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晚宴正式開始,音樂奏響時,金悅桐挽着尉遲明辰的胳膊出現在廳裡,掌聲雷動,按照晚宴禮儀,新郎新娘開場會跳一段交誼舞,類似華爾茲這種的。
世家小姐公子都會跳,從小就有學,音樂也選了比較柔美的曲子,兩夫妻走到廳堂中央,彼此行了屈膝禮後,然後開始起舞,旋轉的舞裙,輕快的舞步,輝映着豔陽般燦爛的笑容,音樂的情緒也因爲他們的舞步,時而沉靜,時而激昂。
現場氣氛其樂融融,約是跳的很好,在場賓客都打起了拍子。
第一段舞結束後,不少年輕人躍躍欲試,衝入舞池,與各自的舞伴翩翩起舞。
七彩的燈光,豔麗的舞裙,心情也開始跟着音樂,跳動,旋轉,飛翔……
小符看着舞池裡的人,眼裡滿是興奮和好奇,顏離浩便問:“要不要跳?”
她趕忙搖頭,搖得堪比撥浪鼓。
開玩笑,她哪會跳舞,跳秧歌還差不多。
“不難的,我教你!”顏離浩倒是躍躍欲試了,他打小就很會跳舞,十歲開始陪着自家奶奶應酬,就會充當老太太的舞伴,經驗頗爲豐富。
“不要,我怕踩碎的你腳板。”
“不會,不會,你那麼小一隻踩到了也沒事,來嘛,我教你,很容易的。”
小符嚇的直往後退,“說了不要了,出糗多丟臉。”
“怎麼會呢,誰都有第一次嘛……來了。”他拉她。
紅葉見了,說道:“你彆強人所難了,這丫頭擺明了就是外強中乾的主兒,膽子小着呢。我知道你的心思,無非就是有老婆了,恨不得介紹給全天下的人知道,但也不能通過這種途徑,這種宴會以後多的事,你要真有心,回家了好好教,別趕鴨子上架,軍校的熟人多,你不覺得出糗,他們可不會,到時候用這個譏諷小符,豬腦子,就你這樣,還能有女人要,真是見了鬼了。”
聽聞,小符猛點頭。
她今天被顏家老太太拉着介紹的時候,遇到不少熟人,那眼神可嫉妒了,上去跳舞肯定讓他們笑掉大牙,變成日後茶餘飯後的談資,她不過是覺得人家跳舞跳的漂亮,一時看入迷了而已。
被紅葉這麼一訓,顏離浩看着小符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裡很心疼,提議道:“那這樣,我們到陽臺上去跳,找個沒人的地方,我教你,我們慢慢跳?”
小符眼睛一亮,“這個……這個可以哎!”
“那就走吧。”顏離浩晃了晃自己的手肘。
“好啊,不過……”小符端起一個空的餐盤,“囤點吃的,一會兒跳完還能吃。”
“嗯嗯!”
兩吃貨一前一後的去自助料理臺搜刮食物了。
紅葉看了直笑,“還真是天生一對!”
“我們也是啊。”寒熙優雅地朝她鞠躬,邀請道:“美麗的小姐,可否願意做我的舞伴。”
紅葉高傲地仰起頭,“當然!”
她挽上的他的胳膊,滑入舞池,寒熙舉手彈了個響指,音樂立刻從緩慢的舞曲切換成熱力四射的倫巴曲調。別看紅葉平常弄槍騎馬的,這舞跳的也是極好的,尤其是倫巴,用胯部向兩側扭動來調節步伐,以及保持身體的平衡,一氣呵成的動作充分展現了女性的柔媚,還有胯部、臀部的曲線美,與寒熙一會兒纏綿嫵媚,一會兒若即若離,動作舒展,舞姿抒情,看呆了衆人,但不包括阮紅玉,她的眼已經嫉妒的充血了,手裡握着的酒杯都快捏爆了。
尋綠在一旁看的直拍手,興奮地像第一次去動物園看到老虎獅子的小女孩,身邊的夜辰卻無動於衷,依舊面無表情,此刻他是夜,最討厭的就是晚上這種吵鬧的活動,沒拔槍出來轟人走就不錯了,不過看着紅葉和寒熙,他腦補了一下妖嬈跳舞的樣子,不由哼笑了一聲。
這一笑,吸引了周圍的年輕小姐們,不約而同往他這裡看,看的臉都羞紅了。
尋綠也一樣,她一直都覺得少爺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只是除了對着夫人外,他很少笑,今晚更是冷漠。
晚宴進行的很順利,傭人們不停地往自助料理臺加菜,侍者端着放着香檳,美酒,小甜點的托盤,遊走在賓客之間,新郎新娘自然是宴會上的焦點,不少達官貴人上去賀喜攀談。
