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躺在方副官的腿上,雙目緊閉,謝七迅速地來到洪三身邊,看到她的左肩上被粗略地包紮了傷口,血依然從裡面滲出來,方副官的手正按在洪三的傷口處,一幅無可奈何的模樣:“她中槍了,是那羣東瀛浪人乾的,不知道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多餘的話不用講了。”孔令錚說道:“現在要馬上送她去醫院。”
“最近的小鎮也需要一個小時。”楊硯卿說道:“事不宜遲,現在就送她過去。”
謝七伸手撫着洪三的臉:“三姐,你一定要撐住,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方副官欲哭無淚,他站起來,然後抱起昏迷不醒的洪三,楊硯卿率先步出山洞,謝七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他的影子,她正疑惑的時候,楊硯卿手裡拿着一束紫色的植物出來,葉片呈卵狀長橢圓形,紫色的小圓珠一簇簇地掛在上面:“這是什麼?”
“紫珠,有止血的功效。”楊硯卿說道:“她現在還在流血,一個小時太漫長了,我們必須想辦法,把葉子扯下來揉搓後敷在她的傷口上,多少會有點效。”
謝七接過紫珠,按楊硯卿說的辦法辦,當清涼的感覺襲去,洪三的睫毛抽動了一下,謝七興奮道:“三姐,你醒了嗎?”
洪三卻沒有醒,方副官將她背在背上:“儘快去找車子。”
他們回到盜洞那裡,齊石等人已經將一多半的箱子搬到地面,見到他們回來,齊石埋怨道:“你們怎麼纔回來……她怎麼了?”
“我們先送她去找大夫。”楊硯卿說道。
方副官背上的洪三毫無精神,齊石突然鼻子一酸,他想到了曼麗,她臨死前那個無力的眼神重新浮上心頭,手背上好像還殘留她滾燙淚水的餘溫,滿是鮮血的花瓣散落一地……齊石輕咳一聲:“我也去。”
陳阿七拱手道:“你們先走,這裡儘管交給我們,處理好以後我會去找你的,楊老闆。”
六人迅速離開,看到陳阿七那兩輛被打癟輪胎的汽車,齊石莫名地擔心起來,加快腳步跑到他們的汽車旁邊,幸好,停得比較遠,也沒有被人動手腳,齊石跳上駕駛位,準備就緒之後,迅速地離開這裡。
這時候,方副官纔有精神講訴發生的一切:“那些人是我們往雲城去時,在火車上撞到的東瀛浪人。”
齊石的身子一抖:“啥?”
楊硯卿盯着齊石的側臉:“怎麼,是老相識?”
齊石的神情恍惚起來,方副官說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洪三小姐也不會成這幅樣子,要不你在火車上說要教訓一下東瀛人,給他們下巴豆粉,也不會得罪這羣人了。”
原來是來尋仇的,齊石不敢看楊硯卿,只有埋頭開車,他心虛,但依然死鴨子嘴硬:“不就是下了一點巴豆粉嘛,用得着千里追殺,這羣浪人也太誇張了,還有,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身份的?”
“天知道啊,我和洪三正望風的時候聽到草叢裡有動靜,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們就開槍了,多虧他們的槍法不怎麼樣,頭兩槍都打在我們腳前面。”方副官掏出自己的槍,裡面已經沒有子彈:“他們是殺紅眼了,一看就是要我和洪三的性命,我們當下就跑,進了林子以後,洪三突然摔到地上,我才發現……她被打中了肩膀。”
想到林子裡的血跡,謝七心如刀割,又聽到方副官說道:“我們到了水渠以後是打算越過水渠走的,不過洪三說這樣那羣浪人還是會跟過去,我們要反其道而行之,所以才選擇了另外的方向,她還說要留下給你的記號,你一定看得懂,她說得沒錯,謝七小姐你看懂了。”
謝七的眼角紅了,那個記號……自己加入洪門以後的第一次任務就是和洪三一起執行,在那次行動中,她和三姐約定了這樣的記號,所以,她才能一眼看明白。
那羣東瀛浪人終於被迷惑了,他們被洪三和方副官刻意留下的水漬給迷惑了,越過水渠往前追,洪三緊捂着傷口,努力地讓血不落到地上暴露他們的行跡,好不容易找到落腳的地方,洪三因爲失血而昏迷……
齊石突然懊惱起來:“沒道理啊,只是火車上整了他們一把,用得着追殺嘛,那羣東瀛人真是無法無天了,這還是我華夏人的地盤啊,讓我見到他們,我一定要好好整治他們!”
楊硯卿瞪了一眼齊石,齊石感覺到了,終於吐出一口氣:“對不起,這事的確是我惹的禍,當初要不是我提議整整他們,洪三就不會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