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要死你來

11要死?你來!

“娘,你就這麼狠心,自己走了,讓我孤苦無依,步步艱辛,爹不疼,繼母凌虐,還不知道這杜府裡有什麼牛頭馬面,見着你走了,恨不得將我弄成渣往死人堆裡丟,這就是娘希望的?”

郭氏面色一擰,雙眸炯炯,內露愧色,好似被點醒了似的。

“娘,既然你要走,我就跟着你走,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杜紅箋驟然掉頭,直接往屋裡的大柱上撞。

“不要,我的紅箋,不要,不要!”郭氏撕心裂肺的喊着,從牀榻上坐起,跳下牀,用了命的去追杜紅箋。可還是晚了一步,當杜紅箋的頭撞在石柱上時,郭氏的眼眸陡然紅透,她瞪着猩紅的眼睛,緊緊的攬住了杜紅箋的身子,嘴裡不停的絮叨,“紅箋,娘應你,娘守在杜府,娘陪着你,你不能嚇娘,你比孃的命還重要!”

杜紅箋聽着郭氏的話語,臉上緩緩的帶上了一絲笑容,真好,她就知道!無疑,她故意這麼做的!

迎面而來的六姨娘一身石榴紅襖裙,頭頂滿滿的華貴金步瑤,雖人長得不錯,卻顯俗氣非常。

她遠遠的看見了杜紅箋,嘴邊冷哼,“娘都快死了,倒還認賊做母,要是我有這樣的女兒,我早該吞金了!”

她有意要將這些話語說到杜紅箋耳裡去,所以,聲音故意擡得很高,杜紅蹙眉,腳步頓住,原本不想和她正面起衝突的,可是,這會兒子,那口氣,她偏生壓不下去。

她看了六姨娘那微微凸起的肚子,暗想,此番應該有好幾個月了吧,風吟注意到了杜紅箋的異常,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小姐,不要!”

杜紅箋搖頭,六姨娘已經踏着階梯走了上來,她眉帶嘲笑,從杜紅箋身旁經過的時候,滿心不屑的哼道,“下作的東西,先奸後生的孽種!”

“你說什麼?”剋制而成的隱忍終於失效,她凝着六姨娘,一把拽住了六姨娘的衣領子,咬着牙齒的冷笑,“你將剛說過的話再說上一遍!”

“你,你想要幹什麼?杜紅箋我警告你,我肚子裡可有着杜家的骨血,你可別忘了,你在這個杜府根本就沒有護身符,你要是得罪了我,我立馬讓二爺攆了你出去!”六姨娘臉上雖是帶着懼意,可依舊是強作淡定。

杜紅箋箋看着她,眉目一冷,拽緊了她的衣領往前一提,頓時她的臉就快要貼到她的臉上了,她猙獰的看着六姨娘,“肚子裡的孽種都快五個月了吧,你說,這孽種要是沒了,往後你在這個府邸的救命符是不是又少了一張?”

六姨娘原本篤定了杜紅箋不敢將她如何,可是,此番,看着她一臉猙獰的笑意,她的心又開始打起了鼓來。

“你,你敢,我,我可是長小姐屋裡來的,這個杜家,誰不看長小姐一分臉色,杜紅箋你要是還想在杜家呆着,你就給我看着臉色來!”六姨娘全身都哆嗦了起來,連着說話也支支吾吾。

杜紅箋還偏生不信了,她拽着她的衣襟將她往階梯下推,耳旁,響起了六姨娘驚恐萬分的尖叫聲,在這一刻,杜紅箋的心裡莫名的興奮,就是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想要將母親推上死亡之路,她這麼做也算是爲母親平怨!

忽地,她覺得若就這麼完了,還真是可惜,也沒有預想當中的好玩兒。她一把扯住了六姨娘的衣領,將她拽了回來,擡眸,打量着六姨娘因爲恐懼而震白了的臉頰,瞟到了他額頭之上佈滿的汗水,她優雅的從衣兜裡拿出了一張錦繡牡丹絲絹,一點一點的幫六姨娘擦拭着冷汗。

六姨娘的身子不住的顫抖着,她看着杜紅箋的目光也是越發的恐懼了起來。

“六姨娘,你真的以爲我會狠心到將你推下去嗎?你死了是輕,可我不能讓杜家的孩兒就這麼沒了。不要忘了,我可是杜家嫡女呢,杜家的絲毫利益,都是我必須關心的。”杜紅箋眸眼帶笑,只覺得此時六姨娘的驚恐激發了她的毒辣,她只想永遠的享受六姨娘落敗的面容。

