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關係,既然入了上流社會的門,那就做好了帶着面具生活的準備,不就是演戲,她都演了四年,再演這一場又有何難。
穿着封先生曾欽定的旗袍,帶着優雅從容的笑容,昂着高傲的脖子,眼波流轉間,十足一個豪門貴婦的做派,挽着優雅紳士的丈夫,認識各種場面的大人物,從市長到下面的部委書記,各大從前只能在新聞報紙上才能看見的大公司老總,每一個人都說着好聽漂亮的場面話,路寧卻都能一一捕捉到他們眼中的一絲輕蔑不屑,有什麼關係,逢場作戲的陌生人,她又何必將他們裝進眼裡揉成沙子。
不得不說每當路寧心情不好的時候,她的行事作風就會毫無顧忌了,彷彿整個世界都入不了她的眼,這一點曾經秦思思說過,跟封景深很像,封景深也是慣會如此。
封景深不厭其煩的帶着路寧在整個宴會廳轉悠,碰到熟人也是不厭其煩的說着場面話,嘴角始終掛着淡淡的弧度,像是在跟所有人傳遞一個我很開心的暗示。
“來,寧丫頭,這些都是爺爺的老戰友,當年出生入死的,現在就剩我們四個老骨頭了,這是你陳爺爺、穆爺爺、沈爺爺。”
“陳爺爺好,穆爺爺好,沈爺爺好,我叫路寧。”路寧知道雖然叫着幾位爺爺,可是都是跟老爺子一樣從軍中退下來的大將愛你個,現在都是軍政世家,每一個都不容小覷,她也只能像討好封老爺子那般討喜着幾位老人。
帶着老花鏡的陳老一直打量着路寧,隔了好一會才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像,眉眼間還真的有七八分神似。”
“老陳,你說什麼呢?”旁邊的穆老拉着臉嗔怪。
“沒說什麼,就說這一頭跟老封家的大小子有夫妻相呢。”陳老扶了扶老花鏡,滿不在意的說着,那樣子十足一個老頑童。
“寧丫頭,你現在是深小子的媳婦兒,我市沈歌的爺爺,我家還有個孫女叫沈歡,跟你一般大,有空常來家玩兒。”
“沈老頭兒,你這就陰險了吧,你先請了這丫頭,我們還沒請呢,回頭着丫頭該記恨我們了。”
……
陪着幾位老頑童的時間是很快樂的,老了老了人就會活得更真實,沒有那麼多心眼兒,就像小孩子一眼,針眼兒大的事兒都能吵一架。
“丫頭,你爺爺大壽,你給你爺爺準備了什麼生日禮物啊?”
路寧有些侷促,她的禮物還真有點拿不出手,又不好太扭捏矯情,索性大方的承認:“幾位爺爺,我呢是個窮丫頭,沒錢給爺爺準備什麼貴重的禮物,自己動手畫了一幅全家福。”
封景深倒是驚訝得挑眉,封老爺子也是驚訝,老太太更加沉不住氣了,“寧丫頭,你還會畫畫?”
“之前學了點素描的皮毛,自然是不敢在幾位爺爺面前班門弄斧了,全家福就是個心意,家裡的人好像很少聚集到一起,畫上的人都是我從照片里弄出來的,到時候別惹得幾位爺爺笑話。”
“老封,你說這丫頭夠滑頭的啊,賣弄了半天也沒說把畫兒拿出來瞧瞧,都眼饞死我們這把老骨頭了。”
……
老爺子切了巨大的蛋糕,收了各種各樣的禮物,最後到場的是封景深的父親封城,因爲目前在職的身份也沒多留便離去了,這邊鬧騰得正歡,宴會廳門口卻是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