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一片安靜,言燦也來到言止身後。
言止擡眸望向上頭,神色沒有絲毫變化,“請各位現身,我有事要見皇上。”
說了這話,言止的面前纔出現了一個身影,這人蒙着臉,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衝着言止一拱手。
言止也沒有計較更多,徑直說道,“方纔我的話你們可聽清了,我有事求見皇上。”
暗衛開口聲音略有些沙啞,“言大人若是要進宮,何必要我們去通報?”
言止臉上出現了幾分笑意,“我並不一定能直接進得了宮,不如讓各位去一趟,就說我有急事想求見皇上。”
來人想了一會兒,衝言止一抱拳,消失在了言止跟前。
身形之快讓言止都有些看不清動作,言止搖了搖頭,轉身又回到了房內。
皇帝很快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倒是沒有說旁的,只是漫不經心的看了暗衛一眼,“被他發現了?”
雖說只是漫不經心的一眼,但傳話的暗衛背後立馬起了一層薄汗,正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皇帝突然鬆口說道,“罷了,讓他進宮吧,不會有人再攔他了。”
的確,自從上回安陽公主那麼一鬧,皇帝的確是對言止出了上朝外的進宮一事多加阻攔,但既然言止都這麼說了,皇帝也想看看是什麼事情能讓言止急着見他。
等暗衛消失在了房裡頭,總管太監輕輕上前給皇帝端了盞溫茶,“皇上,請您用茶。”
皇帝品了一會兒,悠悠開口,“方纔的事兒聽了?你怎麼看?”
總管太監手中動作一頓,而後才笑着說道,“既然是皇上說的,那老奴就斗膽一言。”
總管太監聲音放得極低,“老奴覺得,暗衛自然是不會逃過言大人的眼睛的,既然言大人用了暗衛,那必然是有要緊的事情要同皇上您說。”
皇帝聽了總管太監的話,輕輕一點頭,“言止倒是知道什麼時候該用什麼人……”
一甩袖,皇帝笑着說道,“要是沒有那份預言,想來朕應該是相當欣賞這個後輩。”
既然牽扯到了預言,總管太監也不敢說些什麼了,只好在旁賠笑。
等言止到了御書房衝皇帝行禮,皇帝也很爽快的免了言止的禮,言止躬身說道,“微臣今日求見皇上,是有要事想同皇上一言。”
皇帝“嗯”了一聲,衝着身旁的侍衛宮娥們一揮手,只留下了總管太監,“說吧。”
言止肅容相對,將在言家打聽到了的消息同皇帝說了。
言止能猜測到的東西皇帝自然也是馬上就能聽懂,但皇帝卻扯開了話頭問了句旁的,“怎麼叫人去盯着你的族弟了?”
一拱手,言止說道,“既是族弟,不可不妨。”
皇帝雖然知道言止沒有告訴他真相,但言止的態度卻讓皇帝很滿意,他點了點頭,“此事朕已經知道了。”
言止卻沒有半分退下的意思,皇帝便開口說道,“怎麼?還有事?”
輕輕一點頭,言止繼續說道,“皇上既然知道了他們的小伎倆,見事情敗露,他們定會找人推脫此事,若是他們尋上微臣,還望皇上……”
皇帝聽了言止的後話,臉上露出了一絲輕笑,“你就這麼有把握?”
言止衝着皇帝一點頭,“是,微臣心中是如此打算的。”
皇帝索性朗聲說道,“如此也好,你先回去吧。”
要說的都說完,言止正欲轉身離開,身後突然傳來了皇帝的聲音。
“言止,你府裡頭的暗衛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言止轉身面向皇帝,臉上神色不悲不喜,“皇上所行定然是爲微臣好,微臣今日只不過是心急之舉,還望皇上海涵。”
皇帝聽了言止這番話,沒有多說什麼,只不過是衝着言止揮了揮手。
言止按照皇帝的意思退了出去,皇帝同一直站在一旁的太監總管說道,“把暗衛都撤回來吧。”
太監總管雖然對言止的印象不錯,但猛然聽到皇上這麼吩咐,也趕忙勸說了一句,“皇上!不可啊!”
皇帝冷哼一聲,“他既然知道暗衛,暗衛對他來說自然是個擺設,不若撤回來罷了。”
太監總管見皇帝心意已決,也只能點了點頭,“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輕嘆一聲,皇帝將目光重新投向案上奏摺,沉聲說道,“既然端親王和言博有這般打算,那到時候也只需將計就計是了。”
很快便到了他們預謀好的日子,正是一年一度的花朝節。
花朝節在京中向來就有夜間帶着各式面具出門的習慣,端親王等人也是看中了這個時候,將手下混在了人羣中,接近着皇宮。
端親王等人並沒有帶太多的人馬,並不是因爲他們對自個兒過於自信,而是端親王早已經買通了宮裡頭的禁衛軍。
看着一路暢通無阻,所行之處侍衛紛紛倒戈,很快就能看到御書房,言博和端親王等人還在沾沾喜氣,卻不曾想眼前出現了言止的身影。
言止冷冷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各位這是做什麼?宮中豈能隨意帶武器?”
言博啐了一口,“別聽他的!快把他拿下!皇帝就在眼前!”
端親王雖然隱隱感覺有些不對,但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是應和着喊了一句,“拿下言止和皇帝!”
言止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正當言博和端親王有些震驚之際,身後的侍衛卻一擁而上將他們和最開始的那些親信一起拿下。
言博本就不是武將,而端親王也上了歲數,兩人壓根就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瞬息間便被衆人扣倒在地。
皇帝領着幾個小太監走到他們跟前,“怎麼,你們要拿下誰?”
言止退到皇帝身後,“皇上,逆賊已經拿下,任皇上處置。”
言博明顯還在吃驚中,而端親王已經反應過來面前是個什麼狀況了,他趕忙掙扎着說道,“皇上!老臣糊塗,竟遭歹人利用!還請皇上明查!”
言博被扣在地上,聽到身旁的端親王這麼說,又看到言止站在一側,趕忙應和道,“是!微臣糊塗,但微臣和端親王皆是被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