雙手緊握,杜紅箋指着六姨娘的身後,低聲道,“你看,六姨娘,我娘在你身後。”

六姨娘一聽,身子一抖緩緩的轉眸向着自己的身後看去。杜紅箋嘴角帶笑,緩緩的鬆開了緊握着六姨娘衣領的雙手,附帶着推了她一把,將她狠狠的從臺階上推了下去。

“姨娘,不錯,我真想將你推下去!”她嘴角微勾,耳旁響起了風吟的驚呼聲。

杜紅箋不管,她只看着六姨娘的身子不停的滾,不停的滾,而她滾過的地方都沾滿了血跡,那血來自於她原本圓潤的腹部。

“小姐,快跑,快,我們快逃,你讓六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沒了,二爺一定不會饒了你的,快,快逃啊!”風吟驚叫着,一雙手拽着杜紅箋的手,一邊慌不擇路的見路就跑。

杜紅箋後頭,她看見了六姨娘倒在血泊當中,那張臉,比母親吞金求死之時的場景還要悽慘。

“你個混賬!竟然狠毒到自己的親兄妹都要殘害,是你娘沒有教好你,我一定要好好的責罰她,怎麼就生出了這樣的一個女兒,來人,將杜紅箋給我關進柴房,不許吃喝,直到餓死爲止!”杜紅箋的父親杜策忽然出現,一雙冰冷的目光停放在杜紅箋身上。

杜紅箋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只覺得他對她非常冷漠。

“不,不是的,是六姨娘,若不是六姨娘,我娘就不會尋死,你不公平,爲什麼你就不查查看,我娘怎麼說也是你的原配,難道,她在這個府上根本連着一個卑賤的下人都比不上了嗎!杜策,你不是男人,你不配做我爹,我沒你這個爹!”杜紅箋悲憤的嘶吼着,眼裡也火紅成了一遍,她在爲郭氏不值,在那麼好的年齡,就爲了這個男人淪落的一無所有,杜策,你這個男人真是讓豬油蒙了心,你一定不得好死!

下人將她壓丟進了柴房,她拼命的敲門,拼命的叫喊着,終於來人了,卻是大夫人,她慈和的衝着她笑着,柔聲道,“杜紅箋,往後可要記住了,在這個杜府沒有原配,只有真正的勝利者,你或許該恨,可恨的人不該是我,而是你那愚不可及的母親,來人,往裡面放蛇!”

大夫人一聲令下,立馬就有下人打開了柴房的窗戶,從窗戶上倒了很多紅色的蛇,那些蛇緩緩的向着杜紅箋靠近,杜紅箋甚至是聽見了他們那冰冷的身子和地面摩擦而產生的聲音,她驚恐的退後,一步一步的退後,可那些蛇終於還是圍了上來。

她的脖子,她的腰肢,都被蛇緊緊的纏繞上,還有蛇從她的衫裙地下滑進了她的下體!她驚恐的叫了起來,屋外響起了四夫人馬氏的聲音,馬氏道,“這個賤蹄子終於還是要死了。”

接着,四姐杜纖纖變着調子道,“母親,我們走吧,早看不慣這個賤人了,死了正好。”

接着,屋外再無響動。杜紅箋拼命的掙扎起來,她只覺得有蛇開始在咬她,不,好惡心,她尖叫起來,有一隻蛇趁着她尖叫的功夫,直接從她的嘴裡鑽了進去,她一陣泛嘔,伸手去抓蛇尾,蛇身太滑,直接從她的嘴裡鑽進了她的肚子裡,萬蛇啃咬,她的眼睛也終於成了這些蛇的攻擊對象。

“啊!”杜紅箋尖叫了一聲,猝然的驚醒。

“七小姐,怎麼了,是不是夢魘了?”風吟迎了上來,伸手替她拍背,杜紅箋緊緊的握住了風吟的手,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是夢,竟是夢!夢中的她選擇了有仇報仇,最後,終是淪爲了杜府的犧牲品!

她雙手緊握,銀牙緊咬,不,她絕不能讓這一天發生,絕對不能,即便是死,也不能是她!在這個看不見硝煙的戰場上,她必須要贏!必須要讓郭氏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