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幽深眸子漆黑如墨,隔着二樓高大透明的落地窗遙望着她,男人察覺到她的視線,微微勾脣,向晚清像是被驚張的小鹿,轉身加快腳步落荒而逃。
“放下話去,向晚清是我定下的人。”別墅二樓臨窗而立的男人掛斷手機,望着漸行漸遠的獵物,眼睛裡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深笑。
打車到市第一醫院,向晚清剛進病房看到裡面站在母親昏迷的病牀前的男人,轉身退了出來。
“小小姐!”一身西裝革履的男人聽到響動看到向晚清追了出來,大步跨前擋住她去路,“您還在生先生的氣嗎?”
“我從來不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心神。”向晚清揚着下巴一臉倨傲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一僕不侍二主,顧風你在那個男人身邊呆的到是安心,回去告訴他,以後別再來打擾我和母親!”
她們母女是死是活,都與那個男人沒有半點兒關係。
“顧風原本就是老爺爲大少爺培養的人。”
顧風不卑不亢的恭敬解釋一句,看着錯身要走開的向晚清嘆了一口氣,“小小姐您如果這次不跟我回去,大少爺有的是辦法把你弄到他眼前,您這又是何必,跟大少爺對着幹最後吃虧的還是您啊,而且您母親的身體也拖不起了……”
聞言向晚清忽然停下步子,回頭冷冷地盯着顧風的眼睛,直到看的顧風感覺心虛。聽到她冷的滲人的聲音,“那個男人有什麼手段衝着我來,他敢動我母親一下我拼死也會拉着他一起下地獄!”
向晚清的聲音帶着魚死網破的恨意,說完甩開顧風的手轉身離開。
“小小姐您誤會了,大少爺沒有拿您母親威脅的意思,只是想幫你們……”
顧風的聲音飄蕩在背後的醫院走廊越來越遠。
幫她們?
當初害的向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居然說想幫她們,真是諷刺!
母親跟她一樣恨透了那個男人,她相信如果母親醒着也絕對不會讓她用那個男人的一分錢。
季風公司門前,門口安保看到自動玻璃門走出的男人恭敬的打招呼:“季總。”
“季禮臣!”
等在一邊的向晚清看到人出來直接走了上去,她從醫院出來在這裡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季禮臣提前吩咐門衛不要讓向晚清進來,沒想到她不死心竟然一直在外面等着。
“我們換個地方說。”季禮臣拖着女人手腕拉着她往路邊便道走,季氏附近有家餐廳,季禮臣帶着向晚清進了一間包廂,向晚清直接甩開男人的手,“我不是來吃飯的。”
“可我餓了,公司很忙我午餐時間只有半個小時。”季禮臣說着喊來服務生點餐,點好自己那一份後,擡頭看向對面,向晚清扭頭對服務生道:“給我一杯檸檬汁,謝謝。”
季禮臣聞言皺了皺眉頭,沒有阻攔,他們已經分手了,她喝什麼對胃好不好也已經跟他沒關係。
“現在說吧,找我到底什麼事,我不想再跟你有什麼牽扯被人看到讓佳慧誤會”
向晚清雙手手指交叉放在餐桌上,擡頭盯着男人一字一句道:“我需要五百萬,等我找到工作如數還給你。”
她要付清媽媽醫藥費後把向家的別墅買回來,只有那裡纔是她和媽媽的家。
“季氏現在資金也很緊張……”
“我不是來請求你的。”向晚清果決的打斷他的話,一雙眸子泛着犀冷的光一眨不眨盯着季禮臣,“這是你欠我的,季家能有今天的發展,沒有向家的幫扶早就在三年前破產了!”
三年前她跟季禮臣交往不久季風公司週轉資金短缺一度要宣告破產,是她請父親幫忙注資緩解季氏危機,等到季氏緩過來又如數還了回去。
幾個億的資金,足夠買下當時季氏一大半股份,最後向家卻什麼都沒要。
季禮臣自知季家能發展到如今地步離不開向晚清,但女人高人一等的姿態仍舊讓人惱火,就在他打算答應向晚清時,背後的包廂門打開。
“禮臣?”
宋佳慧看着背對着自己和向晚清同桌用餐的季禮臣,不敢置信的叫出聲。
她中午打電話給季禮臣說一起用餐,他說公司忙沒有時間,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他們。
“不好意思我忘了這間包廂已經有客人了,我帶您去隔壁吧。”服務生打開門看到裡面有人連忙出聲道歉,沒想到被宋佳慧開口拒絕,“不用了,我看他們也吃不下。”
宋佳慧轉身要走,季禮臣反應過來拉住她,“佳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什麼樣?你不是說你沒時間吃午餐嗎,我原本想你愛吃這裡的菜打包了給你送到公司,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裡陪前女友吃飯,如果你對她舊情未了可以告訴我,我絕對不會死纏着你不放的。”
宋佳慧說完甩開他的手,哭着跑出了包廂。
“佳慧!”季禮臣喊了一聲,望着宋佳慧哭着跑出去的背影,回頭惡狠狠地瞪着坐在那裡裝無辜的女人,“是你設計的,故意在公司攔住我,然後通知佳慧過來讓她誤會。”
雖然是問題男人卻說的是肯定句,明顯認定了是向晚清設計。她就呵呵了,她去找季禮臣不假,但餐廳是季禮臣選的,包廂也是他提出進的,現在什麼髒水都往他身上扣?
女人臉上明顯的嘲弄神色刺激到季禮臣,口不擇言道:“向晚清你不用跟我解釋,我現在就告訴你,想讓我幫你休想,以後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拉開包廂門離開去追宋佳慧。
向晚清一個人坐在包廂裡,臉上的輕嘲越來越明顯,她笑着看着對面桌上擺的還未動過的牛排,一模一樣的菜式,同樣的地點,可是她跟季禮臣時隔不久再來這裡身份卻天翻地覆,不再是情侶,他視她如仇。
“小姐您的檸檬水。”服務生走進來將餐盤上的檸檬水端給向晚清,卻被半路截住,下一秒整杯水潑在了向晚清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