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二人在塵鳴洞內休眠了一年多.靠着汲取天靈地氣.加上帝君指尖的一滴鮮血作引.雖然損失了三分之一的能量.命終是保住了.他們清醒後回到神廟.聽智者詳細講敘了這三年宮中發生的事.獲悉了主母半月前離奇失蹤.兩人皆扼腕長嘆.不勝唏噓感概.
守者撫額低嘆:“上古流傳.鳳冠所賜.必爲佳偶.爲何到第一百世卻生此鉅變.昔日帝君不聽我們勸告.執意在大婚次日離宮前往金陵遺址.我二人本以爲三五日便可回宮.那料到竟會被那金陵妖婦羈絆了兩年有多.”
主母在那段時間裡.一定是在宮內的某個角落發現了什麼.從而找到了那條神秘古道.
智者一臉悲慼.望着天乾宮的方向道:“帝君心中傷痛.這段時間自閉於天乾宮內.無論我在外面怎樣求懇.他都不回一句.這如何是好.”
護者拳頭緊握.厲聲道:“絕無可能的事.要知道賜婚鳳冠中揉合了聖祖的肋骨.必須由聖祖遺留下來的血脈纔可揭開.既然帝君尚未與主母相合.主母怎能獨自跨過宮外那道延綿數萬裡的煙霞.”
智者擡腳踢了踢他.低聲道:“老糊塗.你還沒醒過來啊.主母是從另外的路徑離開天宮的.”
三老面面相覷.嘴裡都在念叨着:“另外的路徑.”
智者道:“主母確實已不在宮中.那晚帝君和主母現身在西望山的幽澗內.鳳冠化爲綵鳳迴歸神廟.我心裡還歡喜着.誰知跑上西望山一看.咳咳.主母當時昏闕在帝君懷內.帝君不知爲何.把幽澗內的上古遺蹟生死門一腳毀去了.後來過了幾天.主母就失蹤了.”
護者扶着神廟中的紫玉大柱.目光閃爍不定.他忽而回頭望着智者:“主母平日裡常去的地方是哪裡.”
智者苦笑一聲:“主母性子嫺靜.多是待在琴瑟宮內.”
護者沉思良久.吶吶而語:“琴瑟宮.我以前伺候老帝君時.記得老帝君曾和我講起一段典故.琴瑟宮是由聖祖伉儷親手設計的.可不知爲何塵封了將近七十世.後來第七十代的鳴洓帝君覺得偌大一處宮闈空置着可惜了.便將此宮重新開啓.入內一探.發現裡面結構奇巧.實爲天宮中不可多見的瑰寶.於是親自到聖祖墳前焚香祝禱三年.告罪後將此宮賜給了當時的主母居住.爾後便慢慢成爲帝后的寢宮了.”
守者和智者相對沉吟.智者搖搖頭:“此事離奇了.按常理.主母絕不可能離開天宮.可事實上主母是離開了.宮中最隱秘的地方.我們一直以爲是天乾宮和神廟.哎.可能我們一直忽略了琴瑟宮.”
護者用力一拍玉柱:“琴瑟宮.此宮修建於上古時期.建成後一直塵封棄置.其中定有玄機.主母長居在內.忽然失蹤肯定與琴瑟宮有關.”
今天帝君終於現身.雖然形容枯槁.但看他行事依舊和昔日一樣有條不紊.三老暗地鬆了口氣.待帝君參拜完聖祖後.便即上前將昨晚的討論結果細細道出.天帝不置可否地聽着三老的推測.閉目不語.
是夜.天帝獨自一人靜坐在琴瑟宮內的暖玉牀上.精緻綿軟的被褥上還殘留着媚兒淡淡的體香.這香氣一直索繞在他心間多年.只是自己愚鈍覺察不到香氣的主人.原來一早已經來到身邊.
他滿腹悵然地在宮內走動着.訝然發現琴瑟宮的結構佈局上和洞天福地不遑多讓.來回兜轉幾圈後.心生凜然.琴瑟宮自第七十代起.欽定爲帝后的寢宮.那之前的漫長歲月.爲何被塵封起來.
看宮內的架構.修建之初應是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揉合了聖祖時期的巔峰智慧才建成.既然如此.聖祖爲何將它塵封起來.這其中是否隱藏着一些不爲後世所道的隱秘在內.
這琴瑟宮他甚少進入.想到這裡.天帝低低嘆了一口氣.他七歲之前居於繞雲殿內.琴瑟宮來過的次數雖也不少.但多是逗留片刻便既告退.年滿七歲後.按照古規隨父皇遷居天乾宮內的洞天福地.進行皇族繼承人的特殊訓練.每月只能在月圓之日纔可與母親相見.根本沒有機會和時間來遊覽這處宮闈.
母后因心碎亡故後.父皇不欲睹物思人.將琴瑟宮固封.直到自己大婚前夕.纔將重新啓封.他站在宮內的玲瓏小橋上.望着橋下泊泊流動的溪流.我是來遲了.這裡風光旖旎.原本就是我倆的溫柔夢鄉.惜我固執.連擡腳入內的念頭都是勉強的.讓你孤寂的心在這優雅的仙境中生出隔膜.白白浪費了過往那些美好的歲月.
我不在宮中的時候.她多是遁跡在琴瑟宮內.那條萬年不開的秘道.會否真的藏匿在這裡面.
天宮中最原始的建築.當爲天乾宮下面的洞天福地.其次爲神廟.而這琴瑟宮.建於聖祖時期.爲何建好後.聖祖決絕地將此宮固封.歷時數十萬年才被後世所用.
天帝眼眸迸射出奇異的光芒.對了.這秘道.如果真的存在.那隻會存於一個地方.就在這琴瑟宮內.
媚兒曾經偷偷進入過洞天福地內.她是怎樣進去的.莫非也是經過這條秘道在下面進去.只有在洞天福地的下面進入.才能避開九龍的兇狠狙殺.天帝長長噓了口氣.秘道匿於琴瑟宮內.我就是將它夷爲平地.也要把這條秘道找出來.
他在琴瑟宮內折騰了大半夜.將裡面的每一寸空間反覆推敲.仍是一無所獲.至破曉時分終覺疲累不堪.遂靠在暖玉牀上稍作休憩.迷迷糊糊中聽得清脆的鳥鳴聲.心中猛一激靈.睜開血絲纏結的雙眸.看見一隻紅粉相間的尖嘴報音鳥立於牀頭.
鳥兒見他醒來.發出一聲高昂的啼叫聲後便要飛回緞畫中.天帝心中一動.一手將它吸入掌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