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子站起來懊惱地對龍叔說:“師傅,這裡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更別提有什麼車了,我們來得時候您還記得,好像出租車司機都不知道甚個什麼古泉山莊。
龍叔眉頭微皺,他突然回過頭來,語氣有些凝重:“騰子,你不說我還真忽略了這點,當時我們下了火車然後出了站臺,問了不下十個司機,他們壓根就不知道有什麼古泉山莊,後來……對了,後來從前邊開過來一輛出租車,他卻主動問我們是不是到大峰山的古泉山莊,當時我們慌忙點頭稱是,現在想來,這裡邊有蹊蹺啊。”
煙右霖走過來:“有什麼蹊蹺?”
龍叔看看四周,黑壓壓的大山令人感到有些窒息,偶爾飛過一兩隻不知名的鳥兒,瞬間又恢復了平靜,龍叔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說道:“煙總,今天要到古泉山莊吃飯,事先誰知道?”
煙右霖的眉毛一皺:“爲了給大家一個驚喜,所以誰也沒告訴,只有我和安總知道,不過,你們在北京,所以電話裡就講過了。所以……提前知道要到古泉山莊的應該是您、胡騰、安詳和我,其他人都不知道。”
龍叔點點頭:“我感到蹊蹺的是火車站的出租車司機,怎麼會這麼巧,我們想到古泉山莊,正愁找不到地方的時候,他卻突然冒出來,並且準確無誤的將我們拉到大峰山。” 胡騰也忙不迭失地點點頭:“師傅,您這一說我也感覺不太對勁,在車上,我們問過有關大峰山的一些情況,可那個司機自始至終都不說一句話,像咱北京的出租車司機,哪個不能侃一會啊,這樣沉默寡言的司機還真是少見。”
“嗯,騰子說得有道理,司機自始至終都沒有講過一句話,這是有些奇怪,到了古泉山莊之後,放下我們他就離去了。[wzdff貼手打團]我想,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名司機應該是早就安排好的,而他的目的,就是等我們到火車站後拉我們來到這裡,從而一網打盡。”
煙右霖更加納悶:“這,這怎麼可能啊,誰會這麼歹毒,要殺死這麼多人,再說了,是誰將行蹤透漏出去的,他們怎麼會知道你們在這個時間來到沙市火車站。”
“這就是令人感到疑惑的地方,是誰呢……對了煙總,最近您得罪過什麼人沒有?”
煙右霖搖搖頭,龍叔的眸子一閃:“您是不是有求於我?”
煙右霖驚呼:“您怎麼知道?”
龍叔笑笑:“費這麼大週摺,輾轉劉局請我過來,不會只是認識一下這麼簡單,也許煙總還有別的事情,這是我的猜測。”
煙右霖有些尷尬,搓搓手,這才擡頭:“實在對不起,本來想請您幫個忙,可是,卻出了這樣的事情差點連命都丟了,真是對不起。”煙右霖隨即又說道:“不過還真的謝謝您,如果您不過來,我們的命可都不在了。”
龍叔盯着煙右霖的眼睛:“什麼忙?”
煙右霖環顧四周看看,壓低了聲音:“龍叔,現在人太多,等回到沙市後,我詳細給您說。”
龍叔也不爲難他,走到宋廉身旁,扒開他的眼睛看看,然後輕嘆口氣,大家忙問怎麼了,龍叔沉吟片刻:“宋臺長必須要儘快送到醫院,否則有性命之憂。”
“啊”
這可怎麼辦,大家頓時着急起來,周圍死一樣的寂靜,車子是不會有了,不能在這裡傻等了,必要要趕緊離開。想到這裡,龍叔招呼大家打起精神,繼續向前趕路。
大家向四周看去,夜色越來越深沉,身體似乎被冰凍起來越來越冷,徹骨的寒意使得大家直打哆嗦。[wzdff貼手打團]大峰山上,有幾隻貓頭鷹在山腰盤旋,劃過幾道暗影之後,發出了輕微的聲音,隨即,卻又是死一樣的沉寂。
現在大家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好像被抽乾的感覺,怎麼都走不動了。正在絕望的時候,遠處聽到了“突突”的聲音,猶如被灌了興奮劑,所有人一躍而起,一下涌到馬路中間,等待着……
果然是車子的燈光,隱隱約約在叢林中閃爍,大家頓時來了精神,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等車子近了,才發現是輛拖拉機。
看到前邊有人擋在路中間,那名司機好像受到了驚嚇,隨着一陣刺耳的緊急剎車聲,拖拉機“吱呀”着停在了道路中間。藉着車燈,能看到那人的面貌,應該三十多歲,穿着一件深藍色外套,皮膚黝黑,不過此時,他卻緊張的握住方向盤,腿打着哆嗦。
大家還沒開口,那名司機卻帶着哭腔說道:“各位大爺,我沒錢,真沒錢,你們就放過我……”
得,把這幫人當成劫道的了,汪寧大笑着跑過去,用力捅了那人一拳:“嘿,哥們,你把我們當土匪拉?”
