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爺看向自己的這位朋友:“老範,楊老闆說得可準?”
範老闆突然朝着楊硯卿撲下去,哪裡還顧着上自己的身份:“大師,我要是一意孤行,會有什麼後果?”
“聲敗名裂,家破人亡。”楊硯卿說道:“能生成驛馬骨的人不多,希望範老闆可以好好珍惜,千萬不要衝動行事。”
範老闆如醍醐灌頂,他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差點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孔老爺,要不是你提起楊老闆,我今天前來一試,我就要毀在自己手上了。”
“老範啊,你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孔老爺說道:“這一驚一乍地,我年紀大可要受不了了。”
“我……後院起火,我原本想痛下殺手,現在聽了楊老闆的話,是徹底要打消這個念頭了,大不了日子不過了,前程更重要啊。”範老闆掏出一把鈔票來,硬要塞在楊硯卿手裡:“楊老闆,小小意思,小小意思!”
楊硯卿輕巧地避開:“舉手之勞,範老闆不必放在心上。”
“聽楊老闆的吧。”孔老爺又說道:“老範,你現在回家清醒一下,我還有事和楊老闆談,我讓老方送你。”
範老闆十分識趣地離開,孔令錚馬上進來:“運氣不錯,又過關了。”
“這不是運氣兩個字可以解釋的。”楊硯卿說道:“孔老爺急於送走範老闆,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講?”
“最近的事情我都聽令錚講了,這個魏士傑狡猾得很啊,倒是楊老闆手上有一本《氣運錄》真是讓人喜出望外。”孔老爺說道:“到時候還希望楊老闆可以借我們一用。”
“這個自然沒有問題。”楊硯卿的話音剛落,外面傳來“砰”地一聲,孔令錚立刻推門出去,看到白瑤端着托盤站在那裡,地上是打破的茶杯,茶水灑了一地,她手腳縮在一起,可憐兮兮地看向孔令錚:“對不起,大少爺,這是準備給老爺的參茶,都怪我手腳不利索。”
楊硯卿走出來,意味深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孔老爺大踏步向前:“這種活讓下人來做就可以了,你不用親自來。”
“親自端給老爺不是更好嗎?”白瑤看着孔令錚,見他的面色依然緊繃:“下次也會給少爺準備的。”
“我不需要,不用費心了。”孔令錚說道:“我們到我房間裡說話。”
楊硯卿被孔令錚拉走,心裡也猜到這個女人是什麼人了,進去孔令錚的書房後,孔令錚沒好氣地說道:“讓你看笑話了。”
“我不覺得有什麼。”楊硯卿突然問道:“你們家有養鴿子嗎?”
“沒有,我父親不喜歡鴿子。”孔令錚說道:“你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看到門口有隻鴿子停着。”楊硯卿說道:“鴿子喜歡羣體活動,但那裡只有一隻而已,不覺得奇怪嗎?”
“鴿子……”孔令錚突然想到許久以前他與方副官也曾經在家門口看到過一隻鴿子:“楊老闆是在懷疑什麼嗎?”
“不,只是好奇而已。”楊硯卿說道。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方副官的聲音:“少爺,戴局長的人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看來那羣東瀛浪人有下落了,兩人立刻出門去,果然,那羣東瀛浪人回到十里洋場後先是四處遊蕩,晚上就在百樂門尋歡作樂,今天才回到住處,他們的住處是法租界的一棟小洋樓。
孔令錚一聲令下:“通知下去,檢查傢伙,今天晚上行動。”
“少爺,洪門的人也會一起行動。”方副官說道:“今天晚上終於可以泄泄火了!”
夜一深,兩撥人馬悄然進入了法租界,事先早有約定,大家在離那棟小洋樓一街之隔的地方碰頭,洪門果然是由謝七帶頭,孔令錚則帶着自己的人馬,楊硯卿並沒有來,謝七說道:“我們的人早就守在周圍,他們沒有外出,集體都在。”
來到小洋樓的後牆便聽到二樓傳出一陣音樂聲,這是東瀛特有的三味線演奏的樂曲,與這樂曲一起的是那些東瀛浪人唱的曲兒,異鄉的曲調充斥在華夏的土地上是那麼地突兀,謝七被一個兄弟一託,身子便輕巧地越到圍牆上,剛剛穩住身子就看到一隻狼狗!
謝七幾乎沒有考慮,就直接躍到地上,身子落地的同時打了一個滾,恰好到了狼狗後面,順勢就勒住了這隻狼狗的脖子,正要開口的狼狗只能發出一聲低嚎,謝七單手控制住狗的脖子,另一隻手掏出一隻匕首,飛速地劃過狗脖子上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