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飛是無心之過,玉家老夫人又不知情。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君九辰和孤飛燕昨晚上也沒露面,自然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老夫人不必多禮。本王雖不是地主,可今日在這競拍場,本王也算是東道主。請。”
君九辰看似客氣,實則疏遠,連玉家老夫人身旁的玉明揚都沒多看一眼。玉家老夫人倒是頗爲熱情,笑呵呵地介紹起自己的寶貝兒子,“這是犬子明揚,還望日後有機會,多多指教,提攜。”
小廝早將在客棧被拒搜查的事情稟了玉明揚,玉明揚在白府吃了虧,也沒心情去計較那麼多,也就沒放心上了。見母親對君九辰如此客氣,他是很不屑的,然而,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衝君九辰作了個揖。他和母親今日都是衝着百里明川藏物來的,開罪君九辰這個賣家,絕不是明智之舉。
君九辰只是點了個頭,沒有多言。玉家老夫人朝孤飛燕看了過來,正打算攀談一番,君九辰又道,“老夫人,競拍快開始了,請吧。”
老夫人雖尷尬,卻還是笑了笑,同君九辰一道進入。
競拍場天寶大廳內,座無虛席,人聲鼎沸,好不熱鬧。天寶大廳是一個弧形大廳,上三下四,一共七大排弧形的座位,包圍着高高的競拍臺。大廳裡座位雖多,卻不是每一個座位都是競拍席。只有競拍臺前三排中間的三十個位置爲競拍席,其他都是給看客的。在競拍場的左右上方,各有一個高高在上的貴賓席。這兩個位置是留給貴賓和賣家的。
玉家母子登上了右側的貴賓席,君九辰和孤飛燕爲賣家,登上左側貴賓席位。衆人見貴賓席的人到了,都紛紛仰頭看過來。然而,沒一會兒,競拍官登場,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過去了。
只見競拍官是個女子,她面戴一個淺藍色的全臉面具,掩飾了真實的相貌。可即便如此,臺下的男人們看到她就都移不開眼了。
只見她娉婷玉立,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着一襲淺藍色的長裙,梳了個朝雲近香髻,插一根藍玉石簪子,如此簡單的打扮,臉都不露,便給人賞心悅目之感,可謂質傲清霜色,香含秋露華。
天鈺城競拍場裡的美女競拍官不少,但是,像唐靜這種氣質者,大家都沒有見過。沒一會兒,臺下就一片議論了。大家都猜測這個競拍官是靖王帶過來的。
此女,真的就是唐靜。這城裡女扮男裝的人極少,她若再女扮男裝站在臺上,難免引起玉家人的懷疑,故而着了女裝。
埋伏在暗處的程亦飛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想象唐靜摘下面具的模樣,一邊卻又在心中不滿。他原本還打算讓唐靜換回女裝,而這一刻,他只當自己從未那樣想過。
唐靜在臺中止步,面對近百號人,落落大方,淡定從容。她環顧了一週,待衆人安靜下來,才朝右側打了個手勢,示意守門的小廝關閉兩側大門。寂靜中,關門聲顯得特別大聲,然而,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在唐靜身上,幾乎沒人回頭看一眼。
左側貴賓席上,君九辰和孤飛燕坐在一方茶桌左右,孤飛燕看着唐靜,不自覺回想起她們第一次在神農谷見面的情形。而君九辰則掃視着看客席位,尋找百里明川的身影。
兩側大門關閉,唐靜就開了口,“諸位,歡迎大駕光臨天寶競拍廳!我是本場競拍的競拍官紅豆。”
這聲如玉石之聲,字正腔圓,讓全場就都安靜了下來。
唐靜朝中間和兩側都看了看,才又繼續,“今日本廳的競拍皆爲天炎靖王一人承包。靖王殿下委託本競拍廳競拍他的十二件戰利品。本次競拍分爲三場進行,但凡競拍席上的朋友們,都也參與。其他朋友,還煩請遵守本廳的規矩,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想必競拍物的清單諸位都見過了,咱們現在就開始第一場競拍!”
這話一出,全場更是寂靜。即便醉心於唐靜風采的人也都回了神,畢竟,競拍纔是首要之事。
第一場競拍要競拍出十件珍寶,三個花瓶,兩幅山水畫,兩件銀器,一把古劍,一竄手珠,一個古鼎。每一樣都有五百年以上的歷史,獨一無二,大有來歷。
十件珍寶都蓋着紅綢布料被送上競拍臺,一字擺開。隨後,每一件珍寶背後都掛了一幅清單,每一幅清單上都寫了一件珍寶的名字。
競一送十,只要競得一件藏品,就送相對於的十件真品。也就是說競拍十件,送一百件!這便是此次競拍最吸引人的地方,也是這場競拍轟動玄空的原因。有不少有錢的主兒,都抱着獨吞這一百件藏品的心而來。畢竟,整個玄空大陸的人都知道,能入百里明川那雙狐狸眼的東西,絕對是好東西!
即便已經知道規則,可衆人還是被臺上的陣勢所震撼到了,全場一片寂靜。孤飛燕看了一番,突然問道,“殿下,把一百件藏物都擺上去,能放得下嗎?”
她的聲音不大,在寂靜中卻讓全場大部分的人都聽到了。
君九辰先是一愣,隨即就呵呵大笑起來,“愛妃都開了口,就算放不下,也得想法子全放上去。”
他的聲音,讓全場每一個人都聽到了。唐靜第一擡頭看來,笑道,“靖王殿下都開了口,紅豆自然照辦!”
唐靜令人去辦。很多,小廝們就在競拍臺上擺了十個大架子,將一百件古董放在架子上。如此一來,在十件競拍物背後便立起了一堵古董牆。
這陣勢真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寂靜的大廳裡頓是一片叫好聲,都誇君九辰和孤飛燕大方!爽快!就連一片見多識廣的玉家母子,也都忍不住心生佩服!
孤飛燕和君九辰居高臨下,看着臺上盛況,心中都期待着百里明川的反應。今日,他們就是鐵了心,打算怎麼高調怎麼玩!
此時此刻,百里明川一身僞裝,就藏身在看客席上。他只瞥了競拍臺一眼,就眯眼往左側貴賓席看去了。確切的說,他是朝孤飛燕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