司機看了看大夥,其中幾個男人還光着臂膀,所有人的臉上橫一道,豎一道的,衣服也是破敗不堪,不過臉上卻都露着喜色,沒有劫匪的那種橫眉冷對,司機慌忙鬆了一口氣,他看着汪寧:“那……那你們深更半夜站在馬路中間做什麼?”
“你先別問這麼多,你拉我們出這座山。”
那人頓時明白過來,他撇撇嘴:“感情你們是搭順風車的啊。”
“對對,搭順風車,快帶我們走。”
沒想到那人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我還有事呢,哪有功夫拉你們,你們快讓開,我要趕路。”
他說這話,把汪寧頓時氣壞了,剛想擡胳膊,卻發現疼痛難忍,恨恨的下了他的車,對着安詳眨眨眼睛,安詳走上前來,他陪着笑說道:“兄弟,這樣,你帶我們出去,等會呢,我給您兩百塊錢算是酬勞。”
那人的眼睛立即放了光,不過眼珠子一轉他又說道:“這樣,先預付一百訂金,等到地再給一百。”
聽了這話,安詳恨不得拍他腦袋,可現在是求人到時候,也不能計較這麼多。伸手向褲兜裡掏錢,摸索了好大一會,卻一個子都沒看到,可能錢包掉到古泉山莊了。這一切被司機看個正着,他哼了一聲:“原來你們沒錢啊,那我可不拉,快走,別耽誤我的正事。”
安詳剛想爭辯,就看到旁邊遞過來一張百元大鈔:“給你,財迷!”安詳轉頭一看,原來是胡騰,他感激的點點頭。
“那你們都上來。”司機終於發了話。
大家忙不迭失地上拖拉機,莫逆寒揹着宋廉也上了車,那司機又大驚小怪起來:“這怎麼還有個死人啊,死人我可不拉,晦氣!”
“他還沒死,暫時昏迷過去了。”劉局辯解。
那司機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看看他的臉跟白紙似的,明明是個死人,不能拉,如果拉了他,我家今年可要遭殃了,你們快將他弄下去!”
這次司機是態堅決,怎麼都不肯拉,安詳在旁邊說加一倍的錢都不行,這可把大夥氣壞了,尤其是汪寧,差點就破口大罵了。
此時,大家已經坐在了拖拉機的後車廂,山風吹過來,大家身上又一陣發冷,又累又餓,連爭辯的力氣都少了幾分,看到拖拉機還不開,大家又急又恨。
只見莫逆寒輕輕將宋廉放到車上,腦勺後枕上胡騰的大包,上邊又搭了一件衣服,這就站起身走到司機身旁,他低聲喝道:“你走不走?”
司機語氣堅決:“不走,死人我不拉,快死的人我也不拉,這是規矩。”
“好。”
一個好字出口,莫逆寒一下將司機的脖子掐住,惡狠狠地低喝:“我再問一遍,走還是不走?”
司機憋得喘不過氣來,他努力去掰莫逆寒的手,卻哪裡能動得了半分,只好慌忙點頭,莫逆寒從鼻翼裡哼出一聲:“快開車!”隨即,將手收回來。
莫逆寒的手剛鬆開,司機就猛烈的咳嗽起來,這次把司機嚇壞了,縮縮脖子再也沒說一句話,起動拖拉機向前趕路。
莫逆寒回到車斗中,胡騰朝他豎起大拇指,汪寧在旁邊呵呵直笑:“原來這位老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車裡的人會心一笑,終於要回家了,這種感覺真好。擡頭向天上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顆星星在天空眨着眼睛。
今個真是倒黴,老婆讓上山偷木頭,可樹木沒砍到,遇到這幾個瘟神,真是運氣不好。原來,這個司機是附近的農民,家裡要蓋個豬圈,老婆出主意說讓他到山裡砍些樹,省的再花錢買木頭了。
可今天剛到山上,就聽到了一陣陣怪叫的聲音,他當時嚇得身心俱裂,哪裡還有心思砍樹,嚇得屁滾尿流就下了山,沒想到在回去的半路上,又遇到這麼一夥人。
拖拉機的速不快,約半小時後纔開出了大峰山,終於到了通往沙市的高速公路上,司機心有餘悸的看看莫逆寒,聲音打顫:“那個,高速路拖拉機走不了,你們再截個車。”
胡騰走上前來,又給了他一百塊,司機遲疑着不知道該不該拿,莫逆寒將臉別到一邊,司機慌忙接過來塞到自己的口袋,逃也似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