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安斯艾爾覺得自己成了一團火焰,他在下墜,在不斷地下墜。

這太危險了,大鳥下意識地動用了魔法之力。它擁有空間系和暗系的雙系魔法天賦,只不過是以空間係爲主的。在這種緊急時刻,腦子原本就有些糊塗的它也不知道是用上了什麼魔法,半空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這漩渦似乎要把地面上的一切都吸進去。

守在懸崖底下的陸南和伊萊一時間都站立不穩。

安斯艾爾下落的過程只延續了短短几秒,陸南就已經看見他了。渡鴉的反應也很快,一個透明的光環及時罩住了安斯艾爾。

如果,安斯艾爾就這麼落下來,他理應是無事的。或者說,他就算因爲吃了八級魔獸的肉而血脈沸騰,但至少不會摔傷了。但偏偏大鳥的大型魔法效果在這個時候顯現出來了,地面上的石塊蠢蠢欲動,似乎都要飛起來衝向那個半空中的黑色漩渦。安斯艾爾又開始往上飛。

黑色漩渦的吸力太強了,地面在眨眼之間豁開一道口子,石塊、泥土全部飛了起來。作爲精神體的陸南是最先飛起來的那個。

伊萊用爪子緊緊攥着地面,因爲太過用力,它的爪子上都沁出了血。

渡鴉發出了一聲尖利刺耳的啼叫(這叫聲只有陸南聽得見),半空中那個黑色漩渦似乎小了一點。

就在這時,那隻大鳥成功抓住安斯艾爾了。它歡快地叫了一聲。下一秒,半空中的黑色漩渦徹底消失了。

石塊、泥土又開始砸向地面。陸南也飄了下來。不過,地上的裂縫依然存在着。

事情結束了嗎?不,事情已經失控了。

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忽然從地面那個裂開的口中伸出了很多觸手。就算陸南是精神體,就算大鳥懸在半空中,就算伊萊很強大,他們全部被觸手拖進了裂縫中。呵,這一片地方寸草不生,只有怪石嶙峋,這自然是有原因的。很明顯,這裡有某種更爲強大的存在。

觸手在眨眼之間出現,又在眨眼之間消失。而等地面吞噬了陸南等人以後,地上的裂縫也消失了,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作爲精神體,陸南第一次在魔法大陸上有一種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的感覺!他被那些觸手拖着在地底拖行。陸南不覺得疼,但是他忽然覺得很累。他意識到這種觸手似乎能吸收他精神體中的能量——嚴格說起來精神體也是能量存在的一種形式。

這簡直不可思議!不過,在魔法大陸上發生的很多事情的確都是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

陸南雖然內心害怕,但是他知道,他還有一條非常保險的退路。如果情況實在不妙,他完全可以和交換器主體溝通,然後在瞬間離開這片大陸。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陸南不會使用這條退路,他擔心燭光、伊萊還有安斯艾爾。所以他咬牙堅持着。

也不知道在地底穿行了多久,陸南總覺得自己作爲精神體都開始不科學地頭昏眼花了,那些觸手們忽然一下子安靜了。它們開始戰慄。

陸南依然被觸手束縛着。他的腦袋微微一轉,就能看到四周的景象。

很奇怪,明明這裡是地底,卻顯得燈火通明。這是一處宮殿,那些已經死掉的人就像活人似的走動着。

爲什麼能看出那些是死人?因爲他們要麼是骷髏架子,要麼是透明的幽靈狀。

“該死的!地獄血藤這種植物曾經入侵了半個大陸,但是據我所知,它們已經在三千年前徹底滅絕了。”一個黑色長髮的男人直接用手掰斷了他自己身上的觸手。他說的是古典英語。陸南自從知道安斯艾爾的母語應該是古典英語後,就自學了一些,因此也聽得懂。

見陸南看着自己,黑色長髮的男人挑了挑眉,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說:“需要幫助麼?”

