早就縱聲大笑了。
他震驚得狹長的鳳眸陡然睜大,該死的,他的嘴脣怎麼變成這樣了?
性感迷人的薄脣,再也不復往昔,不僅紅腫得厲害,而且變得很大。
瞬間,他明白了,是她做了手腳。
“大都督,這香腸脣很特別,是不是?倘若讓你的下屬看見,不知他們會怎麼想?”
月輕衣忍俊不禁,捂着小腹,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北影寒死死地盯着她,鳳眸瀰漫着寒邪的戾氣,濃眉如一把出鞘的利劍,似要把她活生生地劈成兩半,或是要挖出她的心。
難怪她今夜不是那麼生氣,難怪她沒有激烈的反抗,她假裝順從,再狠狠地報復!
該死的!
“哎呀,大都督的嘴脣爲什麼變成這樣?是不是亂吃東西,或是太過霸王、強吻那些不願意的女子,纔會有此報應呢?”月輕衣浮誇地說着,水眸無辜地眨着,氣死人不償命。
“你這是報復本座?”北影寒陡然扣住她的手腕,眉宇森凜。
“你覺得是就是嘍。”她的小臉瞬間冷冽,眉目之間皆是冷怒,“你在我這裡自出自入,問過我的意思嗎?你對我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問過我的意願嗎?我爲什麼不能報復?”
他盯着她,眼裡戾氣滾沸,目光如刀。
月輕衣莞爾冷笑,使勁地掙脫手,“大都督想知道我如何令你的嘴脣變成這麼的傾國傾城、獨一無二嗎?”
“說!”北影寒不知道自己該生氣還是該稱讚她的機智聰慧。
“我知道今晚大都督一定會大駕光臨,因此我事先在肩上、脖子抹了一種藥粉,不過我先服了解藥。”她繼續欣賞他的香腸脣,還是忍不住想笑,“以大都督的行事作風,大都督果然中獎。大都督,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回是香腸脣,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嘍。”
他冰火交織的鳳眸繚繞着魔魅的戾氣,恨不得一口吞噬這個狡詐陰險的醜女人。
月輕衣一派清涼道:“奉勸大都督,解藥被我吃了,我沒有解藥了。你還是快回去讓絕情公子看看,他醫術高明,應該配得出解藥。不然,延誤了醫治,說不準這香腸脣就回不去了。”
北影寒氣得快炸裂了,魔性十足的目光盯了她半晌,才頂着香腸脣走了。
她哈哈大笑,笑得肚子疼,在牀上打滾,滾了好久纔想起來要睡覺。
不過,又笑着滾了好一會兒才睡着。
北影寒回到府裡,絕情公子已經歇下,被下人叫起來,說爺傳他去一趟。
絕情公子來到爺的寢房,打着呵欠道:“爺,這麼晚有什麼事吩咐?”
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都什麼時辰了!
北影寒慢慢轉過身,做好被他嘲笑的準備,“速速醫治本座。”
噗!
絕情公子瞪大眼,先是驚愕,接着是覺得好笑。他無法剋制地笑起來,伴隨着跺腳、捂小腹的動作,笑得快岔氣了,“爺,你去月府喝喜酒……把自己的嘴脣喝成這樣?這可是開天闢地吶……哈哈哈……”
“笑笑笑,笑夠了沒?再笑,本座就讓你笑一整夜,不許停!”北影寒惱怒道,就知道這小兔崽子會開心成這副德行。
“爺,誰這麼有才,把爺的嘴脣弄成這樣?”絕情公子竭力憋着笑,但又實在忍不住,“噗”的一聲又笑出來。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還不速速醫治?”北影寒的臉龐佈滿了烏雲。
“爺,先把脈。”絕情公子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脈,假裝一本正經。
“如何?你配得出解藥吧。”北影寒緊張地問,“明日一早,本座這嘴脣要恢復如初!”
絕情公子蹙眉,仔細聽脈,“爺,這有點難,不過小的會盡力。”
之後,他開了一張藥方,吩咐李管家立即派人去買藥。
不多時,李管家把藥拿過來,絕情公子笑道:“爺,小的去煎藥。對了,爺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才變成這樣?是不是月姑娘?”
北影寒怒聲呵斥:“還不快去煎藥?”
絕情公子邊走邊笑,大聲道:“在咱們北影國,也只有月姑娘膽敢對爺下次重手!月姑娘,下次我一定跟你討教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