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藺深深地看着程霺焰，嘴角慢慢地上揚，揚起極其愉快的笑容——屬於司荊崎慣有的笑容。
“爲什麼，爲什麼我每次假扮誰你都能夠看出來呢？”假扮成莫卿藺的司荊崎噘起嘴問，“我覺得我已經很小心了，連靜坊都沒有看出我的身份，你怎麼看出來的？”
程霺焰微笑着看着司荊崎的臉，雖然他的臉現在是莫卿藺的樣子，但是表情完全是屬於司荊崎的。
“我對你的任何小動作都很熟悉，特別是你的眼神，我一般都是從這一點判斷的。”程霺焰解釋說，“你也知道我對氣味很敏感，我很熟悉你身上的氣味，甚至你只是觸碰了那樣東西我都能夠從上面聞出你的味道來。”
“這兩點我知道，所以我很努力地糾正了這兩點，無論小動作還是眼神我都盡力地模仿了莫大人的，連身上的氣味也是，我用藥物把我自己身上的味道掩蓋住了，這個藥物本身是不會產生任何氣味的。”司荊崎無奈地說，“但是你依舊看出來了。”
程霺焰抿着嘴笑了笑，臉上露出一種“你還做得不到家”的神情。
“我對莫大人身上的氣味也很熟悉，我曾經幫莫大人洗過衣服，雖然上面基本都是大哥和熾伺表哥吐出來的酒臭味，但是我還是能夠分辨並且記住莫大人的味道的，現在你的身上絲毫沒有他的味道存在。”程霺焰微笑着說，“而且對我來說，屬於你的味道雖然被你用藥物掩蓋起來了，但是我仍舊能夠感受到你的氣息，我的心告訴我那個就是你。”
司荊崎深深地看着程霺焰，嘴角勾起愉快的笑容。
“現在我不知道應該爲你對我的熟悉和某種心靈上的感應而感動呢，還是對自己的計劃感到挫敗。這樣下來無論我做出什麼樣的僞裝都會被你識破呢。”司荊崎無奈地勾着
嘴角說，“以後看樣子我還是不要在你面前假扮什麼人了。”
程霺焰咧開嘴笑得很歡快，然後伸手輕輕地摟着司荊崎的腰，靠進了他的懷裡。
“你的計劃其實很成功，荊崎，我可是在會議的最後階段才完全確定那個人是你的，一開始完全都沒有發現。”程霺焰靠在他懷裡說，“莫大人是最近才和你產生某些合作類的關係的吧？不然不會不知道到我幫莫大人洗過衣服這個細節的，當然其中還有一些別的事情，你們結盟的時間不是很長吧。”
“嗯，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算是從你拒絕了莫大人的結盟要求之後不久開始的，莫大人覺得我在某些方面的做法沒有錯誤，我們之間的合作也基本限於未來帝王和樂寰舟大元帥這邊的事情上。”司荊崎下巴靠在程霺焰頭頂軟軟的髮絲上，嘴角勾着愉快的笑容說，“這次會議也是，他想潛入樂寰舟大元帥那邊尋找證據，那麼我就提出假扮他的樣子幫他開會，並且保證會讓大元帥這一黨派處於混亂，他就答應了，並且讓我在會議上隨意發揮，即使說出剛纔那樣的話也無所謂。”
程霺焰挑了挑眉，嘴巴撇了撇。
“莫大人真大方，而你也完成了你的計劃。你的計劃也很成功，你不是成功地引導了別的高層開始懷疑樂寰舟大元帥，還使得大家同意對三三的皇冠聖痕重新檢驗。”程霺焰挑着眉說，“那個叫做曹磊的是你組織裡的人吧？那個皇冠聖痕是你弄出來的？”
司荊崎的嘴角愉快地勾了勾，下巴蹭着她的髮絲沒有說話，卻點了點頭承認程霺焰的說法是正確的。程霺焰微微垂了一下眼睛，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
“荊崎，你這麼做是爲了拉三三下水嗎？”程霺焰問，“你知道了三三身上的那個是……然後你想讓所有人知道……”
司荊崎的眼睛微微深沉了一下，迅速打斷了程霺焰的話。
“是什麼？我知道了什麼？我知道未來帝王身上的皇冠聖痕是僞造的這件事嗎？原來你也已經證實了這件事情了啊？”司荊崎眯着眼睛說，“其實別人知不知道這一點我暫時完全無所謂，我只是想讓他知道這一點而已。”
“爲什麼？”程霺焰從他的懷裡擡起頭來，不解地皺起眉問，“你難道不只是想把三三拉下王位這麼簡單嗎？你還想對他做些什麼？”
司荊崎眯着眼睛看着程霺焰，眼神中閃過陰森的光芒。
“我只是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地位而已，讓他看清自己的身份，擊潰他那高人一等般的態度。”司荊崎陰森地笑着說，“我只是想撕碎這些，想看他崩潰了的樣子。”
程霺焰猛地從司荊崎的懷裡跳起來，有點生氣地後退幾步看着他。
“不，既然他不是真正的帝王，請你不要這樣對他好不好？他身上的皇冠聖痕是僞造的，他不是這個國家的帝王，那麼他就和你們組織所要做的事情沒關係。”程霺焰皺着眉祈求說，“我會想辦法把他弄下帝王的位置，所以請你放過他。”
司荊崎眯着眼睛抿着嘴，很不悅地看着程霺焰，程霺焰也緊緊地回視着他，擺出絕對不退讓的態度。
司荊崎和程霺焰在房間裡面安靜且僵持地對峙着，但是他們沒有注意到在房間的門外，何流瀾站在門口，聽到了一切。
何流瀾滿臉震驚地呆立在那裡，他覺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司荊崎和程霺焰後面說什麼他已經聽不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房間裡的，他呆坐在自己的牀上，抱着程霺焰做給他的毛絨玩偶，把臉埋了進去，在黑暗之中他彷彿聽見了那顆劇毒的懷疑之果落地的沉重聲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