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穿越過來的事情告訴了喬翌術這件事喬靈兒並不後悔,不知爲何,她就是從心底相信他。或許讓他接受還需要一段的時間,不管這段時間有多長,她都會等下去,等他真正接受她的存在。
她不能將身體還回去,可是會盡她最大的努力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昨日喬翌術跟她簡單的說了一下四大羅剎,其實不說多的原因,也是因爲江湖上知道的人太少。
四大羅剎是一個類似於殺手團的稱號,只有四人,名爲血奴、姬奴、藥奴和劍奴,血奴和劍奴是男人,劍奴和藥奴則是女人。
羅剎從來都是惡鬼的代名詞,所以配得上此稱號之人絕非市井之民。
沒有人知道他們出自何處,也從不將真面目展示在衆人之前,武功平平但一身邪術,懼光。江湖中知道他們行跡之人都會被殺,這個名詞也漸漸在江湖上成了一個禁詞,幾乎所有提到他們名字的都會在不久之後成爲一堆白骨。
四大羅剎,象徵着死亡!
所以當日無憂纔會警告她不要打聽四大羅剎的事情。
可是,喬靈兒她是當事人,四大羅剎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要將她擄走,她若連對手的基本資料都不知道,又怎能談得上應對?
然而在這裡卻是讓喬靈兒困惑了,到底是誰想要將她擄走?
皇后嗎?皇后是一心想置她於死地,會僱傭殺手將她殺了的可能性更大,何況不久前宮宴上宗政熠的立場已經明確,皇后知曉形勢,斷然不會再輕舉妄動!
武帝嗎?武帝當初將她賜婚,而且宗政熠也說過武帝不會輕舉妄動,如果是他要將她擄走,又有什麼目的?
貴妃嗎?貴妃更沒有裡有這麼做,畢竟現在太子赫連非焱都沒有掌握到實權,她也只是頂着一個貴妃以及太子母妃的身份,她的力量還不足以動她。或者說,她如果動了她便是給了皇后機會,她不會做這樣愚蠢的事情。
到底想要抓她的人是誰?難道在無形之中又得罪了不認識的人嗎?
“在想什麼?”宗政熠走至喬靈兒身側,低聲問道。
喬靈兒被微微嚇着,待回過神才嚴肅的道:“我在想除了皇上、皇后和貴妃這三股主幹的勢力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勢力。”
“你是想在漠城想要將你擄走的人?”宗政熠在她的身側坐下。
“你知道?”喬靈兒不由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青葉還是告訴你了!”
宗政熠握住她的手,認真道:“靈兒,如果青葉不告訴我,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打算告訴我你遇到的危險呢?”
溫柔的眸子看着自己,喬靈兒頓時有些想避開,可是宗政熠抓着她的手,根本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
其實漠城那天的事情她已經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讓宗政焰、嵐風和青葉告訴宗政熠,可是最後青葉還是選擇了坦白。
“熠……我只是不想你擔心。”喬靈兒看着那雙溫柔的眸子,怎麼也不想欺騙他。
“你不說,我會更擔心。”宗政熠望着她的臉,清晰的吐字。
看着宗政熠的臉,喬靈兒忽然有些愧疚感,垂下眼睫道:“對不起……”
溫熱的手掌在下一刻捧住了她的臉,喬靈兒一驚,擡起了頭,與宗政熠對視上。
“靈兒,以後不管有什麼事,都不要瞞我,也不要想着將青葉甩開,我讓他在你身邊,只是想好好保護你,知道嗎?”溫柔的聲音從宗政熠的口中說出,透露着他的愛意,以及他的擔心。
喬靈兒微微有些失神的看着宗政熠,終於伸出手拿住了他的手,起身上前,在那光潔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個薄薄的吻。
“我答應你,以後有什麼事都告訴你。”
對這個男人,喬靈兒找不出任何的缺陷,能夠遇到他,怕是這輩子最爲令人驕傲的事情了。
宗政熠似乎也沒有想到她會有此動作,竟然難得的僵坐在了原處,直到她那取笑的聲音笑了出來。
“怎麼了你?”喬靈兒看着呆呆的沒有反應過來的宗政熠笑的很是歡快,所有的複雜心緒似乎都被吹走了。
被取笑的宗政熠眼神裡閃過一絲窘迫,面色微紅,那模樣,真的讓人有采擷的衝動。
“過兩日大哥應該也要回來了,這兩日府裡可能會有些忙,靈兒,不要讓青葉和追命離開你身邊知道嗎?”宗政熠轉移了一個話題,被她的那一個吻弄得心慌慌的他實在是不願意再繼續窘迫下去了。
宗政熠一提,喬靈兒的笑容也斂去了,問道:“熠,武帝是什麼目的我現在不想去管,只是大哥和六公主之間……”
聽到喬靈兒這麼說,宗政熠也明白了她的擔心,輕輕攏手,將她納入了自己的懷裡。
彼時,喬靈兒的小小心臟有些無法承受住,這樣近距離的親密接觸,還真是讓人有些措手不及啊!
