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老爺子送到VIP病房裡時,封景深就直接讓封簡陌帶着三個女家屬回去,奶奶年紀大,夏雨溪懷孕了,而路寧身體不好。
可是路寧沒有走,她也想要留下來陪着他一起給爺爺守夜,兩個人還有個照應,她隱隱覺得跟着江醫生走了一趟回來的阿景,神情有些不一樣,眼神裡以藏着太複雜的情緒。
封景深拗不過路寧只好答應。
夜深了,封景深站在醫院走廊盡頭的窗戶前抽菸,煙一口一口的吸進去在吐出白白的煙霧,地上的菸蒂越積越多,窗外或明或暗的萬家燈火讓這座城市顯得格外美麗,可是他心裡卻越來越覺得慌,空空的。
路寧就靜靜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病房門口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中晦澀難明,很久了,她幾乎都快忘記了,封景深是會抽菸的,以前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習慣性的抽菸,只是後來她懷孕後便戒掉了,知道現在他又重新抽起來了,他一根根吸進肺裡混雜着尼古丁的煙能起到鎮定的作用嗎,是什麼讓他如此煩亂焦躁。
很快的,封景深指尖的一根菸便完了,見他又要動手拿出一支新的,路寧再也忍不住擡腳走上前去,伸手奪下連同他手裡的煙盒一起,她皺着眉頭說:“阿景,不要再抽了,你要是心裡有事可以跟我說,不管什麼我都願意當你的聽衆。是不是,是不是爺爺的身體有什麼問題?”
封景深沒有說話,只是轉過來看向路寧的時候眸子里布滿了紅血絲。
路寧沒有說話,輕輕的抱住封景深的腰,看着他這麼難過的樣子,她的眼角溼了,淚水不住地流下來,感覺心都要碎了!
“阿寧,江醫生說爺爺是肺癌,最多還有三個月的壽命了,上半年就已經找了他都病得這麼嚴重了,一直瞞着我們大家,我還三番兩次的去逼爺爺,我是不是很混蛋?”封景深一把將路寧狠狠的扣在懷裡,他嗓音低啞。
封景深用力的將路寧抱着,像是想要填補心中的缺口,將她揉進自己身體你一樣,爺爺說的沒錯,這麼多年他心裡的確是有怨恨的,若是封家的人能早點來許家村接媽媽,也許她就不會那麼早去世。
“你一直以爲自己不是封家的孩子。”腦海裡想到爺爺的那句話,封景深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好像錯過了很多的東西,“以爲”就是自以爲是其實真相未必是,難道不是他想的那樣嗎?
“阿景,別難過,現在的醫療這麼發達,我們可以請最好的醫生給爺爺治病,萊克、陸驍,實在不行還有我的朋友Jason,他的醫術也很好,他還認識很多朋友,總能讓爺爺活得時間更久一些。”路寧也很難過,爺爺一直對她像親孫女一樣,現在得了癌症躺在病牀上,他的生命所剩無幾。
“嗯,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爺爺肯定是不希望我們大家難過才一直瞞着大家。”封景深將頭埋在路寧的頸窩裡,聞着路寧身上熟悉的淡香,漸漸的平息下來了。
“阿景,我不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不管我跟南豆的家族有什麼關係,我都只想要跟你和小希在一起就好。”
封景深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接,爺爺昏迷前拉着他的手放在書桌第二個抽屜把手上,那裡也許才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