中場的時候,尉遲清河上臺致了辭,然後換金元鼎說話,這一整天,兩人像是連體兄弟,就沒怎麼分開過,聯盟的高層幹部也來了不少,由阮天啓一衆陪着,都是些政臺老狐狸,油滑無比,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主兒。
這麼其樂融通的場面,少不了記者的報道,給如實的記錄了下來,通過直播,吃瓜民衆看到的就是一副團結友好,和平繁榮的景象。
緊接着,晚宴的重頭戲來了,高達五六米的八層婚禮蛋糕被傭人們推了出來,奢侈的款式,夢幻又童話,外層的裝飾讓人都看不出它是隻能吃的蛋糕。
如此大型的婚禮蛋糕,是豪門貴胄舉辦婚禮必不可缺的道具,特色是夠大,夠漂亮,就算現場有設主席臺,蛋糕也能讓每位客人看到,拍照留影的話也能拍進去,最頂端有依照新郎新娘肖像訂製的翻糖人偶,上面的奶油玫瑰花,就像真的一樣。奶油的下面裹着可口的牛奶巧克力,伴隨着甜美的杏仁味,在空氣裡飄散,整個宴會廳都甜膩了起來。
婚禮蛋糕上臺後,會由新郎新娘攜手切第一刀,切完後傭人會分層切開,分給賓客們食用,作爲婚禮晚宴的一部分,婚禮蛋糕非常有助於帶動和活躍氣氛。
另外還有香檳酒塔,金燦燦的香檳,象徵着甜蜜永恆。
無論蛋糕還是香檳,都有討采頭的意思在,賓客們除了分食,就是沾沾新人的喜氣了。
沈運梅躲在邊邊角,看着婚禮蛋糕被切成一塊塊地放進銀色玫瑰雕花的盤子裡,夏葵靜悄悄地走到她身後,附耳道:“夫人,都準備妥當了。”
她不放心叮囑:“千萬別讓少奶奶吃了。”
“您就放心吧,這個機關我們不說,沒人會發現。”
這時,站在中央的顧卿晚瞟了一眼過來,正好對上沈運梅的眼。
這兩位可是天敵,若往常,必是瞪到誰先眨眼,可今日沈運梅先示弱了,這等節骨眼,她最好還是低調點。
那頭的顧卿晚恨不得能用眼睛在她身上瞪個窟窿出來,元媽就在她身邊。
“夫人,老爺正往這看呢?”
顧卿晚頓時一哆嗦,收回了瞪視,對着元媽小聲道:“那金家的丫頭真知道我們下藥的事了?”
“看來是真的。”
“她怎麼會知道?”
“我們也不知道啊,做的這麼隱秘,怎麼就泄露風聲了。”
顧卿晚氣道:“都是些沒用的,現在被人抓到把柄了。”
“但那金家小姐不是說了嗎,只要我們收手就不會告訴老爺。”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說,說不定正想大招訛我呢。”
顧卿晚心裡很慌,尉遲清河若是知道這件事,絕饒不了她。
“要不,我找個人去探探口風,看她要什麼?”
“嗯,對,你就這麼做,不管她要什麼,先應了。最重要的是穩住她。”
“是,我這就去辦。”
元媽悄悄地退了下去,顧卿晚心裡雖急,但也沒招了,只得強顏歡笑地招呼衆位太太去,省得被尉遲清河瞧出端倪。
觀景陽臺的門口,尉遲景辰,尉遲昇辰,金鳳麟三個,正愁思着要怎麼對尋綠下手,三人色膽是有,但面對亦步亦趨跟着的夜辰就有點慫,尤其是尉遲景辰,藥在他手裡,卻是怎麼也不敢上前一步。
金鳳麟雖然沒他們倆熟悉夜辰的爲人,但也知道不眠智將的名號,加上被妖嬈弄斷過手,踩斷過肋骨,心裡就有恨,但陰影猶在,更不敢去了。
三人圍成一圈,嘀咕來嘀咕去,也沒見想出什麼好的計策。
突然,金鳳麟眼尖地看到了自家的侍女,端着托盤在招呼賓客,今天來的客人太多,尉遲家的傭人有些不夠用了,借用了幾個金家丫頭幫忙。
他眯了眯眼,扭頭附耳到尉遲景辰的耳朵邊,“我有主意了……”他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堆。
另一頭,婚禮蛋糕分送中,一個傭人切,一個傭人分叉子,新郎喜娘也開始了敬酒,先敬長輩,再敬一幫子大佬,完事了,就是親戚裡的同輩。
金鳳儀是金家的大小姐,是新娘的姐姐,同輩裡她最長,是第一個被敬酒的。
她與金悅桐面上融洽,可心裡都知道彼此是仇人,一個爲了金家,笑的燦爛,一個爲了復仇,隱忍阿諛。
到了莊嚴博這裡,明辰還未叫姐夫,莊嚴博就自顧自幹了一杯。