可是宗政熠似乎很習慣這樣子的近距離,擁着她道:“大哥對六公主的感情我很清楚,六公主對大哥也是一往情深,大哥那裡,如果他肯跟六公主好好地談一談就好了。”
聞言,喬靈兒點點頭,忽然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我到現在也不是很清楚爲什麼兩年前武帝會不同意大哥和六公主呢?就算大哥是將軍,可能,我說的是可能,可能會在戰場上有所傷殘火戰死,但是這應該構不成一個合理理由吧?”
“這個理由是很牽強。”宗政熠接過了她的話,看着她疑惑的樣子給她釋疑道:“皇上這麼做其實只是忌憚我們宗政家的勢力,靈兒你忘記我們是家裡人是什麼身份了嗎?”
經宗政熠這麼一說,喬靈兒恍然大悟:“爹是上一任的丞相,雖然現在已經退隱但是在朝中依然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而你在兩年前已經成爲丞相,實力很強;小叔又將你家創立成了第三世家;大哥被封爲大將軍,如果再將六公主嫁到你家,這勢力……絕對足以將皇室給壓下去!我想,當初武帝將大哥御封爲大將軍的時候已經很不舒服了吧?”
宗政熠失笑,“靈兒,我家不也是你的家嗎?”
“啊?”喬靈兒一愣,不曾想到過這個問題。被宗政熠一說,不由得微微紅了臉。是啊,她現在和宗政熠是一家人了,真正的一家人了……
宗政熠接下去道:“靈兒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喬靈兒回過神疑惑道。
“大哥並不是因爲出生在宗政家纔會被封爲鎮南大將軍。”宗政熠含笑道,“大哥在一開始只是跟其他普通的士兵一樣,在軍營的最下層。在幾次的戰役中大哥都有了傑出的表現,後來又在大戰中展示出了他的軍事領導才能,衆將士都對他尊敬也願意聽他的號令,皇上這才賜封他爲鎮南大將軍。”
喬靈兒聽着睜大了眼眸,“我聽說三皇子是武帝直接賜封的,大哥竟然是依靠自己的實力一步一步爬上今天這個位置的?”
“大哥的個性好強,而且這也是他從小就有的願望。”說道宗政燁,宗政熠對他也滿是欽佩。
“大哥真是太牛X了!”喬靈兒不自覺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出來,聽着滿是激動。
“嗯?”宗政熠歪頭不解的看着她。
被這麼一看,喬靈兒頓時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趕緊補救:“就是說大哥太厲害了。對了,就是因爲大哥是憑藉自己的實力坐上了鎮南大將軍的位置,所以武帝纔有所芥蒂你……我們家的勢力了是嗎?”說到“我們家”的時候,她的臉微微有些熱了。
宗政熠聽到她說“我們家”時,心底已然生出了一股暖意,嘴角的笑容也更加溫柔了。
“所以爲了不讓我們家的力量繼續膨脹,皇上纔不允許大哥和六公主有何來往。”宗政熠道。
喬靈兒冷哼:“可是現在大哥卻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銜接着我們家跟皇室的紐帶,所以武帝才這麼迫不及待了!”