靠着陸南自己的力量,他的確掙脫不開藤蔓。不過,陸南四下看了看,看到了被光罩籠着的安斯艾爾,看到了四個爪子都被捆起來的伊萊,還看到了正用喙啄着藤蔓的渡鴉……他沒有看到燭光,當然,燭光作爲能量體,如果不穿個什麼,別人的確看不到他。

陸南用懷疑的目光看着這個忽然冒出來的黑髮男人,謹慎地問:“你是誰?”

“嘿,像你這樣的孩子真不可愛!”黑髮男人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支劍,對着那些藤蔓蹭蹭幾劍,大家身上的束縛就都沒有了。

陸南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黑髮男人就是這些藤蔓不敢亂動的原因,它們顯然在害怕這個黑髮男人。沒了束縛的陸南趕緊跑到伊萊身邊,他依然觸碰不到伊萊,只好等着伊萊自己爬起來,又看着伊萊護住了安斯艾爾。陸南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安斯艾爾的狀況看上去並不好。

作爲器靈的渡鴉不知道是不是魔法消耗過度,見陸南等人安全以後,它就散做光點消失在了空氣中。

陸南把伊萊和安斯艾爾擋在自己身後,對着那個黑髮男人,試探着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你這樣的大人也不可愛!你現在這樣……是會被人當成變態的!”

達尼奧斯,也就是那個黑色男人,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變態了。

陸南捂住眼睛說:“你趕緊把褲子穿上吧!你不是能變出劍來嗎?那你變出褲子來也沒問題吧?”

褲子?達尼奧斯不以爲意地說:“啊,我已經很久沒有變成人了。人類就是麻煩啊……穿什麼褲子!只有某地方太小容易自卑的雄性才需要褲子!像我這樣的,哼,穿上褲子就是對我的玷污!我拒絕穿褲子!我以我的雄性象徵爲傲!”

這人簡直比陸爸爸還自戀啊!不不,爸爸還是很萌的,而這人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怪蜀黍大變態!陸南非常無語。

不過,識時務者爲俊傑,陸南並不敢離開這個變態太遠。因爲那些把他們扯入地底的藤蔓們還在躍躍欲試,但是它們顯然很害怕大變態手中的長劍,因此不敢圍攏過來。畢竟,它們現在一伸爪子就會被大變態給跺了。

“哼,還是這麼欺軟怕硬。”達尼奧斯對着那些地獄血藤非常不屑一顧,他在輕視這種植物。

陸南眼珠子轉了兩圈,很狗腿地說:“你是個好人!”雖然你也是個不穿褲子的變態。

達尼奧斯打量了陸南兩眼,說:“現在的後輩都是這麼沒有血性的嗎?既然身爲聖級魔獸,你就應該擁有聖級魔獸的尊嚴。”

陸南立刻意識到這個人是誤會了。陸南的臉上長着鱗片,既然現在已經沒有血脈返祖現象了,那麼這片魔法大陸上的人對他的認知自然只有一個——他們認爲他是可以化爲人形的聖級魔獸,但或許是在轉化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意外,以至於沒有轉化完全。哦,鑑於陸南現在還是精神體,或許別人會把他當成已經死掉的但又被亡靈法師攪擾了安眠的聖級魔獸之靈魂。

陸南立刻挺胸擡頭,說:“我、我們可以合作。我們必須離開這裡。”

達尼奧斯四下看了看,說:“把我們拖下來的玩意兒是地獄血藤,這是三千年前的玩意兒……也就是說,這裡至少是個已經封存了三千多年的宮殿,或者是墓穴?誰知道呢……人類總是這樣貪婪,就算是死了,也希望把生前的榮光帶去陰間。所以,你知道這裡面會有多少有價值的財寶嗎?當然,它們現在統統屬於我了!如果你聽話,那麼我不介意分出……一點點精力來保護你們。財寶都是我的。”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你也說這裡封存了很多年……誰知道這裡面會有着什麼怪物!”陸南試圖說服達尼奧斯,他想要立刻離開這裡。

“你這樣小心翼翼可不像是我們魔獸,我們從來都是隨心所欲的。”達尼奧斯很不滿地說,“看樣子,和人類生活在一起的經歷消磨了你的勇氣。這真令人失望。所以我厭惡人類,他們總是把魔獸變得不像魔獸。我想不明白,竟然會有魔獸心甘情願被人類契約?這是多麼荒謬的一件事情啊!”