金鳳儀連忙道:“不好意思,他就是這樣,不太愛說話,不過這酒也喝了,妹夫,是不是也該乾一杯啊。”
“當然,當然!”尉遲明辰倒滿了酒,仰頭喝盡。
喝完後便輪到金悅桐敬酒了,“姐夫……”
莊嚴博看着她,又看了看酒杯,面色比剛纔還要冷,依舊沒說話,讓侍者倒滿酒後,一口飲盡。
尉遲明辰道:“姐夫,真夠豪爽的,不愧是聯盟的大將。”
金鳳儀擠了個笑容出來,故意看向了金悅桐道,“他這是高興……”
金悅桐的笑容瞬時有些僵,捏了捏酒杯腳道:“高興就好,就怕照顧不周,怠慢了姐夫姐姐,在此,我也祝姐姐姐夫和和美美,白頭到老。”
說完,她喝盡了酒,任由辛辣和冰涼,灌入喉嚨,眼圈像是被辣到了,莫名有些酸脹,可能喝快了,嗆了一口,咳嗽了起來。
尉遲明辰連忙拍撫她的背,“慢點……”
“沒事,沒事沒事……”她咳得紅了眼,忙別過頭去。
“千雪,扶少奶奶去旁邊歇會兒,喝點水。”
“是!少爺。”
千雪扶着金悅桐離開,留下尉遲明辰繼續和莊嚴博攀談。
尋綠就在不遠處看着,知曉很快就輪到自己了,大約有點緊張,退了兩步,靠在風口深呼吸,瞥向身旁的夜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現在的少爺,比白天的時候更不親近人,周身像有個寒霜圈籠罩着,凍得她連接近的勇氣都沒有,從進入晚宴廳開始,兩人就沒有肢體接觸過。
一開始很多人關注新郎喜娘沒怎麼注意到他們,現在不時往他們這裡看,一邊看,一邊竊竊私語。
尋綠雖然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但看他們的臉部神情就能猜到,怕是都以爲她失寵了。
唉……
她嘆了口氣,愈想下去,愈緊張了。
“三少奶奶,婚禮蛋糕來了。”
婚禮蛋糕分送了過來,推車上都是切好的,顏色也不同,有奶油的,有巧克力的,也有玫瑰花造型的,從蛋糕塔上切下來的能切的尺寸差不多就很好了,沒法指望花色也一樣。
“三少奶奶,喜歡哪種的,您自己挑。”
尋綠伸手挑了一塊小的,“就這塊好了。”
“好的!”
等她拿了蛋糕,傭人對着夜辰問道:“三少爺,您要嗎。”
“不用,我不吃!”
傭人也知道他不愛吃甜的,也就沒繼續問下去,推着推車去了別的客人那裡。
尋綠看着盤子裡的蛋糕,毫無食慾,說起來她也不愛吃甜的,正想放下,哐啷一聲,夜辰被個小丫頭撞了一下,撒了一身酒,酒杯也落了地。
所有人都望了過來,那小丫頭嚇的都快哭了,忙不迭地道歉,拿起帕子就往他身上擦。
“對不起,少爺,對不起,少爺。”
殷伯看到後,趕緊過來,一看是金家的丫頭,不好罵,掃了一眼楊媽。
楊媽立馬過來訓斥,“怎麼回事你……這麼不小心。尉遲少爺,對不住,這丫頭欠教訓。”
丫頭很委屈,她明明走的好端端,突然像是被誰推了,可回頭,人影都沒有。
“楊媽媽,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好像剛纔……被人推了一下!”
“推,誰推你啊。”
她身後沒人,別的客人剛纔也沒注意,是酒杯碎了,才往這裡看,離了遠了。
“楊媽,怎麼了?”
金鳳麟從旁邊的一個一人高的花瓶處走了過來。
“少爺,這丫頭撞了尉遲少爺,把尉遲少爺的衣服都弄髒了。”
丫頭見了金鳳麟,怕死了,這位少爺可不好惹,家裡若有犯了錯的丫頭,到了他手裡,不死夜殘了,她嚇得低了頭,但又不敢哭得太大聲。
“該打!”金鳳麟喝道,“帶她下去,別在這丟人現眼了,要不是今天妹妹結婚,非打死她不可。”
他回頭看向夜辰,“尉遲少爺,不好意思啊,家裡的小丫頭沒管教好。”
夜辰不會爲了這種事怪責下人,說道:“一件衣服而已,不用罰了。”
“尉遲少爺仁慈,但這衣服髒了,還是換了吧,這天雖然熱了,可晚上還是冷,別感冒了。楊媽,去我那拿件新衣過來。”
楊媽立刻道:“是,我馬上去。”
“不用,我換自己的就好了,金少爺的好意我心領了。”說完,他交代殷伯取衣服過來,他好去休息室換。
尉遲明辰端着酒過來了,對着金鳳麟喚道:“大舅子!”