一直這樣被人算計着,喬靈兒覺得很是憋屈,如果要爆發,她絕對要狠狠的爆發一次。
宗政熠看着心直口快的女子,笑容裡帶着一絲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寵溺。
“不用擔心,大哥也不會任由人擺佈的。”說這話時,宗政熠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銳利。
喬靈兒側過臉看着宗政熠,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總覺得有些事情不對勁,可是卻說不上來。這幾日,你要小心一點!”興許是她神經太過敏感了,可是腦海中總是不經意的浮現出一雙算計的眼睛,讓她不安。
直白的關心讓宗政熠心裡無比暖和,不由加深了笑容:“我會注意的,你也是。”
燭光籠罩在兩個相依人周圍,帶着一室的暖意。外界,無論有多少的陰謀算計,彷彿也無法將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破壞。
“砰……”
不小的聲音從屋頂傳來,繼而外面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宗政熠放開了喬靈兒,兩個人對視一眼就往外面走去。
青葉和嵐風已經站在了門口,月影則是同追命一起,聯手對付一個黑衣人。
“跟了喬靈兒一天了,終於捨得現身了嗎?”追命一邊輕佻的動手,一邊冷笑。
其實白日在街上跟蹤他們的並不只有四大羅剎的血奴和姬奴,光是四大羅剎懼光這一點已經表明他們不會在陽光下輕易的現身了。
對於這另外跟蹤的人,喬靈兒在一開始的時候已經察覺到了,只是囑咐青葉和追命不要打草驚蛇,在還不知道跟蹤她的人有什麼目的之前,按兵不動是最好的方法。
矇頭蒙面的黑衣人並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閃躲着。
青葉皺了皺眉,“夫人,這個黑衣人對追命的武功路數很瞭解。”
“是嗎?”喬靈兒注視着黑衣人的閃躲,可是一雙眼中卻也看出了端倪,對追命道:“追命,他對你的招式瞭解,但是不習慣。”
與黑衣人角鬥的追命原本是納悶這個人的武功的,現在聽喬靈兒這麼一說頓時反應過來了:黑衣人雖然能夠破開他的招式,但是動作很很生疏,似乎就是爲了求快而刻意學的。
追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容,手中血紅色的劍加快了速度,一邊冷笑道:“本大爺倒是很好奇還有跟本大爺比試過還活着的人是誰!”如果不是跟他比試過,絕對不可能知道他的武功以及路數。
聽追命這麼一說,黑衣人的眼睛裡閃過了一抹驚恐,與月影一個對掌之後就欲逃走。
“想走?”追命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圖,轉瞬間人以及出現在了黑衣人的面前。
四枚煙霧彈出現在黑衣人的指間,追命避之不及,煙霧彈已然落地升起了白色的煙霧,頓時將追趕上來的追命和月影以及喬靈兒宗政熠幾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小姐,姑爺,這是迷藥,快把這個吃了。”嵐風在煙霧出現的第一時間裡就將兩顆藥丸遞到了喬靈兒和宗政熠以及青葉的面前,待他們拿了之後又迅速的上前將另外的兩顆給了追命和月影。
煙霧是用作盾牌的,來得快,去得也快。
如果僅僅是用作盾牌的煙霧其實並不影響追命追趕的速度,但是如果這煙霧彈裡面有很強烈的迷藥的話,對他來說就是一個阻礙了。
煙霧散去,黑衣人早已消失無蹤,即使想追上去也不知道黑衣人是往哪個方向逃走了。
“公子,夫人,你們沒事吧?”嵐風擔憂地問道。
喬靈兒搖了搖頭轉向宗政熠,“熠,你怎麼樣?”
宗政熠淺淺一笑,“別擔心我,我沒事。”
“孃的,嵐風,這是什麼藥?”喬靈兒還未開口,那方追命帶着強烈的怒氣的聲音已經響起。
“是醉月。”嵐風沉默了一瞬後回答。
“迷藥中藥力最強的醉月?”月影訝異問道。他在察覺到那煙霧中有迷藥之後就立刻屏住了呼吸,可是卻不曾想過竟然是迷藥之王。
“該死的,竟然連醉月都能弄到!”追命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普通的迷藥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威脅作用了,但是換做是醉月,別說是他,就是一頭大象也能夠在瞬間昏迷。所以,本該抓到黑衣人的他因爲身體有了那麼瞬間的虛軟而錯過了機會。
“這種迷藥很厲害嗎?”喬靈兒沉默了一瞬問道。
青葉點頭,“夫人,醉月是由邪醫研製,天下間無任何迷藥能夠媲美。”
邪醫……雲中月!
想到雲中月喬靈兒皺了皺眉,雲中月什麼東西不弄,爲什麼要弄這些禍害人羣的東西?如果有人想要爲非作歹,那麼這醉月豈不成了罪魁禍首了?
可是她也忘記了想一想,如果雲中月做的藥會是好東西,他又怎麼會被江湖中人成爲是邪醫呢?
“小丫頭,今天幸好有你在這裡。”追命在怒了一陣之後終於淡定了下來,轉向嵐風,雖然語氣不是很好,但還是夠坦白。
嵐風點了點頭,“這是我該做的。”倘若她不是跟着二公子,恐怕這醉月她也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解除。
白日的四大羅剎已經過去了,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意圖不明之人,喬靈兒想到身邊危機重重不由皺起了眉頭,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
宗政熠握住了喬靈兒的手,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別擔心!”
雖然有些不明白宗政熠說的別擔心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他溫柔的眼神她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該來的始終是要來,該解決的還是需要去解決,只是一個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砰”一聲,一道人影撞到了牆壁上,然後又重重的落下。
徐峰從未想過從追命、月影手上逃回來之後主子竟然真的會對他出手,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多嘴問什麼,只是拖着被打傷的身子回到了主子的面前。
“公子!”
