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轟。
巨大的洞窟內忽明忽暗,碎裂聲更是不絕於耳,原本柔和的元氣流,也隨之紊亂起來。
過了許久,噪雜的混亂聲才漸漸平息。
“這也是一處寶地,可惜了。”
望着已經開始‘揮發’的靈乳池,黎晨取出幾個秘製的大甕,將靈乳一滴不落的全部盛裝好。
轟隆。
緊接着,連靈乳池周遭,數十丈方圓的巨石都整個挖了出來。
雖然看似是石頭,但因靈乳的浸泡,裡面的元氣比之極品元石都不差多少,日後若在這裡面修煉,絕對事半功倍。
沒有了靈乳池的光華,整個洞窟隨之暗淡下來,只有零零散散的星芒閃動。
噹啷。
驀地,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在背後響起。
“咦,這是龍鯉穿山甲的鱗甲。”
轉首看去,卻見魔虎爪子拍着一塊鱗片物事,黎晨瞳孔驟然收縮至針尖,失聲驚呼。
足有鍋蓋大小的鱗片,散發着淡淡的暗金色光澤,但黎晨卻分明感受到,一股恐怖的鋒銳厚重氣息撲面而來。
嗚嗚。
魔虎晃了晃腦袋,爪子輕輕拍了拍。
“你是誰,龍鯉已經隕落,這是它自爆後所留。”
黎晨能聽懂獸語,明白了魔虎的意思。
原來,那日地底一戰,他昏厥之後,以爲被殺死的高級半聖並沒有死亡。
若非適逢龍鯉自爆,堪比涅劫聖尊一擊的力量,使得本身就蘊含法則之力的鱗甲,有着超乎想象的穿透力。
以至於,直接貫穿地脈,來到這極深處,恰巧救了他一命。
而魔虎與他隨着鱗片穿透的裂縫到此,掉入靈乳池中,才恰巧撿了一條命。
那高級半聖卻是不知所蹤。
“好東西,你能找到龍鯉的老巢在哪兒嗎。”
黎晨敲了敲鱗甲,發出清脆的當當聲,傳來的反震力,竟然隱隱使得他的手指作痛,不由暗驚這鱗甲的硬度。
要知道,他的手雖然與武體同階不假,但因爲修煉煉鋒手的緣故,卻遠比其他部位要來的強悍。
哪怕沒有動用煉鋒手,尋常道器也經不住幾下。
這還是龍鯉已經死亡,若是還活着的話,以黎晨如今的實力,哪怕拼了命,恐怕也留不下分毫痕跡。
嗚嗚。
魔虎低吼一聲,徑直跑向不遠處的裂縫。
原本沒抱多少希望,僅僅是貪心作祟,隨口一問,沒成想得到了魔虎的迴應,黎晨登時大喜過望。
一路上,憑藉魔虎的超強感應,足足尋了數十枚鱗甲,這可是了不得的至寶,其內本身就蘊含着足有三轉後期的法則之力。
而且,還是土和金兩種。
當然,這種法則之力沒有多少活性,遠不如妖丹來的珍貴,但卻是煉製防禦寶物的極等煉材。
這一戰,單憑這些鱗甲,黎晨就可以賺的盆滿鉢滿。
當然,這種好東西他可沒想着出售,噬靈甲也到了提升一下品階的時候了。
將這些鱗甲融入其中,起碼不用再怕被高級半聖一擊斃命,哪怕是遇到中級半聖中的好手,也能憑藉超強防禦,放手一搏。
“小紫,確認下,有沒有人來過。”
地下不知時間,黎晨也不確定自己待了多久。
龍鯉穿山甲作爲地下皇者,實力冠絕同類不說,巢穴也是超乎尋常的隱秘。
但鐵甲軍百萬人出動,以四大將軍人老成精的睿智,不可能放過其老巢所在寶物。
若是被人捷足先登,黎晨雖然失望,但也不會如何,怕就怕遇上說不過去啊。
畢竟,無論是龍鯉身上的寶物,還是其老巢中的寶物,以軍功論,黎晨怎麼也不夠資格享用。
嗚嗚。
魔虎甩了甩小腦袋,繼續前頭帶路。
雖然不是地下兇獸,但它尋寶的本能卻不差,而且竟然給黎晨有種熟門熟路的感覺,似乎隱隱知道龍鯉巢穴所在一般。
再次詢問後,果然得到了明確答覆。
原來,作爲方圓百萬裡內的皇者,高級兇獸都來參拜過這位存在,而作爲特殊兇獸的紫瞳魔虎,更是有幸進入過地下巢穴。
龍鯉的巢穴入口無數,但上面卻沒有入口,全部都在地下,而且千絲萬縷,根本找不到頭緒。
紫瞳魔虎當年也是耍了點小聰明,確切的說,是對這處極品元晶礦脈起了貪心,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佔據這塊寶地才留下了一點自己的痕跡。
雖然實力不如龍鯉,但論幻化隱藏之道,卻是遠在其上,自然沒有被發現。
沒成想,竟然在這個時候起了作用。
“對了,以龍鯉的實力,不可能不知道靈乳池所在,怎麼不把巢穴安在那裡。”
黎晨問道。
嗚嗚。
魔虎看了他一眼,紫色瞳孔中隱隱透出一抹嘲笑。
“沒想到,你們兇獸也懂得竭澤而漁不可行的道理。”
黎晨感慨萬千。
原來,他的猜測是沒錯,龍鯉絕對知道靈乳池的所在,但卻不會來此地修煉。
只因爲元晶礦脈,本就是地脈自成陣勢,凝聚天地元氣所聚,而靈乳池便是此地陣眼所在。
在這裡修煉固然好了,但因是天地形成,地脈卻極爲脆弱,一旦早已穩定的元氣匯聚規律被打破,這處寶地也就毀了。
換言之,哪怕不取走靈乳池和滿洞元晶,千百年後,這處元晶礦脈也會自行蛻化,不再出產元晶。
但在兇星發現元晶礦脈後,鐵甲軍可不管這些,胡亂挖掘一通,破壞殆盡後,便尋找另一處所在。
所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鐵甲軍六百年招兵一次,數千年基本都會換一茬,誰還管這些。
相比普通生命星辰閃的勢力,鎮守的元晶礦脈,根據大小,每年出產的數額,都有一定限制,這才能經久不息。
細水長流的問題誰都明白,鐵甲軍也有明令規定,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寶物在前,誰不是想着先把自個兒腰包填滿。
所以,這種破壞元晶礦脈的事情,也就成了不成文的潛規則了。
“呵呵。”
想到自己一直以來也是如此做,黎晨不由苦笑一聲。
事實上,誰能面對重寶不動心呢。
更何況,即便他不做,後面來的人,遲早會把這兒挖空。
本着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自己的想法,黎晨很快便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