金鳳麟朝他拱拱手,“妹夫!”
尉遲明辰儼然是過來看熱鬧的,他正在別處敬酒,聽到酒杯碎了,便看了過來,本來是沒什麼興趣過來的,偏偏看到了金鳳麟,見他和夜辰說話,說的還挺樂乎的,心裡就不樂意了。
金鳳麟雖然是個敗家子,但到底是金元帥的兒子,他若是和夜辰的關係搞好了,對他可沒什麼益處,便主動過來攀交情。
夜辰又怎會不知道他的心思,他來了也好,自己對金鳳麟這種貨色,向來不感冒,他想討好,就讓他討好去,省的他還要顧及世府的面子和敗家子閒扯。
尉遲明辰找準了機會敬酒,大舅子叫得特別親熱。
尋綠本來想過來幫忙的,但被金鳳麟擋了道,沒能上來,這會兒又多了個尉遲明辰,更擠不上來了。
尉遲明辰眼尖的看她站在一旁,又偷覷了一眼夜辰,覺得不太對。
這兩人一向如膠似漆的,今晚宴會卻是隔了兩三米啊。
“三弟妹,你怎麼在旁邊杵着,過來啊。”
尋綠尷尬的笑了笑,硬擠了過來,金鳳麟不敢正臉看她,怕她認出來,等她上來了,故意往後退了一步,沒想還是正臉對上了。
尋綠朝他笑了笑,笑完便去了夜辰身邊。
金鳳麟一愕,這女人竟然不記得他了。
不記得也好,省得麻煩。
他暗暗瞥向尋綠剛纔站的地方,尉遲景辰正偷雞摸狗地往她的香檳裡下藥,身後有尉遲昇辰刻意擋着,衆人的視線聚焦在尉遲明辰這個新郎身上便沒注意到,下完藥,兩人一步步往後退,退到了金鳳麟剛纔出來的花瓶處,這花瓶夠大,能遮着兩人的身影。
尋綠到了夜辰身邊後,也不知道說什麼,木頭人似的站着。
夜辰要緊擦身上酒水,也沒理她。
尉遲明辰覺得更不對勁了,問道:“你們倆這是怎麼了,吵架了?”
尋綠頓時一驚,夜辰的臉色也有些僵,回道:“沒有!”
說完,他正好看到她手裡端着的那塊婚禮蛋糕,眼眯了眯,對着尋綠道:“餵我!”
“哎?”尋綠愣愣地看着他。
“蛋糕!你不是要我吃嗎?”他閃着眸色暗示她。
尋綠懂了,立刻道:“哦,哦……”
她踮起腳,用叉子分了一小塊,紅着臉叉給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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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明辰挑了挑眉,笑道:“還真是恩愛啊,連往常不喜歡吃的,也吃了,哈哈……”
衆人跟着鬨笑。
吃完,夜辰去了休息室換衣服,尋綠本想跟着去的,但想着換衣服要先脫衣服,便沒敢去。
金鳳麟在一旁瞅着她拿起香檳,那小眼瞅得叫一個激動。
嘴已碰到杯口時,小符出現在她的背後,拍了一下,“小嬈,我會跳舞了!”
尋綠笑道:“是嗎,這麼快就學會了?”
“是蠢蛋教的好!你要不要看,要不要看……”
小符沒等她同意,拉着她就走。
金鳳麟見了,氣死了。
一會兒後,夜辰換好了衣服出來,見尋綠不在,攏了攏眉頭,然後看到桌上的香檳,是滿的,以爲新倒的,拿起來就喝了。
金鳳麟看得直瞪眼。
而在在不遠處,金鳳鳴的眼已經瞪凸了。
他吃了,也喝了……
兩份的量!
夏葵那邊卻是扼腕,因爲那藥對男人不起作用,卻並不知藥早就被人掉包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尋綠和小符回來了,陽臺門開啓的時候,吹進一股風,風吹到了夜辰身上,他頓時全身一下無比燥熱穩,人也差點站不住。
尋綠忙扶住他。
“少爺……”
他眼裡是妖嬈的模樣,那熱也就更旺了。
------題外話------
夜:好吃,好喝!
妖嬈:快,趕緊的,穿它個十八條內褲,不,鈦合金的那條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