“徐峰,我應該跟你說過,不要將自己曝露,你把我的話當什麼?”風輕沉聲問道。
“公子,是屬下疏忽了,她的身邊有一個人,屬下……不是他的對手。”徐峰面露難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在一去到宗政府的時候就被那個武功卓越之人發現了,而且連他白日跟蹤之事也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風輕眯起了眼眸,能夠輕而易舉的察覺到徐峰存在的人……天下第一殺手:奪命!
是追命,徐峰就毫無勝算,別說是打不過,即使想要逃走也會成爲困難。
“你是如何逃離的?”風輕在主位上坐下,冷聲問道。
徐峰渾身顫抖了一下,這才顫聲道:“啓稟公子,屬下是用了醉月……”接下去的話他不敢說了,因爲醉月從來就不是能夠輕易使用的,可是今日爲了逃走,他不得不使用了。
“用了醉月,才……能夠離開嗎?”風輕半攏着雙眸,陰鷙從他的眼底掠過,如果不是用迷藥之中的極品醉月,怎麼可能從追命的手中逃離?
徐峰戰戰兢兢的跪着,甚至連頭都不敢擡起來。公子雖然將醉月給了他們做下屬的,但是醉月卻不能濫用,而今……
“起來吧!”風輕看了一眼地上的徐峰,意識到自己的做法似乎有些過頭了,語氣也轉而溫和了些許。
聽到風輕的聲音徐峰不由訝異,可是身體就像是定格了一般,不敢站起身來。
倒是風輕,見徐峰沒有動作皺了皺眉,從主位上走了下來,走至徐峰的面前,俯下身去扶他。
“抱歉,徐峰,是我太沖動了。”風輕誠心道歉。
“公子?”徐峰頓覺受寵若驚,不敢置信的看着將他扶起來的風輕,有一瞬間的懵懂。向來都高高在上的公子,竟然向他這做屬下的道歉了?
風輕淡淡一笑:“去找馮旭看一看你的傷,告訴他是我的意思。”對於自己出手將徐峰傷了這件事,他心底是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同時也在迷惑,爲什麼他突然這麼在意喬靈兒的事情了?
“公子……”徐峰錯愕的看着風輕,馮旭是公子手下的一員大將,醫術無雙。雖在江湖上無名,但是公子手下的人都知道,馮旭性格傲慢,除了公子之外,其他人都很是不屑。而今日,公子竟然讓馮旭給他療傷,這……
風輕也看出了徐峰的心思,卻不表意,只是道:“這件事情是我欠缺了考慮。”
“這件事情”自然指的是監視喬靈兒一事。
“那公子,是否還需要跟着……”徐峰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道。
“不用了。”風輕很快給出了答覆,“那個人……你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對付。”
奪命,要是那麼好對付,又怎麼可能會被冠上“天下第一”的稱號?
徐峰看着風輕,他跟在風輕的身邊已經很多年了,卻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表情的他。以前的喬四小姐不過是一個附屬,甚至是一個麻煩,從何時開始,她在公子的眼中佔據了那般的地位?
徐峰無法理解風輕的思想,而風輕本人呢?
原本他以爲她只是用另類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而且的確做得很成功。以前他不屑看她一眼,可是自從她對他冷淡甚至不屑看他之時,他就對她產生了興趣。
只可惜,他們的退婚讓皇室趁虛而入了,轉眼間,她由他的未婚妻子成爲了當今的丞相夫人,不是不能接受,而是佔有的心理作祟,讓他不舒服。
從小時候開始,喬靈兒的身上都刻有一個風家的隱形章,通俗的說就是他的專有物,可轉眼間她就完全的擺脫了風氏的烙痕,作爲前“擁有者”,他自然也有了不悅之感。
先前出現的無憂,坦然的說出了他對喬靈兒的在乎,可是要他說,他不能說自己對喬靈兒就是喜歡或是愛之類的,至少他不認爲自己那是動心……
不甘心麼?
除此之外,他近日來的做法,似乎跟他的性格並不一致,看來他需要好好的反省一下了!
皇宮內院。
“五姐……五姐……”赫連飛琴高亢的興奮聲音遠遠地傳到了赫連飛靜的耳中。
赫連飛靜倚在實質的圍欄上,望着水中自由遊動的金鯉紅鯉,看它們激烈的爭食,思緒飛到那猶如謫仙一般的男人身上。
第一次見到那如風一般的男人是在五年前,他一身白衣,跟在丞相宗政無敵身邊,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眼中卻有着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同時,那如玉的面龐上掛着溫和的笑容,即使是宮女,他也會溫和的對她們笑着。
她當時不過十三歲,可是在第一眼見到那男子之時便已經有了少女的心動。一直到近來的幾年,父皇爲她安排的一些親事她都以想陪在父皇母后身邊婉拒了,爲的只是能夠多看那名男子一眼,可是……
父皇的一道聖旨,卻將她打入了地獄之中!