話雖這麼說着,或許是真的看出了陸南的不自在,達尼奧斯在空中一抓,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塊獸皮。他終於捨得把自己的下半身給包住了。這就算是穿了褲子了!雖然如果此刻有一陣風吹過,它們還是能輕柔地撫摸達尼奧斯的……蛋蛋。但他好歹是穿上了啊!

做完這件事情,達尼奧斯開始挖起了地獄血藤。

地獄血藤瑟縮成一團,根本不敢亂動。嚶,它只是餓太久了,這次想要捕捉一點食物填肚子而已。爲什麼食物會忽然變得這麼厲害啊!

從地獄血藤的根部,達尼奧斯挖出了一個粉色的晶體。地獄血藤終於開始恐慌了。這是它的生命源晶。如果這個忽然變厲害的“食物”要搶走它的生命源晶,那麼它不介意和這個“食物”同歸於盡。所有的蔓條又開始抖動起來。

達尼奧斯嗤笑了一聲:“行了,別裝了!別以爲我不知道這顆生命源晶是你新生出來的。你應該還有另一顆生命源晶吧?這片地方寸草不生,你也沒什麼食物,養活自己都有問題,更別說再催生一棵同類出來了。所以,這顆新生源晶你留着也沒什麼用。這樣吧,這顆源晶我帶走了,就作爲你想要吃掉我的代價。你放心,我既然已經收取了代價,就不會再打你另一顆源晶的主意。”

地獄血藤抖動了兩下,終於不甘心地安靜了下來。

陸南羨慕地看着達尼奧斯。擁有強大的實力就是好啊!

達尼奧斯把那顆粉色的源晶拋到了半空,又用手接住。來回拋了兩下,然後他把源晶拋向了陸南。

陸南手忙腳亂地接住了源晶。也是奇怪,他雖然是精神體,但他竟然能碰觸到源晶呢!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達尼奧斯。

達尼奧斯指了指陸南的身後,說:“把源晶放在那個孩子身上。如果速度不快一點,他馬上就要死了。”

“你胡說!”陸南對着達尼奧斯怒目而瞪。他低下頭看着安斯艾爾。安斯艾爾的狀況的確非常不好,整張小臉已經變得通紅,似乎就要被烤熟了。陸南觸碰不到安斯艾爾,但是他也能看得出來,安斯艾爾現在溫度非常高,整個人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伊萊揹着安斯艾爾,安斯艾爾身上的高溫自然也影響到了伊萊。大貓的後背似乎都要焦了。但是它不會丟下自己的弟弟,即使它很難受,即使這種難受是弟弟帶給它的。伊萊焦躁地用爪子撓着地面。然而地面不知道是用什麼岩石鋪成的,伊萊竟然沒法在上面留下爪痕。

陸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就在這時,安斯艾爾的身上散出一些光點,迅速匯聚成了一隻渡鴉。原來器靈一直在保護安斯艾爾。由於能量消耗,渡鴉的身形已經不穩了。它對着陸南叫了一聲,意思是叫陸南遵照達尼奧斯的話執行。叫完這一聲後,渡鴉又散做了光點,這一次它的能量是真的消耗光了。

老實說,陸南不一定信任達尼奧斯,他其實也不百分百信任器靈渡鴉,但在安斯艾爾的事情上,他願意相信渡鴉的話。再加上安斯艾爾此刻實在是情況危急,的確耽誤不得,於是陸南動作迅速地把粉色源晶放在了安斯艾爾身上。

