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師兄?你沒事吧?要是冷,喝點酒暖暖身子!”
黎晨不覺異常,自顧自的抓起酒壺痛飲。
嗝咯!
聲音越來也大,越來越密集,在怪嘯之聲掩映下,愈發瘮人。
“姜師......不好!”
黎晨只覺勁風撲面,口中酒來不及嚥下就地一滾。
嘭!
再看剛纔的地方,杯盤碗盞亂飛,果實盡數散碎。
“他孃的,不識好人心,好心好意請你喝酒,不想留就走,幹嘛打壞我東西?”
黎晨看的一陣心疼,雖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寶物,但從小勁霸慣了,可沒有浪費的習慣。
但遂即,他就變了顏色,忙不迭的倒退開來。
姜木石目中泛起了絲絲寒芒,毫無生機可言,口中嗝咯有聲,如傳說中殭屍鬼怪般吱吱向黎晨撲去。
“姜師兄,你再這樣,我可不客氣了!”
饒是黎晨一向膽大,也不由被他這幅模樣嚇了一跳。
除了沒有獠牙之外,青色的面龐,無神的嗜血目光,僵硬甚至的手臂,活脫脫就是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殭屍啊!
嘭嘭嘭!
此時的姜木石,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與知覺,不斷的抓向黎晨,大張的口,森白的牙齒,更是毫不留情的咬向黎晨。
其速度之快捷,就算是黎晨將遊風步施展到極致,都有時躲閃不開,不得不動用剛剛練習了八九天的《風雲腿》將之踢開,才能脫身。
這風雲腿是黎晨得自雲中鶴的絕學,玄階中級身法,乃是少見的集身法於武技於一體的一流武學。
內含僅三式腿法:碎雲踢、旋風腿、踏雲步,其中碎雲踢與旋風步是武技,踏雲步是身法。
以黎晨的悟性,八九天下來,也不過是將碎雲踢參悟到小成境罷了。
不要小看小成境,修習武技,境界分初窺、小成、大成、圓滿、化境,每一層的威力都是倍增。
嘭嘭嘭!
又是一記碎雲踢,狠狠踹在姜木石胸前,將他轟擊的倒退數步,但仍舊不依不饒的繼續撲來。
此時,黎晨也知道,姜木石所言的後悔是什麼意思了。
這分明是失去了神智!
“姜師兄,快醒來!”
黎晨一邊躲閃,一邊焦急大喊。
這種情形雖然與他走火入魔時所散的氣息不同,但卻如出一轍,必然是與之同樣危險。
長久下去,姜木石若不醒來,他又不能就此下殺手,不是自己先累死,就是姜木石被他殺死。
但......前提是他能殺的了姜木石!
沒有了知覺的姜木石,渾身堅硬如鐵,雖然沒有動用真氣,但在黎晨攻擊下,卻沒有出現絲毫受傷跡象。
給他的感覺,姜木石此時的身體強度,甚至在他的二階初期武體之上。
重要的是,之前與姜木石接觸之時,分明能夠感覺到一絲他體內的真氣波動。
雖然極淡,但黎晨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是沒想過姜木石如他一般元武雙修。
但煉體之人的氣血極盛,姜木石給人的感覺陰森無比,怎麼看都不像煉體武者。
種種矛盾的詭異情形出現在一人身上,當真是匪夷所思。
而黎晨自身就夠怪異的了,自然美覺得對方會是怪物,只是心中感嘆。
嗖嗖嗖!
兩人在十數丈方圓的崖壁上,來回騰挪,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饒是黎晨體力驚人,也不由感到了絲絲疲累。
尤其是強力運動下,帶動渾身氣血,怪嘯侵擾不斷下,心中焦躁越來越濃郁,隱隱使得黎晨心頭火起,殺意噌噌直漲。
但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這麼做,否則會讓自己後悔。
憑着堅毅的心志,黎晨硬生生壓下了殺意,看着愈發生猛的姜木石,心中發狠般的告訴自己,一定要把他止住。
想到就做,黎晨沒有再用蠻力與失去神智的姜木石抗衡,每每在躲閃不及時,都會貼近巖壁。
利用堅硬的牆壁,讓靈活上不及自己的姜木石碰撞在上,反震之力讓他崩退。
而黎晨,每每都會在這一刻躲閃拉開距離,腦海中不斷回放着踏雲步的修煉技巧。
不得不說,人只有在壓力下,才能成長,尤其是還有一個不知疼痛喂招之人在側時。
在邊躲邊磨練武技的情形下,黎晨體力仍舊在消耗,但身體上的匱乏感覺,卻是越來越慢。
終於,在三個多時辰後,黎晨的踏雲步,赫然達到了小成境,碎雲踢也有了長足進步,當然還沒有達到大成之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這也是黎晨本性聰明,悟性極佳,否則,就算不死在姜木石口下,也得活活累死。
但靠這種轉移注意力的方式,讓自己忘卻疲勞,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黎晨感到自己的退越來越沉,丹田中的純陽真氣,已然消耗殆盡。
但......姜木石仍舊沒有一絲恢復神智的跡象。
“對不住了!”
黎晨感到心底的殺意再次有了暴漲的趨勢,如此下去,不僅要殺死姜木石,自己也很可能被殺意牽引,走火入魔發狂而死。
心中動念,黎晨向斷崖移動,沒有神智的姜木石,必然會跌落斷崖。
嗚嗚嗚!
怪嘯聲不斷,兩人你來我往的勁風呼嘯間,驀然有了減弱的趨勢。
不僅如此,姜木石目中的森寒似乎也有了減弱的跡象,讓黎晨精神一震。
“難道是這怪嘯引起的?”
想及姜木石異變之時,就是那怪嘯出現開始,黎晨心底似乎明白了什麼。
呼!
崖底的灰霧驀然一頓,在此八九天以來,黎晨知道,這是怪嘯停止的一刻。
果然,姜木石陡然頓住,硬挺挺的站在那裡。
黎晨也不再動手,一夜不停的躲閃,身心疲憊到極點,哪裡還有力氣管顧其他,當即一屁股蹲坐在地。
吼!
驀然,一聲暴吼傳來,姜木石目中猛的泛起一絲血芒,迅疾如雷般向黎晨撲去。
其聲勢,赫然比之前強了數倍有餘,周身更是泛起了絲絲銀芒。
“不好!”
黎晨大驚,本能的向後滾去,卻忘了,身後就是斷崖。
骨碌碌!
雲霧翻滾,哪裡還有黎晨的半絲身影?
眼見衝過來的姜木石也要跌下斷崖,卻在僅僅半步之遙時停住,身上銀芒散去,目中恢復了清明。
“罷了!”
呆愣了一會,環顧四周,姜木石面露痛苦,狠狠抓了抓頭髮,繼而有些失神的走上雲梯,在瘮人的嘎吱吱聲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