腦海中閃過了宗政熠與喬靈兒在一起的片段,她的心底便是一陣酸澀,他甚至連跟她同處一室都不願意,甚至不想看到她,難道她真的那麼不如人嗎?
“五姐?”赫連飛琴第三次喊赫連飛靜。
“嗯?”赫連飛靜終於被赫連飛琴的聲音給喚回了神智,慌忙的掩飾了自己的心。
赫連飛琴兩手提着裙襬,好奇地問:“五姐,你在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赫連飛靜用淺笑掩飾自己的失態,視線落到了赫連飛琴的衣着之上……華麗而精緻的喜袍。當即起身,道:“琴妹,這是……”
被赫連飛靜這麼一指,赫連飛琴白皙的臉頰上飛上了兩朵紅雲。
“五姐,這是我的喜服。”赫連飛琴低着頭擺弄。
“六公主啊……哎喲,您跑的可真快啊……”在後面,幾個年長的宮女邊跑邊吼,一個個捂着自己的腰部,顯然是跑了累的不輕。
赫連飛琴吐了吐舌頭,喜服一做好,宮裡的嬤嬤就讓她試穿了,她穿好了第一個想到的自然就是最爲親密的五姐,所以穿着就跑來找赫連飛靜了。
赫連飛靜看着可愛的赫連飛琴也露出了真誠的笑容:“琴妹,你穿的很美。”
“真的嗎?”赫連飛琴擡起頭,有些不相信。
赫連飛靜點頭,“琴妹,你會是我們南武國最美麗的新娘子。”
“五姐,你就別取笑人家了,我纔不是最美麗的新娘呢!”赫連飛琴紅着臉,在赫連飛靜還未說話時又道:“難道五姐忘記了嗎?丞相哥哥的妻子,她真的好漂亮,我想她當時嫁給丞相哥哥的時候一定更加漂亮。好可惜哦,丞相哥哥成親的時候我都沒有看到……”
赫連飛琴不知道自己無心的話卻像是利刃,刺進了赫連飛靜的心底。赫連飛靜知道赫連飛琴是無心的,可是卻還是忍不住的心痛。
惋惜了好一會的赫連飛琴終於察覺到了赫連飛靜的沉默,不由伸手推了推她,“五姐,你怎麼了,你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啊?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赫連飛靜聽着關心的話強笑着搖了搖頭:“沒事,只是有點累了!”
“累了?沒有休息好嗎?”赫連飛琴擔心的問道,“那五姐,我現在送你回寢宮去休息好不好?”說着就一手提起了自己裙襬,另外一隻手去扶赫連飛靜。
旁邊的嬤嬤被她的動作給嚇到了,連忙上前道:“六公主啊,您穿的可是喜服,不能弄破,要是重新裁做可就趕不上大喜之日了!”
被這麼一提醒,赫連飛琴和赫連飛靜都注視到了那身紅衣,此時,赫連飛靜只感覺這紅色太過刺眼了。
“琴妹,五姐沒事,你還穿着喜服不要亂跑。”赫連飛靜刻意不去看那刺目的紅色。
“可是五姐你……”
“五妹,小六!”赫連飛琴話音未落,後方已經出現了男子的聲音。
赫連飛琴和赫連飛靜都順着聲音望去,一身華服的赫連非焱和赫連非瑜二人出現。赫連非焱的臉上帶着笑容,而赫連非瑜就顯得有些陰沉了。
原因爲何呢?
赫連非瑜原本是想去求武帝讓常年在外的三皇子赫連非麒回來參加赫連飛琴的婚事的,畢竟赫連飛琴跟赫連非麒關係甚好,撇開赫連飛琴這一方,赫連非麒與鎮南大將軍也是從小到大的好友,喝杯喜酒不足爲過,可是武帝說什麼也不同意,甚至還搬出了赫連非麒私下離開北部已經觸犯了軍令的話,若不是太子求情他已經按軍法處置了!
即使簡單的想一想也知道,赫連非麒會離開北部定然是有關宗政燁的事情,赫連非瑜原本就知道,可是卻沒想到這樣子倒是讓赫連非焱有了一個機會。故作的替自己的皇兄求情,以樹立在人羣中的信任。
在敵人的面前被如此的嘲諷,赫連非瑜怎麼可能會高興的起來?
“太子皇兄,五皇兄……”赫連飛琴一看到了兩個人立刻就奔了過去,當然又讓身後的嬤嬤們緊張了一把。
赫連非焱在看到赫連飛琴是眼前一亮,調侃道:“小六,喜服都已經穿上了?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嫁給我們大將軍?”
