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一定要這麼做?”顧瀟怒不可遏,向晚清卻平平靜靜,她還說:“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那不如你陪着我死在這裡,也好證明你的愛,這裡是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你如果真的愛我,就陪着我在這裡死,我相信,如果是林家越,墨司南,他們之中不論是誰,都願意,那你呢?
你愛我這麼瘋狂,不如死在這裡,我們來世相見。”
“你瘋了,你徹底瘋了。”
顧瀟氣的咬着牙,向晚清看了看周圍,忽然說道:“不管是不是瘋了,我想證明一件事,到底你是愛我的,還是愛你自己的。”
顧瀟後退了一步,心裡的慌亂已經無法言說,他立刻拿出手機準備打出去,向晚清卻說:“你沒發現麼,這裡是向下來的,這地方是隔絕了任何通訊的,信號在這裡會被阻隔,你打不出去。”
顧瀟緩緩看着向晚清,向晚清走到一個地方,坐下後抱住自己的雙腿,雙眼注視着對面,那雙清幽的雙眼,漸漸平靜,孤注一擲。
顧瀟腳步踉蹌後退了一步,轉身他不甘心的走回去,消失了。
向晚清看着通道那邊,能聽見顧瀟着急的腳步聲,但她一點都不後悔。
刀子是廚房裡面拿來的,那時候墨司南沒有留意,她就放到了身上,墨司南一定相信她會拖住顧瀟,等着她回來,但是女人的心男人怎麼看得透?
顧瀟在門口叫了很多聲的門,也沒人理會他們這邊,顧瀟去而復返回來,人已經有些頹廢了。
坐到一個地方,顧瀟注視着向晚清:“現在好了,什麼都沒有了。”
向晚清沒說什麼,她心裡一直擔心着女兒。
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麼樣了。
“你怎麼那麼平靜?你真的不願意活着了?”顧瀟解開了衣服,感到有些壓力。
向晚清看了一眼密道的上面,那上面有通氣孔,是什麼地方弄進來的通氣孔她也不清楚,但第一次她進來就很清楚,這裡面有通氣孔,要不然這裡面的東西,怎麼會有氧化的?
但是她把門口的那些密碼改變了,那裡的一些設置也給改變了,不知道是不是父親一早就設想到了什麼,留了準備。
向晚清看了看抱住自己的腿,不知道這樣的改變,如果把密碼糾正過來會不會恢復到前面的設置?
向晚清一直坐在那裡發呆,目光恢復到了先前的平靜。
顧瀟說什麼向晚清也不理會,顧瀟也就不說了,但他總覺得周圍的空氣不夠用。
“這裡怎麼會這麼悶?”顧瀟問向晚清,向晚清的臉色有些紅,但她始終保持着原來的樣子。
她不想先死,她要等顧瀟死了再死。
顧瀟起身站起來:“這裡怎麼了?”
向晚清仍舊不說話,這時候誰生氣,誰死的早,她當然不希望死的早。
顧瀟看她不說話,朝着她走,停下顧瀟伸手抓她,不等抓到她說:“節省一點力氣,別再動手了,你來來回回的找出路,已經把你身體的氧氣耗費的光了,再繼續下去,死的更快。”
“那你怎麼沒事?”
“我不是沒事,我是在用平靜的態度,緩一點節省而已。”
向晚清轉身過去,對顧瀟已經沒有任何的感情了,他們之間無話可說。
都是要死的人,向晚清沒有選擇。
顧瀟有些毛躁,但他很快冷靜下來,走到一邊去坐下,靠在那裡想着什麼事情,很久他也不說話了。
向晚清漸漸有些睏倦,顧瀟起來拍了拍向晚清的臉:“別睡。”
向晚清睜開眼睛看着顧瀟,莫名的笑了一下,卻沒說話。
顧瀟眼睛有些紅:“你出去,我留在這裡。”
向晚清搖了搖頭,已經不再相信顧瀟了。
她可以相信全世界,卻不能相信顧瀟,他已經欺騙了她太多次了。
顧瀟好笑:“看來我已經失信你太多次了。”
向晚清沒有回答,靠在一邊靠着,顧瀟看了她一會,把帶來的煙點燃了一根,吸了一口煙,把煙給向晚清:“吸一口會好受點。”
向晚清沒有去吸菸,轉過臉不去看顧瀟。
顧瀟自己吸了一口,不再和向晚清說話,一根菸吸完顧瀟說:“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我也活夠了。”
向晚清沒說話,顧瀟繼續說了很多的話,說着說着,提起龍卓心。
聽顧瀟說龍卓心是個可愛的孩子,向晚清朝着那邊看去。
顧瀟也看着她,笑的像是個孩子:“你女兒很漂亮也很聰明,我沒有給她吃安眠藥,我離開的時候告訴她我來找你們,還說如果一天我不回去,就要她去找房東,我也告訴房東我出去有點事情,請他幫忙照顧我的孩子。”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麼?”向晚清已經不再相信顧瀟了。
顧瀟靠在一邊:“我也沒說要你相信我,只是人性是脆弱的,失去你我變得狂躁,見到你女兒我慢慢的開始相信,她是個天使。”
“謝謝。”
向晚清說道,讓顧瀟也不自覺的發笑。
但笑了一會顧瀟看了看周圍,已經開始冒汗了。
“清清,我們和好吧。”
顧瀟看着向晚清,向晚清卻沒有言語。
顧瀟把手給向晚清,向晚清看着他:“你害了林家越,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原諒。”
顧瀟的手滯留在半空:“爲了林家越就這麼對我?你從來沒害過人。”
“不害人,是因爲沒有被逼到極點,如果被逼到極點,殺人也是可以的。”
顧瀟說不出話,轉開臉靠在牆壁上面,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顧瀟說困了,靠在一邊靠着,漸漸閉上眼睛,向晚清去看顧瀟的時候,看見他臉色蒼白,不是那種紅了,他的額頭都是汗水,嘴脣變成了紫色,就好像是中毒了一樣,是缺氧了。
向晚清知道,顧瀟的身上有一根菸,只要把這根菸拿出來吸兩口,就能救命,但是顧瀟並沒有那麼做。
顧瀟靠在那裡,身體漸漸朝着向晚清的肩上滑過來,最後落到向晚清的肩上,頭是沉甸甸的。
向晚清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
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