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藺滄溟掃了二人一眼,不理會他們的驚喜與訝異,挺拔的身體就這麼拐進了那條幽長的密道。密道雖狹窄,但卻極其明亮乾淨,沒有絲毫的塵土味兒,晉王藺滄涼與禹王藺滄凜對望一眼,都從彼此的眼底看到了緊張,對,就是緊張。
一直以來,無論是父皇還是母后,亦或者是他們兩兄弟,從未有一個人能真正走進藺滄溟的世界,他對他們冷淡,他們不介意,但每次看到他傷痕累累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卻一個字也願不吐露的時候,兄弟二人的心是痛的,他們明明纔是他的親兄弟,不是嗎?可爲什麼每每站在他身邊的總是夏侯焰?曾經,他們一度對這個搶走他們弟弟的男人恨之入骨,甚至於從未給他過好臉色,然而,當他戰死沙場的訊息傳到京城的時候,當他爲保護他們的弟弟而被射成馬蜂窩的時候,他們才覺得一直以來的嫉妒,是多麼的幼稚和可笑。
自夏侯焰離世,夏侯霏在相府過着什麼日子,他們兄弟比誰都清楚,甚至無數次的想奏請母后將她封爲義女,可到了最後時刻,均得到藺滄溟無情的否決。他們不明白,爲什麼他寧願眼睜睜的看着她受苦受累,卻也不願給她更好的生活,她是他唯一的妹妹,不是嗎?可那個時候,藺滄溟是怎麼回答的?說什麼‘這是她該有的生活’?什麼叫該有的生活?難道夏侯霏落得如此下場,都是她活該倒黴?當時的藺滄溟緊抿着薄脣,冷冷的看着二人:“她的事,二哥三哥就不必過問了,有那空,還是多陪陪母后!”撂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走了,至始至終,連個原因也沒有。
兄弟倆雖然氣的磨牙,卻也對他無可奈何,從小到大,這個弟弟的心思就不是他們能夠猜得透的,雖然不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但卻知道這一定有他的理由在,否則,也不會在三年前離京之際,將夏侯霏託付給了他們二人。那個時候,他一臉高深莫測的坐在馬背上,遙望着日出東方的美麗,眉目清冷而疏遠:“記住,在她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你們纔可露面。”當時他們雖然不明白這麼做的原因究竟是爲何,但還是答應了,沒想到在他回京之前,會發生了這麼大一件事,幸而他們早有準備,否則焉能等到他回來?
今天,他們本就不抱什麼希望,畢竟,一直以來他就從未給過他們理由與迴應,卻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將他們帶進了他的密室,難道他們這個不開竅的弟弟,終於要對他們敞開心扉了?這是不是昭示着日後,他們兄弟能夠齊心一力了?藺滄涼、藺滄凜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眼底是濃濃的激動,奮鬥了這麼久,終於可以走進他的世界了,終於……
七拐八拐之後,總算走到了密道的盡頭,兩名訓練有素的侍衛看到三人,雖詫異卻並未感到震驚,忙行禮問安,“參見太子殿下、晉王殿下、禹王殿下。”
藺滄溟神色漠然的‘嗯’了一聲,淡淡道:“他,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