赫連飛琴被這麼一調侃,臉立刻更紅了,嬌嗔道:“大皇兄,你就別取笑人家啦!”
“好好,不取笑你,不取笑你,都是皇兄的錯,皇兄給你賠禮!”赫連非焱寵溺的摸了摸赫連飛琴的小腦袋。
“大皇兄就是一個壞人,還把人家當小孩子!”赫連飛琴嘟了嘟嘴,轉而抱着赫連非瑜的胳膊:“五皇兄,你不會取笑我的對不對?”
赫連非瑜對這小妹妹也是疼愛的緊,心底的陰霾也散去了不少。
“五皇兄疼小六還來不及,怎麼會取笑小六?”赫連非瑜寵溺的道。
赫連飛琴頓時滿足了,小腦袋在他的懷裡拱了拱,就像一隻小貓一樣,“就知道五皇兄對我最好了!”
被稱讚了赫連非瑜也並沒有任何的驕傲,擡起頭時與赫連非焱的視線相接處,繼而明顯的看到了他眼中的那抹譏諷。
“五妹怎麼了,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赫連非焱將眼底的譏諷給忽略掉,轉向了一旁的赫連飛靜。
赫連非焱一問,赫連飛琴也立刻就鬆開了赫連非瑜道:“大皇兄,五姐身子有些不舒服呢!”
“是嗎?那還不去傳太醫來?”赫連非焱說着就招呼了旁邊的兩個宮女。
“不用了,大皇兄……”赫連飛靜急忙阻止。
“怎麼了?”赫連非瑜也關心的問道。
赫連飛靜神色暗了暗,她知道自己沒有病,所以根本用不上太醫。
“多謝大皇兄五皇兄的關心,我只是昨夜沒有睡好有些着涼了,休息片刻就好。”赫連飛靜扯出一個笑容,她想讓自己看起來更自然一些,可是卻無論如何也自然不起來,心中比吃了苦瓜還要難受。
“可是五姐,你看起來真的不想着涼了。”赫連飛琴看着赫連飛靜那幾乎透明的臉,怎麼也不能相信她沒事。
心中的傷,此時此刻完全的在臉上體現出來了,赫連飛靜自然好不起來。可是,她又怎麼說得出口她的心病來源與何處?
赫連非焱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有苦不想說的赫連飛靜,道:“五妹,皇兄送你會寢宮去休息吧!”
聞言赫連非瑜朝着赫連非焱的方向看了一眼,心生疑惑。他自認自己對赫連非焱瞭解雖然不多,但是他的爲人他還是比較清楚的,對皇弟皇妹,他只是表面上的親近,要說這樣送回寢宮的事,他不會去做。然而今天他卻主動要求了……
“大皇兄好偏心,就知道對五姐好。”赫連飛琴笑吟吟的指責。
“琴妹?”赫連飛靜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因爲赫連飛琴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是在說赫連非焱跟她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似的。
當然赫連飛琴並沒有那麼深的想法。
赫連非焱微微一笑道:“小六,你五姐不舒服,大皇兄難道都不能照顧一下嗎?”
“嘿嘿,大皇兄,我只是說着玩玩的啦!”赫連飛琴心思也單純,立刻就接過了話,頓了頓又催促道:“大皇兄,那你還是快點送五姐回寢宮吧!我換好了衣服就去看五姐。”
赫連非焱頷首:“嗯!”繼而又轉向赫連飛靜道:“五妹,走吧!”
赫連飛靜本想說她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可是看到赫連非焱那似乎帶着其他意思的眼神又把話吞了回去,直覺告訴她,大皇兄找她有事。
自然赫連非焱和赫連飛靜兩個人的視線沒有逃過赫連非瑜的眼睛,不知道赫連非焱又想搞什麼花樣了!
赫連飛靜的寢宮:宜心宮。
一路上赫連飛靜都有些忐忑,時不時的去看一旁的赫連非焱,可是赫連非焱卻看葉不看她一眼,甚至讓她以爲是自己會錯了意。
先前她說跟丞相有事相商但不知該如何開口,就是大皇兄爲了出謀,說是以他的名義去請丞相。結果很順利的請到了,但結果卻不是她所想要的。
想到宗政熠,赫連飛靜的心中就是一派複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彷彿陷入了一陣迷惘之中,怎麼也走不出來。
一路上,赫連飛靜都處於神遊之中,甚至到了自己的寢宮也完全沒有察覺到,知道赫連非焱讓宮女們都下去,她才緩緩地回神。
“皇兄,何以讓她們都下去?”赫連飛靜疑惑的問道。
赫連非焱不答,走上前去將門關上,然後又將窗戶關上。
“大皇兄?”赫連飛靜看着赫連非焱的舉止更爲不解。
“隔牆有耳!”赫連非焱簡單的說了四個字,然後再關上門窗之後徑自走向了赫連飛靜,單刀直入問道:“五妹,你想不想嫁給丞相?”