也是奇怪,那源晶一接觸到安斯艾爾的身體,就像是忽然活過來了一樣,主動鑽進了安斯艾爾的身體。

安斯艾爾燒得通紅的臉迅速變成了粉色,又變成了綠色,再又變成了紅色,而且他的半邊臉上慢慢長出了一些紋路。陸南觀察力敏銳,他注意到這些紋路和那地獄血藤藤蔓上的紋路一模一樣!過了好久,安斯艾爾的臉終於恢復了正常顏色,但那紋路卻沒有消失。

說真的,安斯艾爾現在的樣子並不醜,就像半邊臉上長了鱗片的陸南一樣,反而帶着某種妖冶的美感。

其實,不光安斯艾爾的情況好轉了,一直窩在安斯艾爾懷中的燭光,他的狀況也好很多了。他作爲能量體,之前被那隻該死的大鳥吸收了不少,因此變得很虛弱。那隻該死的鳥一開始甚至還想吃了他!不過,現在粉色源晶溢出了一些能量,恰好被燭光吸收了。於是,燭光也逐漸恢復了意識。當然,因爲燭光無形無色,於是陸南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燭光不動聲色地繼續窩在安斯艾爾的懷中。

沒過多久,安斯艾爾就醒了。他身體又痛,肚子又餓,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又委屈,睜開眼睛一見到陸南,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陸南手忙腳亂地哄着安斯艾爾。

“南南……南南……南南……”安斯艾爾只知道叫着陸南的名字。

達尼奧斯冷哼了一聲:“幼崽真的是一種煩人的生物……這孩子命大,要不是正好碰上了地獄血藤,要不是正好碰上了見多識廣的我,他可活不下來!不過,你們也得做好心理準備,吞噬了地獄血藤的源晶以後,他的身體已經被適度改造了。用人類的話來說,他現在可是異端。要想活命,以後就不要被外面的人發現他的存在!”

似乎想起了什麼,達尼奧斯又說:“從幾千年前開始,至今也未曾改變過,聖殿中的那些人一直立志要把所有的異端燒死!”

陸南連忙對達尼奧斯說了謝謝。

伊萊也對着達尼奧斯吼了一聲。但不知道爲什麼,這聲吼叫顯得並不夠友好。當然,迫於高等魔獸對低等魔獸的威懾,其實伊萊整隻獸都在瑟瑟發抖。畢竟,伊萊只是七級魔獸。而達尼奧斯已經是可以化形的聖級魔獸了。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伊萊堅持了自己的不滿。

達尼奧斯像是才注意到了伊萊的存在,他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哦,還有這隻小可愛……變異魔獸麼?我討厭老虎、豹子、貓等等,它們真的是太不可愛了。不過,看在你長着翅膀的份上,我允許你效忠我。我對我的臣民向來厚道。”

伊萊對着達尼奧斯齜牙咧嘴。一枚儲物戒從伊萊的嘴巴中掉了出來。這枚儲物戒就是陸爸爸之前爲燭光準備的,裡面裝了不少武器。

這是個好機會!

燭光立刻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架機甲!

燭光披上了機甲作爲衣服!

燭光對着達尼奧斯開火了!

燭光出離地憤怒了!該死的,別以爲你換了一身皮,我就認不住你來了!這個看上去頗爲英俊正常的男人明明就是那隻神經質的大鳥!讓你搶走我家孩子!讓你把我搓圓捏扁了!讓你想要吃了我!讓你給我家孩子喂八級魔獸的肉!你tmd差點害死我家孩子啊!

在這一刻,燭光的理智統統飛走了!沒有一個家長能忍受這個!

達尼奧斯的反應慢了半拍,作爲一個魔法位面的土著,他就算是見多識廣,也絕對不可能見過高等科技位面的東西。所以,他對於眼前忽然冒出的大個子充滿了警惕。一開始,他還不敢放開手腳打。但是,等他注意到那些光火只能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以後,他興奮了。

魔獸的自愈能力是非常驚人的,既然那個大個子傷害不到他的靈魂,達尼奧斯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很快,燭光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歹勢。他一邊打,一邊還得注意着自家的三個幼崽,不像那隻變態大鳥那樣可以全力以赴。而且,那隻變態大鳥似乎一點都不怕痛,武器攻擊對他而言沒什麼大用。燭光/氣得大喊:“我看錯你了!之前還以爲你雖然神經不正常,但內心深處是想着對孩子好的,現在一看,你明明一點都不關心孩子……剛纔若不是我攔了一下,你就該打到孩子身上了!”

