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齊欣纔想起來文件袋的事,不過她還是沒有意識到這是鄭北的惡作劇,還一本正經地提醒道:“我的銜可沒你高,別到時候又擠兌我,說什麼勉強夠資格纔跟我透露的啊?”
鄭北哭笑不得,邊拆文件袋邊說道:“這回你可說錯了,現在這事兒除了你之外,還真沒人有資格!”
“鄭北,你能不能正經點?”齊欣似乎沒了耐性,說教起鄭北來,“你堂堂一個解放軍上校用得着拍我這個兩毛二的中校的馬屁嗎?你拉的下面子,我還怕折壽呢!”
“好好,不跟你賣關子!”鄭北站起身來,繞過辦公桌來到齊欣面前說道。
齊欣冷哼一聲,靠着辦公桌看着鄭北。
鄭北一寸一寸地,慢吞吞地拿出文件袋裡的東西來,這又吊足了齊欣的胃口,假裝看了看紙上的內容,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齊欣,對不起,希望你不要生氣!”
“我不生氣!”齊欣搖了搖頭說道,“上面都寫了什麼啊?”
“記住了啊!你自己說的不生氣的!”鄭北重複了一遍齊欣的話,並把手上的紙遞了過去。
齊欣並沒有馬上去接,而是看着鄭北的眼睛,覺得沒有什麼異常才接過來,低頭一看,臉色頓時大變。
“鄭北!”齊欣的嗓門頓時提高了八度,“你耍我!”
“哎哎!是你說的不生氣的啊!可不能食言喲!”鄭北捂着耳朵,提醒道。
這句提醒果然奏效,齊欣沒有再咆哮,也收起了滿臉怒容,轉而笑得一臉燦爛。可在鄭北看來卻是滿滿的陰謀。
“生氣?誰說我生氣了?”齊欣笑道,“我生氣了嗎?你說?”
“沒沒,沒!”鄭北搖搖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哦!沒生氣!”齊欣點點頭,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就說嘛!作爲軍人,怎麼可能會說話不算話!”
“就是就是!”鄭北連連點頭。
齊欣話鋒一轉,隨手拿起空的文件袋說道:“我這人沒什麼特長,就是有一點,特愛乾淨,特愛整齊劃一,這些隨意散落的紙張太礙事兒了,得處理了才行!”
說着就要往垃圾桶裡扔,嚇得鄭北趕緊衝上去阻攔,說道:“齊欣,你這是幹什麼,我好不容易纔拿到的報告,你不珍惜也就算了,用不着往垃圾桶裡丟吧?”
“誰讓你在我面前裝病來的?”齊欣反問道,“要不是這份報告上面有團部和師部的印章,我甚至懷疑這份報告的真實性,鄭北,你必須給我把這件事解釋清楚!”
“我……”鄭北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先把報告搶過來保護起來,免得在齊欣手裡釀成不可挽回的悲劇。
齊欣按着額頭吐了口濁氣,轉身坐到位子上擺出一副領導的架勢看着。好半天才聽見鄭北說道:“還不是因爲你!”
聽了這話,齊欣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心裡一陣委屈,明明是自己被玩得團團轉,這下倒好,鄭北反而怪她了。不等她說話,鄭北就連珠炮似的發話道:“要不是怕你面子上過意不去,我會眼巴巴地等着你簽字嗎?要不是你拖着報告一直不簽字,我能在領導面前那麼被動嗎?先前我就已經跟你表明了我的想法,你說你磨磨嘰嘰地幹什麼!”
“我……”這回輪到齊欣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鄭北不依不饒起來,把報告遞到齊欣面前說道,“你不是要把它扔了嗎?給,扔吧!”
“我,要扔也是你扔,你拿來的!”齊欣沒好氣地說道。
鄭北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笑意,說道:“扔就扔,誰怕誰啊?剛纔團長還在問我啥時候發糖呢,這撿日不如撞日,扔了正好重新打報告,結婚報告!”
“喂!”齊欣立刻從位子上跳了起來喊道,“你這人怎麼無賴?明明是你錯了還這麼理直氣壯!認個錯就那麼難嗎?”
“要認錯我也得知道是給誰認錯吧?”鄭北立刻反問道。
“這辦公室裡除了你我還能有別人嗎?”齊欣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就這事,我只給家屬認錯,別人門都沒有!你選一樣吧!”鄭北也不甘示弱,湊到齊欣耳邊大聲說道,幾乎要把她的耳朵震出幻音來。
“你給家屬道歉關別人什麼事啊?”齊欣揉着發疼的耳朵說道。
話音剛落,鄭北立刻把語調調回了正常狀態,認真地說道:“對不起,我錯了!”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齊欣不適應,冷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想着自己說過的話,吹了吹額前的碎髮笑道:“家屬,知道錯了?”
“恩恩!”鄭北老實地點點頭。
“那你告訴我,哪裡錯了?”齊欣又問。
“這個,那個,我……”鄭北完全沒想到齊欣會這麼問,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齊欣兩手一拍,邊揉着雙手邊說道:“還是讓我來提醒一下你吧,家屬!”
手指關節發出的聲響傳入鄭北的耳朵,他的心裡涌上不好的預感,頓時臉色大變,連忙起身想要逃離。吃了那麼多虧,齊欣可沒打算輕易放過,第一時間擋住了鄭北的去路,接下來可想而知了。
來往齊欣辦公室外面過道的同事都聽到了裡面傳出來的疑似殺豬般的慘叫聲,聽這些時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望了一眼對面大隊長的辦公室,暗暗從心底裡否認自己的猜測,肯定不是他!怎麼可能是他!一時間,過道里的同事們都點頭又搖頭,然後又用眼神示意趕緊離開,生怕被殃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