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爲自己順從九音，是因爲她的實力，他以爲十二界順從九音，是迫於壓力。
不是的！
真的不是的。
她這個人全身上下帶着劇毒，不管她對你有多麼差勁、多麼冷血、多麼殘忍，可在她需要或者有危險的時候，你就跟個瘋子一樣，拼了命地想替她擋住危害。
傅老穿着練功的灰色長衫，隔着幾十米的距離，他真真切切地朝九音開口：“殿下。”
“世界聯合中心的異能隊員讓我轉告殿下。”
“您是聯合中心的創始者，是萬千世界的殿下，十二界的王，守護的命。你帶給我與他們的，並不是任務，是運籌帷幄後深入靈魂的崇拜。”
“是走一步，百步內盡在掌控的敬畏，是信仰！”
“傅道誠，與世界聯合中心八十一位異能隊員，以及聯合中心衆高層領導，靜候王歸！”
靜候王歸！
多麼鏗鏘有力的語氣，短短一句，令四周的空氣都回攏起來。
明明只有傅老一個人在說話。
可偏偏，耳邊好像匯聚了數道同樣的聲音，一樣崇拜與敬仰的眼神，以最臣服與尊敬的姿態，朝着她跪拜。
九音一片純色的衣袂輕飄揚着，血紅色的絲帶將秀髮綁於腦後，眉目如畫，凡塵不及的美。
九音沒有正面回答傅老的話，眉心的硃砂痣泛着灼灼光華，不似以往一樣殷紅奪目，變得有些淡粉色......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不見。
她沒有任何牽掛地轉身，尊貴萬千的背影......
天空浮現出若大的黑洞，泛着腥紅的閃電霹靂啪啦地響着，在這個暗紅色的地方，她身着一襲聖雪白衣，閒庭漫步般地朝上古棋局之地而去。
黑暗下。
傅老能聽到一道聲音，是九音說的，那是世間任何人都學不來的睥睨語氣：“事情未曾發生到最後，便不要輕易否定一件事情的好壞。”
“好能成壞，壞能成好。”
“你應當信本殿，如他們信本殿一樣。”
三句話從九音消失的方向直隙擊來，一字不差地擊在傅老的耳裡，他身體一愣，猛地擡起頭來想朝着九音看過去，只撲捉到了九音消失的一片衣角。
他應該信她。
如同四大守護信她一樣的信她。
“信，我信。”傅老望着九音消失的方向，眼裡浮現出一絲釋然。
可突然有那麼一瞬間。
傅老腦海裡莫名升起一個詭異的想法：有些人不適合生存，只適合存在。有那麼一種人不適合存活於世間，只適合成爲世間存活的信仰。
她就是這樣的人。
沒必要生存，只適合存在！
不！
不可能。
是他想多了。
等九音徹底地離開十二界之後，傅老便回到房間內，那張白紙被他擺到桌面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空白無一物紙面，什麼都沒有，乾乾淨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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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棋局之地。
暮白腳下全是白骨皚皚，鼻內都是濃烈的血腥味。只要稍微將目光往底下一看，就可以看到血染三尺地面的一幕。
鮮血匯聚萬河，涌入進橋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