這種“父母打架時母親拼命護着孩子”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陸南目瞪口呆。

安斯艾爾小聲地給他解說:“大、大鳥……”

“你是說……那個男人就是把你叼走的那隻大鳥?”陸南終於能理解伊萊的憤怒了。這哪裡是救命恩人啊,這明擺着是仇人嘛!

安斯艾爾委屈地說:“大鳥壞……”

於是,燭光和達尼奧斯繼續打着,而三個孩子陸南、安斯艾爾和伊萊則對着達尼奧斯怒目而視,順便給燭光加油。

達尼奧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趕緊用肩膀抗住了機甲鐵臂的攻擊,說:“等等!你的意思是,我搶過你家的幼崽?”

“你竟然不承認?!那就是我家的幼崽!”燭光覺得自己就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其實變得越來越像人了。作爲一段程序時的他其實是不會失去理智的。所以說,母愛真的是一種非常非常偉大的感情。即使燭光的初始設定性別應該是男性,但他對於安斯艾爾的感情可以歸結爲某種形式上的“母愛”。這份愛所帶來的各種情緒波動讓燭光變得更像一個人類了。

達尼奧斯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懊惱,他機智地說:“別打了別打了,我還是你家幼崽的救命恩人呢!”

“你有臉說?”燭光操縱着機甲的另一隻鐵臂砸向了達尼奧斯,“你以爲是誰害他遇險的?若不是你,我們一家都好好的!”

“你放心!我不會再搶你們家幼崽了!我又不是故意的!”達尼奧斯沒有反抗,而是勇敢地抗住了燭光的暴打。機甲鐵臂砸到了達尼奧斯的背上,他的口中立刻噴出了鮮血。如果他不是強悍的魔獸,只怕這一下就能把他砸癱瘓了。

燭光不是一個暴力的人,雖然對着達尼奧斯毫無好感,但見他似乎有意認錯,再加上安斯艾爾已經平安了,於是燭光操控着機甲離開了達尼奧斯身邊。他把自家的三個幼崽全部護在了自己身後,一字一句地說:“你記好了,這些都是我的幼崽。你不能再搶我的幼崽了。”

“放心,幼崽這種生物太麻煩……哼,我纔不會喜歡這種脆弱的生命。”達尼奧斯忍受着疼痛說。

幾分鐘後,達尼奧斯突兀地消失了。而那隻大鳥再次出現了。

大鳥四下看了看,看到了安斯艾爾。在燭光的目瞪口呆中,大鳥興奮地衝到了安斯艾爾面前,把安斯艾爾護在了自己的翅膀下。

燭光操控着機甲把大鳥丟遠了。大鳥飛回來,繼續用自己的翅膀護住安斯艾爾。

那種“父母打架時母親拼命護着孩子”的即視感又出現了,只不過這一次的“母親”角色換成了達尼奧斯。

大鳥的實力似乎不如達尼奧斯,於是那些不久前還老老實實的地獄血藤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它顯然不甘心自己損失了一顆源晶。所有的藤蔓都囂張起來了,在瞬間發動了攻擊。操控着機甲的燭光不得不成爲了和血藤戰鬥的主力。

很自然地,保護幼崽的任務就落在了大鳥頭上。如願以償的大鳥用翅膀把安斯艾爾護得嚴嚴實實,連帶着對陸南和伊萊都頗爲照顧。

燭光很心累,這大鳥打不死罵不跑,一心一意就知道護着安斯艾爾。

說好不搶我家孩子的呢?!說好不喜歡幼崽這種脆弱生物的呢?!聖級魔獸你的臉到底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