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墨司南迴答,周鎮城說:“我可以把子豪放在你身邊,你帶他長大,他如果你看着好,你留下,你看着不好,你把他給我送回去,哪怕是死了,我認了!”
墨司南擡頭看着周鎮城:“你何必這樣?這孩子是心頭肉,我不會那麼做,我家裡這麼多孩子,我哪有時間管你的孩子。
子豪這孩子我並不討厭,只是你今日之舉不讓我舒心。
信心還太小,將來的事情誰也無法說,到底是她嫁人,不是我。”
周鎮城微微愣了一下,笑道:“既然是這樣,那這麼辦,我今天讓子豪認你義父,你怎樣?”
“這是何必呢?爲了一個沒有任何預料的將來,何必這麼做?”
“我周鎮城只有子豪一個孩子,我這一生,只愛兩個人,一個是我兒子周子豪,一個是我妻子顧小曼。
我是孤兒,兩歲被人扔了,是孤兒院把我養大。
因我性格孤傲成性,六歲的時候被孤兒院裡面的幾個孩子暴打,我因爲這件事情,記憶尤深。
在孤兒院裡面,我勤加練習,捱過了七個年頭,十三歲的時候離開孤兒院,在外面自立門戶打拼到今天。
我窮的時候,沒人多看我一眼,我富的時候周圍一羣巴結的人,但我知道也清楚,他們巴結的不是我,是我的錢。
女人在眼裡從來沒有什麼價值,能讓我多看一眼的女人,這世界上也寥寥無幾。
我夫人顧小曼是我這輩子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人,她跟着我的那年曾遭遇過不測,差點丟了性命,她給我懷孩子的時候,我就知道她身體有病,我本不打算生兒育女,也到覺得清淨。
但小曼和我說,我家大業大,早晚有我打不動的時候,到那時候,我說不定會身首異處。
爲了給我生孩子,小曼躲在尼姑庵裡面,等我去找她,她已經將子豪給我生下來。
名字是小曼取得,她和我說,她爲這孩子自豪,之所以取子,是自字並不好聽。
小曼死的時候,緊握着我的手,只留給我一句話,照顧好孩子。
周鎮城沒有太大的本事,但總要爲了這孩子考慮。”
墨司南放下茶碗,看了一眼身邊的兒子,又看着對面的周子豪,想了想說道:“我給你說個故事。”
周鎮城微微蹙眉,墨司南才說:“我太太兒時,我岳父因爲我岳母身體原因,不能再生育,她們這一生只能有一個孩子,就是我太太。
因爲這件事,我岳父也像是你一樣,總是擔心我太太有什麼事情沒人幫襯。
後來收養了一個叫陸石的孤兒,把這個孩子認了過來,本意我想你是明白的。
可我太太她一直把陸石當成是哥哥一樣的對待,從而對他從來沒有其他的感情。
以至於陸石死的時候,還是遺憾而終的。
還有一個,顧瀟想必你也知道,顧瀟是我太太外公收養的孩子,比我太太大了三歲,從小就喜歡我太太,但我太太一句舅舅,這輩子註定叫他舅舅。
不瞞你說,子豪的這孩子,我很滿意,也很喜歡。
子豪是我見過這麼多孩子裡面,最令我滿意的一個,這話如果有虛,我必不會壽終正寢。
但我墨司南明人不做暗事,大家都是明白人,看的很明白,子豪這孩子對心心有貪戀。
我女兒很好,我做父親的很清楚。
但是,我不能強加於心心什麼,孩子在一起可以玩,但是不能定性。
前面我說的兩個例子,你應該都明白我想說什麼。
我和我太太是在十幾歲時候有過一面之緣的,那時候我就很喜歡我太太,雖然有相差,但我仍舊義無反顧。
只是我太太那時候還是個孩子,對於我的感情完全不當回事,更爲驚奇的是,她的記憶力很好,卻將我忘記了。
事後,她記起了一個叫龍鎮的人,卻唯獨沒有記得我。
我覺得感情的事情,誰也說了不算,哪怕是當事人。
倒不如,隨歲月流逝,看花開花謝,一切隨緣。
如果真的有緣,他們還會相見。”
周鎮城微微出神,看向身邊的子豪:“那子豪?”
“這個你放心,你們父子想來就來,我這裡隨時有你們的住處,子豪呢,從小一個人,難免孤單,如果放假了,可以來我這裡,我這裡孩子多,不缺少子豪,也不多自豪。
至於這關係,心心自有分寸。”
龍卓心趴在沙發上面,正看着周子豪,周子豪喝完了一瓶奶,注視着墨司南,她則是問周子豪:“你還喝不喝?”
周子豪搖頭。
龍卓心回頭看看說道:“你要是不喝了,我先幫你收起來,等晚上我們一起喝。”
小丫頭做事麻利,轉身把奶收了起來。
周子豪看着小丫頭走了,問墨司南:“我能喜歡心心麼?”
“喜歡是你的權利,我只會管你不該做的事情,你那天晚上抱着枕頭去找我,要睡在我女兒身邊,我已經給你機會,告訴你睡在我一邊,你非要睡在我女兒身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果是你的女兒,有個男孩要睡在他身邊,你會容忍麼?
習慣是從小養成的,我女兒的身邊結婚之前只能睡兩個名字的男人,父親和哥哥,其他的人都要留到結婚之後。
如果是個男人都能睡在我女兒的身邊,我怎麼知道我女兒會不會認爲這和吃飯一樣,誰都可以坐在桌上吃,以後帶着男孩子隨便睡在一起?”
被墨司南這麼一說,周子豪竟然覺得很有道理,反而擡頭看了一眼父親周鎮城,之後說道:“等我娶了心心,是不是就能睡在她身邊?”
“可以這麼說,但你不見得娶得到我女兒。”
周子豪說:“我一定會娶到。”
“那是以後的事情,我警告你,如果你想要娶我女兒,一定等我女兒結婚後在那麼做,睡在她身邊,不然你就算三十歲,我一樣會把你從她房間裡面扔出來。”
墨司南這句話不是開玩笑,他眼底的寒氣也不是假的。
周子豪想了想:“我知道了。”
周鎮城摸了摸兒子的頭:“這樣最好。”
周子豪從地上下來,喝了一瓶奶有力氣多了,看着龍卓文:“你是卓文?”
“是,我是龍卓文。”
周子豪,說道:“我六歲了。”
“那你大。”
“你叫我子豪,我叫你卓文。”
兩個孩子認識後,周子豪問:“有吃的麼?”
“你跟我來。”
龍卓文帶着周子豪朝着樓上去,等小丫頭回來,端着一盤肉,人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