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那蛇頭眨眼間就到了宜歌眼前。哪裡還來得及發呆,側身後退,閃身到了一棵樹後。只聽見“啪”的一聲響。蛇尾掃過,那棵一人手臂粗的榆樹被攔腰折斷。宜歌不敢遲疑,往後退。與此同時,奚容也被尾風掃過,向後退。
兩個人相似一眼。似乎是爲彼此這麼迅速的動作而吃驚。
可是此時,兩人根本沒有時間思考。那蛇發了瘋似的,衝着他們而來。兩人各自跑去牽馬。可就是再快也快不過遊動自如的蛇。宜歌險險避開了蛇,可是她的馬卻被蛇的血盆大口給吞沒了。
血腥味讓那蛇更加的瘋狂了,受了傷的馬也禁不住痛,奮力的掙扎起來。溫熱的血,濺了宜歌一身。乘着蛇正在和馬糾纏的時候。奚容騎上馬飛奔而過,朝着她伸出了手。生死交錯之際,宜歌哪裡顧得上自己一身的狼狽,接着奚容的手,輕輕一躍,坐在了馬後。
一路狂奔,身後那蟒蛇在短短時間內就甩脫了那匹馬,快速地竄了過來。身後有巨蟒在追,更悲劇的是,他們兩人的眼前出現了一隻棕熊。
奚容伸手搭弓,手上的箭隱隱欲發。那棕熊也是不好惹的,並沒有想要上前,也並沒有想要離去。兩廂觀望。可是隨後而來的巨蟒,讓兩人再沒有時間猶豫。
手中的箭離弦。棕熊受驚撲上前來。
“快,右後邊退。”宜歌厲聲叫囂。
奚容勒馬,生生將受驚的馬往後扯。身後的蟒蛇就這樣撲上前來。和那隻棕熊,面對面對上。
兩個龐然大物的交集,讓兩人再度尋得了機會,從一側,策馬離去。
跑了許久,終於遠離了方纔的那一團混亂。奚容停下馬。宜歌翻身下馬,腳佔地的瞬間,一軟。整個人跌坐了下去。
奚容低頭看着衣袍上的血跡,微微蹙眉。
片刻後,宜歌腦子漸漸清醒過來,輕聲問:“主子,這麼危險的東西在獵場裡頭,要是傷了誰,怎麼辦?一場狩獵而已,難道還生死有命?”
奚容一愣,望着她的眼神陡然間變得犀利起來。
怎麼了?宜歌被看得發怵,下意識地想到,“難道那蟒蛇不是獵場裡的?”
還沒來得及深思,之間奚容將身上的信號彈發了出去。宜歌看着那紅色的信號煙霧,臉色不善。
“主子,你是在警告他們離這裡遠一點嗎?”
奚容沉重地頷首。正在兩人躊躇之間,不遠處,方纔出現蟒蛇的地方,出現了一縷黃色的信號煙。
宜歌看着那煙霧,喉頭一緊。出事了!
奚容抓起隨身的長劍和弓箭。一邊向前走,一邊吩咐宜歌,聲音急促,“你騎馬回去,找馴獸師過來。不行的話,快去請捕蛇者來。”
宜歌不敢再猶豫,翻身上馬,策馬向山下跑去。手上的長鞭,不停地在甩,她知曉她快一分,那人的危險就少一分。當她一身血污回到山下看臺。
在看到黃色信號煙的時候,衆人已經是一臉焦急。此時此刻,聽聞出現了巨蟒,衆位大人一時間慌了神。在雲清的指揮下,軍隊和馴獸師立馬整裝待發。去找捕蛇者的人也快馬出發了。
雲嵐帶着守衛,負責厲王的安全。一切安頓好之後,宜歌被帶到了厲王面前。
宜歌早已筋疲力盡。這會子跪在厲王面前,只覺得直不起身,只好軟軟地跪着。
“你怎麼會去獵場?”這般刁難,除了大司馬還能是誰?
宜歌正擔心如何回答。一道清麗的聲音傳來。
“現在去追究這個問題,不覺得多餘嗎?”儷妃聽聞太子被蟒蛇圍困的噩耗,快步趕來。聽見大司馬這般的責問,不由得出聲責問,“大司馬是不是想着,要是沒她,沒個人來報信,太子殿下凶多吉少就遂了你的心願。”
大司馬連忙站起身,作揖道:“儷妃娘娘言重了。”
儷妃壓根就沒理會大司馬的惺惺作態,看向宜歌,徑自問道:“將在獵場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宜歌將自己怎麼進的圍場,
兩人在何處遇見蟒蛇。以至後來,看見那黃色信號煙的時候,奚容吩咐自己的事。儷妃聽後,怒呵:“大膽丫頭,不知道勸阻,讓你的主子去冒這個險。你最好祈禱你的主子沒有傷到一根毫毛,否則本宮拿你陪葬。”
“是……”宜歌磕頭後,被帶了下去。
看臺下,她看見了大司馬身後那個陰險的傢伙又來了,皮笑肉不笑地說:“姑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宜歌回了一個冷笑,淡然道:“託您吉言。”
說着就要走,那人連忙伸手。長長的尖銳的指甲劃過她手上的那串佛珠。‘嘣’的一聲,鏈子斷了,佛珠滾了一地。宜歌一愣,那人拱手說抱歉。宜歌沒理會,轉身就走了,身上都是血,她早就想着去帳篷裡換身衣服了。那人也沒再說什麼,離開了。
宜歌走了幾步,心下狐疑。剛纔那人明明是故意弄壞了她的佛珠的。那佛珠可是他送的,這會子她直接扔在地上都不撿。那個人居然也不說她。
這麼想着覺得實在是不同尋常。偷偷地回去。在地上撿了一顆佛珠回來。
三個時辰後,天色漸黑。遠處傳來一陣喧譁聲。宜歌連忙跑出門去。
她一身翠綠的衣裳,迎風飄曳,未施脂粉的臉在晚霞中,閃耀。她是個美人,毋庸置疑。只是沒有一個人會在意丫鬟是否美麗。
奚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在衆人之中,一眼就看見了她。四目相交之際,她笑了,燦若星辰。他的心沒來由得一緊。再多的緊張,在見到她如此放心的笑容之後,感覺到她的擔心之後,都消散了。他也露出了一抹讓她放心的笑。
劫後餘生!兩人默契的一笑,繼而別開了眼。
他帶回來的是被斬斷的蟒蛇屍體。他救回來的人是大司馬的兒子李濤涵。大司馬看着自己兒子瑟瑟發抖的樣子,氣得臉發青。奚容是帶着傷回來了,可是在人前硬是裝作沒事。傷在大腿,旁人伺候不便,只能叫了宜歌。宜歌既擔着貼身侍女的名義,自然要好生照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