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所見,是一片五彩空間。
這五彩空間裡沒有了泥漿,也不見邊界,沒有芬芳的香氣,也沒有沁人心脾的清爽。
有的,只是一種難得的寧靜,以及寧靜之中蘊藏着的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慘烈氣息。
這氣息儘管有些慘烈的意味,但卻顯得宏大而遙遠,彷彿來自於無盡歲月之前,滄桑得令人忍不住要落淚。
並且,在這若有若無的氣息之中,戴慮貿還感受到了一種令他頗爲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種信仰的味道,似乎這五彩光芒之中,有着萬民的信仰。
甚至,不僅僅只是萬民的信仰,似乎還有除了人族之外,別的種族的信仰。
“這五彩光芒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會有萬民信仰,不,萬族信仰呢?”戴慮貿不敢置信,環顧四周,有些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感覺錯了,“或許,這都是我的錯覺?”
他看到了齊風,但齊風卻那麼懸浮於五彩光芒空間之中,不聲不響,像是不能動彈了,可氣息卻又未絕。
可要說齊風還活着的話,似乎也有因爲牽強,因爲齊風的身體在衣服之中,看不出來受了多重的傷,但頭部都是**在外的,整個頭上都沒皮肉,頭骨露在外面,而且整個頭骨都出現瞭如同蜘蛛網似的裂紋,隨時都有可能碎掉。
這樣的情況,縱然是沒死,恐怕也差不多了吧?
“前輩?”戴慮貿壓下心底對這五彩光芒的疑惑,靠近了齊風,輕聲呼喚着,“前輩,你怎麼樣了?”
齊風沒有回話,也沒有扭頭看他。
“前輩……”戴慮貿又叫了一聲。
齊風還是沒反應,像是死了,可氣息又還沒絕。
這個狀況,到底是怎麼回事,戴慮貿目前還不清楚,但他知道,齊風暫時應該是動不了了,而且可能也沒什麼反抗能力了。
最主要的是,齊風的頭部,一看就是受到了特別重的傷,甚至有可能,已經傷及了靈魂。
一念及此,戴慮貿就開始眼神閃爍,
心裡起了些別樣的心思了。
自己的香火信仰之法,絕對是一門高深至極的法門,而眼前這個前輩,雖然可能來頭極大,但現在佔據了齊風的身軀,修爲卻還只是剛入天玄境。
那麼,是不是可以趁這個機會,試一試能不能讓這前輩也信仰自己,變成自己的信徒呢?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戴慮貿心中頓時就激動無比了。
把這麼一個強悍的人物發展爲信徒了,那自己以後可就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想到雁狂刀和焚海這個戰鬥力以後就要聽自己指揮了,戴慮貿恨不得馬上就動手了。
“齊風啊齊風,你也有今天?”戴慮貿看着眼前這半死不活的齊風,面帶微笑喃喃自語,“以後你就安安心心做我的信徒,再慢慢把雁狂刀和焚海也發展爲信徒,那我的《十八羅漢》,一定會修煉到始玄境的層次,再叫你獻上你的功法。到時候,我一統東州,也不會虧待你!”
說着這話,戴慮貿就伸出了手,將要罩向齊風的腦袋。
如果齊風一直強勢,一直沒有虛弱的機會,那戴慮貿自然不會動歪心思,也願意一心一意跟在齊風后面,等着齊風指點他的修爲。可是,現在齊風這個樣子,他內心深處的野心便膨脹了起來。
跟在別人後面求着別人指點,哪有控制了別人思想,令其臣服於自己來得爽?
同樣是要得到遠古的功法,求着別人,和命令別人給自己,哪種更舒服,這還用對比嗎?
內心的野望被釋放,會令人的理智退避,可在手快要碰到齊風頭部的時候,戴慮貿又有些遲疑。
他想到了當初獻出《十八羅漢》這本書的時候的情景,他獻出了書,齊風輕易的就把那書給收取了,而且沒有任何不適。
“這個齊風,不,這個前輩雖然現在狀態看上去很差,但是我的香火信仰之法也不是很精通,雖說當初在《十八羅漢》裡面做了點手腳,但也不知道能不能令他信仰我。”戴慮貿又開始擔心起來,“看他的樣子,似乎對《十八羅漢》這樣的香火信仰之法
也比較瞭解,而且他還說與香火信仰的傳承頗淵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現在突然對他出手,如果沒制住他,那下場肯定就會很悽慘了……”
這事兒如果沒幹成,那後果肯定是相當嚴重的。
甚至,也許在幹到一半的時候,焚海和雁狂刀會突然下來也說不定。
不管是齊風自己醒來,還是雁狂刀和焚海下來,只要他戴慮貿沒把事情幹成,那他基本上就沒命可活了。
這結果,戴慮貿不想承受。
他還不想死,他還有遠大的前程,他還要突破到始玄境,甚至是像鍾無命一樣,到達終玄境。
可是,讓齊風成爲自己的信仰者,這誘惑力又實在是太大太大了。大到他找不到理由來拒絕,找不到理由來不賭一把。
因爲,這次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如果不把握住,以後可能再也遇不到這樣的機會了。
看了看齊風,又擡頭望了望上方,戴慮貿臉上一陣陰晴不定,最終還是狠狠地下了決心。
“拼一把!”他在心中給自己打氣,“雁狂刀和焚海不知道這下面是什麼情況,現在見我下來之後又沒什麼動靜傳出去,他們肯定不敢急着下來,最起碼會在上面等一會兒。這兩個傢伙,不用擔心了,要擔心的,只是能不能收服齊風,或者齊風會不會突然醒過來……”
想着這些,戴慮貿內心漸漸堅定了:“危險處處都有,跟着齊風他們一起,恐怕就沒有一個安全的時候。既然時時都有生命危險,那也不在乎多這一次了。與收下齊風爲信仰者相比,死亡的風險,也不算什麼了,值得冒一次!畢竟,就算沒成功,只要我立即認錯,然後說進了這光幕之後,就腦子一片混亂了,說不定他們也不會殺我呢?”
這麼想着,戴慮貿只覺得心中一片舒坦,所有的一切都豁然開朗,手掌穩定地按在了齊風頭上。
“慈悲……”
道道吟唱聲在戴慮貿的身邊響起,他雙目之中盡是憐憫之色,看着齊風,語帶悲苦地說道:“皈依於我,脫離苦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