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何時說過認輸?”餘音未落,九音緩緩轉頭,面紗之上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驀然擡起,朝着鳳傾雲看過去。
好可怕的眼神。
哪怕是她前世,都未曾見過這麼死寂地令靈魂都發顫的眼神。
回過神來的鳳傾雲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聲,挺直了胸脯,氣勢全開,正準備接下九音的話,然而......
卻被九音那不緊不慢的語氣,那突如其來的詩句,給震地腦子都短路了片刻。
“爾等英雄池趁千里,攜槍衝鋒千軍萬馬,保家衛國,身死沙場。
留有書生恐天不亂,領萬鬥米參本豪傑,百無一用,貪髒妄法。
爲明君者。
即不知天下明間之疾苦,亦不解萬千大衆之憂愁。
爲紅顏,衝冠一怒。
爲紅顏,弒殺一族。
坐擁萬人之上,低看腳下護國白骨,享天人之福,爲私利,良心可痛?”
如若說鳳傾雲的詩是在預料之中。
那麼九音這輕描淡寫的語氣,不急不絮的字意就如同劈天的驚雷那般,震地宮殿之內鴉雀無聲,就連南越塵那波瀾不驚的容顏都露出震驚的神色。
爲明君者......
卻爲了紅顏,爲了私利去弒殺一族,良心可對地起護國的皚皚白骨?
還有什麼?
是比這句話更來的震憾?!
在場的任何人都心知肚名,九音這開口的字意,可不就是在諷刺他們嗎?
尤其是最後的一段,聽地東華皇帝的臉色極爲難堪,在場衆臣們的臉都被打地啪啪響,無地自容,臉上皆是羞愧與惱怒。
當年。
東華皇帝爲了鳳傾雲,連勘察都未曾有過,便直接下令,慕家被滿門抄斬。
而這詩句,就如同響亮的耳光,毫不客氣地抽在東華皇帝的臉上,當着衆臣的面,將他做的那些難堪事擺在了明面上。
“這.....”西涼太子的摺扇都掉在了地面上。
他擡頭,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地那抹白影。
不是說……東華的戰王妃鳳傾雲一出現,世間便無人能及嗎?可如果真的無人能及,那麼這個白衣女子又是什麼?
那個人。
哪怕是面對這麼多複雜的目光。都泰然自若,眼底都掀不起絲毫的情緒,沒有自大,沒有嬌傲,平淡,平淡到讓人都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情緒?
“你覺得還用比嗎?”
九音微側着臉,宮殿的光線灑在她的臉上,映亮了她側顏的弧線,莫名讓人感覺冷,很冷。
隨着九音話落。
衆臣看着九音的目光都變了,尤其是身處於戰場的官將,從最開始的鄙夷與看低,到了現在,竟也產生了幾絲敬佩。
九音面不改色地感受着,又有幾縷信仰力匯入朱紗痣內。
而面紗之下那張平凡的容顏,在信仰力匯入九音的體內之悸,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五官變地更加精緻了幾分。
“你確定這首詩真的是你擬作的——”鳳傾雲緊蹙着眉頭,看着九音的眼底衝滿了殺氣。
同時。
鳳傾雲的心裡也鬆了一口氣,這首詩她在現代並沒有聽過,也就證明了,這個世界果然是隻有她一個外來者,這個白衣女子並不是現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