直白的話語頓時讓赫連飛靜差點腳下沒有站穩而摔下去,如遭雷擊,臉色在一瞬間更加的蒼白之後染上了一層紅霞。
赫連飛靜頓時別過了頭去,心底的澎湃無法平靜下來,“大皇兄,您……說什麼呢?”
“五妹,皇兄說什麼難道你沒聽清楚嗎?”赫連非焱嚴肅的問道,然後有走到了她的面前,略帶強迫的讓她看着他道:“皇兄是問你想不想嫁給丞相宗政熠!”
被赫連非焱這麼一看,赫連飛靜的心跳更加的快速了起來,再次的別過頭卻未遂。
“五妹,皇兄是很認真的問你這個問題。”赫連非焱扣住了赫連飛靜的雙肩,眼中所表現出來的盡是真誠。
赫連飛靜恐懼的想要逃避,奈何赫連非焱根本不給她逃的機會,非得要逼出她的一個回答出來才滿意。
最後,赫連飛靜的眼眶微微紅了起來,身體不能動,只得別過了眼去,咬住下脣,許久才道:“皇兄,現在說這些都已經來不及了,丞相他已經……”“娶妻”兩個字她無法這般平靜的說出來,心已經如同被針紮了一般,疼痛着。
“如果還來得及呢?”赫連非焱鬆開了赫連飛靜的肩膀,帶着些許笑意的問道。
聞言赫連飛靜頓時將視線轉移到赫連非焱臉上,“皇兄,您……您想說什麼?”
“五妹,只要你大方的承認喜歡丞相,想嫁給丞相,皇兄就有辦法讓你的願望成真!”赫連非焱誘惑道。
“真的?”果然,赫連飛靜頓時就被勾引去了。
“沒錯!”赫連非焱爽快的說道,踱了兩步又轉過身,悠閒地道:“只要你將你的心思都跟皇兄說,皇兄一定會幫你跟父皇求情,讓父皇給你們賜婚……”
“不……”赫連非焱話未說完,赫連飛靜就打斷了他的話。
赫連非焱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怎麼?你不喜歡丞相?”
“當然不是……”赫連飛靜很快的給出了回答,然後有窘迫了起來,尷尬的紅着臉低下了頭。
聽聞赫連非焱也鬆了一口氣,她喜歡宗政熠,這是最好的籌碼。
“既然你喜歡丞相,爲何又不讓皇兄跟父皇去求情?”赫連非焱問道。
“不行,皇兄,這不行……”赫連飛靜糾結的轉向了另一處,臉上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看。
“你是怕丞相會讓你作妾?”赫連非焱自作聰明的道,頓了頓又淺笑接下去說:“這點你不用擔心,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南武國的五公主,父皇賜婚,肯定不能委屈你作妾,正妻的位置……”
“大皇兄我不是這個意思!”赫連飛靜緊張的打斷了赫連非焱的話。
赫連非焱挑了挑眉,“五妹,你喜歡丞相,難道不想跟小六一樣,鳳冠霞帔,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從之前在御花園他已經看出來了她的心思,她的視線避開了赫連飛琴身上那身紅衣,必定是觸及到了她心痛的地方,所以他纔會利用送她會寢宮的時間將她說服的。
的確,赫連非焱一語擊中了赫連飛靜的心中最深處。
鳳冠霞帔……這是她在第一次見到宗政熠之後就產生的念頭,遠遠的看到他,她就會心動,想要成爲他的夫人。可是……
“五妹,不要退縮,自己喜歡的就要懂得去抓住,如果什麼都不做,所有的一切都會從你的身邊流走,知道嗎?”赫連非焱看她似乎有所動搖,繼續遊說。
赫連飛靜臉再次白了起來,腦中宗政熠的影像如流水一般快速的劃過,就是想要抓住也抓不住。
如果……在她及第之年她就跟父皇去說,也許,父皇已經給她賜婚,她現在已經是丞相夫人了。可是,她沒有那個膽子,在父皇說給她一個願望的時候,她沒有勇氣將這個願望說出來。
“五妹?”赫連非焱看着思考中的她喊了一聲,必須要速戰速決。
“大皇兄……我……”赫連飛靜轉向了赫連非焱,有些猶豫。
赫連非焱卻是露出了勝利的笑容,當即就道:“嫁給心愛的男人,你會得到幸福的,皇兄這就去跟父皇求情!”說着就要往外面走。
“不,皇兄……”赫連飛靜手快的攔住了赫連非焱,在他不解的轉過身時道:“我不想嫁給丞相,他已經有妻子了。”
聽到赫連飛靜這怯懦的聲音,赫連非焱眼中閃過了鄙夷,旋即又放下了聲音道:“五妹,士族大臣,哪個沒有三妻四妾?丞相他娶妻在先你並不知情,更何況你堂堂公主身份,難道會比不上一介平民之女嗎?”
