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別墅在富人區,大晚上的基本打不到車,路寧讓安昊初將她送到市區就離開了。
腰間依舊圍着安昊初的西裝外套,腳下的高跟鞋穿着腳疼,路寧索性提着鞋子,光着腳,頂着別人怪異的打量沿着濱江路的臺階漫無目的散步,涼風習習,吹散了炎夏的悶熱,是久違的舒適感,平靜無漾的江面,像一面巨大的鏡子,倒影着兩岸的萬家燈火。
安昊初訂婚,事先並未告知她,宴會之前他還竭力邀請她當他的女伴,連未婚妻都有的人居然打算帶她出席訂婚晚會,到底是何居心?
封景深帶她出席宴會,有意無意地寵溺,承認她的身份;時隔多年,路智萱的挑釁與設計;甚至最後狼狽不堪的蹲在宴會一角,人羣的指責與謾罵,她竟然第一時間尋找的是封景深的影子,只是一片墨色的衣角,身畔有佳人莞爾輕笑。
這一刻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但凡對她稍有憐惜,也不至於一次次將她置於風口浪尖,扔她一人受盡流言蜚語,而他攬着佳人步伐優雅,舞姿唯美。
脖子上冰涼的觸感讓路寧心裡冷,海洋之心,誰不知道價值連城,是世界頂級珠寶大師麥克白的封山之作,鑲嵌的是克什米爾地區出產的頂級藍寶石,象徵忠誠與堅貞,可謂是有價無市,封景深卻輕而易舉讓她帶戴着,讓她風頭十足的同時也招了所有人的嫉妒。
人心最是涼薄,她能做的就是努力堅守自己的心,然後瀟灑地退場,也許這次主動權可以握在她自己手裡。
肩頭被狠狠一撞,路寧險些摔倒在地,秀眉輕蹙的看了一眼那個撞到她年輕男人,滿身酒氣,不道歉也就罷了,還一副凶神惡煞的叫罵,“你瞎眼了啊!什麼人你都敢撞。”
路寧不想搭理他,她知道和醉漢是永遠沒有道理可講的,而她上次的教訓她還歷歷在目,她一個人勢單力薄,埋着頭走進了一家酒吧。
那男人沒繼續糾纏,罵罵咧咧地丟了句:“真tmd晦氣,還是個啞巴!”
走進夜店那一刻路寧恍惚了,恍如隔世一般,眼前瘋狂的一切,勾起了久遠的畫面,她第一次去酒吧,還是陪許藝一起,去接許藝當時的男朋友——封景深,而現在,封景深卻是她的丈夫,世事無常。
路寧腦袋有些懵,披荊斬棘才擠到了吧檯上,調酒小哥帥氣嫺熟的調酒動作一下子就吸引了路寧的目光,她就像個懵懂的孩子,着迷的盯着調酒師調酒。
“小姐,請問您要點什麼?”調酒師都被路寧看得不好意思了,來這裡的人都是尋歡作樂的,這位漂亮的小姐卻一直盯着他調酒,好奇怪,一身耀眼明媚裝扮,怎麼像是沒見過世面一般。
“呃……一杯檸檬水。”路寧被問得一愣,隨口一答,調酒師卻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她。
“噗…”旁邊有人不小心將口中的酒噴了,路寧有些嫌棄的皺眉。
“哈哈……笑死我了,大姐你,你搞笑的吧!來這裡的女人要麼爲了買醉,要麼來捉姦,不然就是找男人,你來這裡喝水?”吧檯一邊一個女人笑得前俯後仰,放肆無拘,緊身的小皮衣,金黃的爆炸頭,濃濃的煙燻妝,十足的小太妹形象啊!
路寧被人嘲笑得很鬱悶,本就心情不好,低罵了聲神經病,心一橫,“給我來最烈的酒。”
“大姐,第一次來吧?這樣玩太沒勁,”小太妹並未發怒,挑挑眉,掏出一張卡推向吧檯,傲氣十足地說:“給我叫店裡聲音最好聽的帥哥來陪我喝酒,姐姐我是聲音控。”
調酒師一個內線,不一會,一個帶着面具的男人就出現在小太妹邊上,動作優雅地倒酒,聲音清冽溫和好似天籟,小太妹笑得如陽光般燦爛,時不時挑釁地看一眼路寧。
路寧愣愣地看着面前那一幕,很震驚,可也有些不甘示弱,一張黑卡,淡定拍在吧檯上,聲音輕柔而堅決:“王牌,最乾淨,身材最好,顏值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