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藝的入住,似乎只是一個可以忽略的小插曲,並沒有讓封景深的生活有太大的改變,每天依舊和往常一樣,早起六點準時起牀吃早餐,上班,只是每天下班回來的再晚,都會到許藝的房間陪她半個小時,睡着了就坐在一邊看着,沒睡就陪她聊天。
而路寧的生活卻是勞心勞身,三個人開始了一個屋檐下的同居生活,路寧覺得自己真是夠了,按照秦思思的話來講,她應該第一時間將許藝趕出別墅,然後和封景深大鬧一場。
可是,現實是,路寧每天除了花五個小時給雜誌社趕稿子,其餘時間,只要在別墅,都會主動幫着周阿姨一起照顧行動不便的許藝,不僅如此,每天晚飯後推她散步,鼓勵她,生怕她有什麼想不開。
雖然封景深答應放過柏林了,可是畢竟出車禍的是兩個人,但柏林腿傷得沒這麼嚴重,而許藝是一個舞者,腿對她來講自然更加重要,她是真心想要暫時放下私人恩怨,幫幫她。
一個月的時間,封景深早出晚歸,但只要他一回來,路寧立馬就很自覺的回房,把空間留給他和許藝。
當然路寧也很少能碰到他,即使碰到,路寧每次都很禮簡單禮貌的打個招呼,可是封景深卻是表情一次比一次黑,眼神一次比一次更冷,最後乾脆視她爲無物,直接不搭理她。
好幾次,路寧話到嘴邊,她很想問封景深到底是怎麼打算她和許藝的,三個人遲早是要有一個定數的,不可能長期以這樣一種畸形變態的方式共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可是都被封景深冷漠疏離的態度給逼了回去。
路寧站在露臺上,明明是炎炎夏日,陽光毒辣,可是站在陽光下的她卻覺得格外的冷。
她早上碰到出門的封景深,禮貌的打招呼:“早。”
封景深穿着一身筆直的深藍色西裝,意氣風發,彷彿沒有看見路寧一般,直接往門口走去。
路寧心裡有事,不禁伸手攔住封景深的去路,開口:“封景深,那個,我有事情和你說。”
封景深眉心微微皺了一下,直接繞開面前的身影,語氣冷淡:“我趕時間。”
路寧一着急,本能的擡起手,一把拉住封景深的手,他的手和人一樣冰冷,在這炎炎的夏日,卻反而讓人感到一絲清涼。
心裡一陣緊縮,腦子裡驀然浮現了封景深說她髒,推開她的畫面,指尖一抖,立馬鬆開,“就一會,我就說兩句話行不行?”
封景深沒有理會路寧,只是眼睛瞥了一眼路寧剛剛碰過的地方,視線有些恍惚,薄脣緊抿,大力推開擋在門口的路寧,走了出去。
卻突然站定腳步,冷哼一聲,意味莫名的丟了一句:“路寧,你果然是沒心沒肺,恐怕聖母瑪利亞也不如你大方。你到底是單純善良還是心機深沉,只有你自己清楚,就算我封景深混跡商場多年,在你面前也只能自嘆不如。”
路寧被封景深的一句話說得傻愣了,腦子完全轉不過彎,四年來封景深也沒有一次性對她說過這麼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