不管是普通的大戶人家還是官員之家,女子孃家的身份越高,並且在孃家也有地位,在妻妾中就佔有一定的地位,且無關乎她們的丈夫是否寵愛她們!所以放到赫連飛靜和喬靈兒身上,喬靈兒的身份是遠不及赫連飛靜公主高高在上的身份的。
這一點赫連非焱也相信赫連飛靜知道的清楚,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赫連飛靜所說的一番話……
“皇兄,我知道您是爲我好,我對丞相有情,也曾想過嫁給他……”赫連飛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
“既然你不否認喜歡他想要嫁給他,爲何不要父皇賜婚?”赫連非焱微微有些擔心了,難道這丫頭跟他所想的其實並不一樣嗎?
赫連飛靜感激的看了赫連非焱一眼,才望向了虛空之處,帶着淺淺的憂鬱道:“正是因爲如此,我纔不能讓他爲難。”
“爲難?”赫連非焱心底一震。
赫連飛靜點頭,“丞相和他的……夫人關係很好,而且我看得出來,他很在意他的夫人……”回憶宗政熠看着喬靈兒的場面,她的心中未免妒忌,可是更多的卻是酸澀。
“你沒有問過他,又怎麼知道他對你無心呢?”赫連非焱道。
“如果他對我有心,爲何總是刻意與我保持距離,甚至……不願與我共處一室,不願與我多攀談呢?”赫連飛靜苦澀的說道,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明明知道的很清楚,難道還要自欺欺人嗎?
“五妹……”赫連非焱急切的喊道。
赫連飛靜苦笑着轉向了赫連非焱,淡淡的道:“皇兄,真的很感謝您爲我所做的,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不能因爲我的原因而讓丞相以及他的夫人陷入煩惱之中!”
“宗政熠和喬靈兒也是父皇賜婚的,他們之間不會有感情。”赫連非焱依舊企圖說明。
而赫連飛靜卻是輕笑着搖了搖頭,“皇兄,也許你不知道,丞相和他的夫人雖是父皇賜婚,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們是真心喜歡對方,也許,是日久生情吧!”想到此,她又是一陣的苦澀,對喬靈兒有無數的嫉妒,有對宗政熠娶他人的不甘,可是若讓她去破壞,她真的……做不到。
“所以你就甘願一個人在這裡傷心難過,看着他們成雙歡笑?”赫連非焱陰鷙的問道。
“皇兄……”赫連飛靜看着臉色驟變的赫連非焱忽然產生了一種恐懼。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想通了再來告訴我你的決定,我給你兩天的時間!”赫連非焱也不給赫連飛靜說話的機會,撂下一句話之後就拂袖離去了。
赫連飛靜看着赫連非焱離開的背影心生不安,爲何皇兄會如此在乎她嫁不嫁給丞相一事?
走出宜心宮的赫連非焱一臉鐵青,原本以爲只要在一旁鼓吹兩句赫連飛靜就會乖乖聽話的去求父皇賜婚的事,沒想到她竟然那般軟弱,說什麼不想讓宗政熠爲難!
“去你媽的爲難!”赫連非焱一氣,一拳砸在了圓柱之上。
暗處,一記陰冷的目光閃過,又帶着陰森的笑容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
繁星下的屋頂上,一站一躺的兩個身着黑衣的男子,站着的男子面無表情的將赫連非焱預謀說服赫連飛靜同意嫁給宗政熠的事情並報給躺着的男子聽。
躺着的男子枕着雙臂,雙腿悠閒的交疊成二郎腿,漆黑如墨的眸子泛着些許冷笑。
“這麼說,那五公主是拒絕咯?”慵懶的聲音出自躺着的男子。
“沒錯!”站着的男子沒好氣的回答。
“除了這些呢?還有沒有其他有趣的消息?”躺着的男子轉向站着的,完全一副主子的樣子。
這下子站着的可就不幹了,“再說一遍,老子不是你的下人,別吩咐老子做着做那!”
“不是下人……那是僕人好了!”躺着的忽然坐起,那語氣,全然性的調侃。
“去死!”站着的終於受不了了,腳尖一蹬瓦片,當即乘輕功遠去了。
“喂……”坐着的男子喊了一聲,只可惜那人已經遠去,影子都不見了。
赫連非焱……是嗎?看來有必要挫一挫他的銳氣了,讓他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