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肉山
趙子重命令護衛們都幫着拽繩索，大家都跑到沙灘上面，一起拉着繩索，使勁的拖拽。
護衛隊的牲口們果然給力，他們喊着號子，一點一點的把繩索往岸上拉，海面上漂浮的鯨魚慢慢的靠近了海灘，最後擱淺在齊膝深的海水裡。
趙子重問杜大雷：“現在怎麼辦？就在這裡把鯨魚大卸八塊嗎？”
杜大雷問道：“老大，你們帶刀了嗎？”
趙子重一拍腦門，“沒帶啊，我根本就沒想起來。”
鮑里斯說道：“我有辦法，這裡離老魏的打鐵作坊很近，那裡肯定有許多冷兵器。”
趙子重馬上派出十幾個護衛，讓他們去武器作坊，拿一些刀、斧子之類的兵器過來。
護衛馬上跑了，趙子重又讓大家繼續努力，把另一條鯨魚拽上來。
大家又開始拖拽繩索，過了半個多小時，把第二條鯨魚也拽到了海灘上的淺水處。
這時，又有一大羣人往海灘走過來，還有十幾輛馬車。大家一看，他們男女老少都有，穿的五花八門，應該是新來的流民。
崔昭榮和胡水洋走在最前面，看到兄弟幾個，崔昭榮大聲說道：“幾位先生，我和小胡帶來了四百多個人，讓他們幫着幹活。”
胡水洋接着說道：“我留下二百多人繼續在南邊的山谷裡搭建窩棚，其他人都來了。我一會可要好好嚐嚐鯨魚肉的滋味，哈哈哈！”
崔昭榮又說道：“我還帶來了一些工具，有刀、斧子、鋸、鐮刀等，大家動手吧，把鯨魚收拾了。現在天已經很熱了，如果不快點處理，鯨魚的肉很快就臭了。”
鮑里斯說道：“這麼多肉肯定吃不完，要用鹽醃上一部分。”
大家都說這個辦法好，崔昭榮讓馬車卸貨，然後返回營地，儘量收集容器，用來裝鯨魚的肉。再派一輛馬車去碼頭邊的倉庫，運一些鹽來，好醃漬鯨魚肉。
杜大雷抄起一把鋒利的尖刀，大聲說道：“老子動第一刀，你們都看好了，我怎麼做，你們就跟着照貓畫虎就行。”
他走到鯨魚腹部的位置，狠狠的一刀刺進去，然後吃力的往下使勁，破開了一條一米多長的大口子。
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從鯨魚腹部的口子裡散發出來，杜大雷馬上跑出去三十多米遠，哇哇大吐起來。
兄弟幾個都覺得莫名其妙，急忙走過去問道：“你怎麼了？爲什麼吐啊？”
“太臭了！我實在是忍不了。”
這時，海灘上的人都聞到了惡臭，許多人都捂着口鼻，還有人往遠處跑開。
杜大雷又吐了幾口，然後說道：“我聽說鯨魚的內臟含有大量的油脂，我們應該馬上發動大家，開始把內臟剁碎，開始熬油。”
鮑里斯想想說道：“戰船上面有許多水缸和大陶罐，可以都搬過來，讓流民們熬油。”
大家都同意了，安大郎派護衛去碼頭，讓船上的水手把水缸和陶罐運過來。
杜大雷撕下一塊衣襟上的布，緊緊的綁在腦後，捂住了口鼻。他拿起刀，走到鯨魚腹部的口子旁邊，開始切割鯨魚。
趙子重也像杜大雷那樣，用布捂住口鼻，跟着過去，開始分割鯨魚。
護衛隊的人看到首領帶頭，都拿起刀斧等工具，走過去開始切割兩條鯨魚。
流民們都在海灘上面看着，沒有一個人過去幹活。胡水洋很生氣，大聲說道：“如果誰不幹活，三天不許吃飯！老子說到做到！”
流民都害怕了，走出來一些人拿起工具，開始解剖起鯨魚來。
大部分流民都空着手，站在旁邊看着。過了一會，十幾個護衛回來了，趕着一輛馬車，上面堆滿了各種冷兵器，大部分是戰刀、斧子、也有一些菜刀、鐮刀等工具。這些都是魏 宏業的作坊新生產出來的。
流民們在胡水洋的指揮下，排隊拿起武器和工具，都過去開始切割鯨魚。
鯨魚的腹部被完全切開了，大家把內臟都扒出來，然後開始切割內臟。
忍着惡臭，護衛和流民把內臟切成桌子大小的塊狀，然後拽到遠處，開始繼續分割。
其他人開始剝鯨魚的皮，把魚皮切成一塊一塊的，然後都捲起來，準備送到皮革作坊。
剝完皮的部分，露出了粉紅色的脂肪層。杜大雷指揮大家開始把脂肪切開，露出下面的肌肉。
大家忙碌着，一部分人負責切割脂肪，另一部分人切割鯨魚肉。
過了一個多小時，水手們趕着馬車，運來了水缸和大陶罐。
胡水洋指揮流民去撿拾柴禾，砍伐小樹。然後在沙灘上挖了一些坑，把水缸和陶罐坐在坑上，在坑裡生火，準備熬油。
大家把切成拳頭大小的內臟碎塊放進水缸和陶罐裡面，開始熬油。過了一會，內臟碎塊慢慢的化了，油脂被熬出來，海灘上瀰漫着難以形容的味道。
太陽慢慢的西斜，晚霞佈滿了西邊的天際。大家熱火朝天的幹着，鯨魚的肉一點一點的被割下來，慢慢的露出了巨大的骨架。
崔昭榮又帶着許多人回來了，都是營地裡剛下工的人，他讓婦女們支起大鍋，開始煮飯。然後又派人取了一些鯨魚的肉，洗乾淨後，開始燉肉。
天逐漸黑了，海灘上生起了一堆堆篝火，飯菜都熟了，大家輪流吃飯，然後繼續幹活。
趙子重端着一碗飯，上面堆着幾塊鯨魚肉，他找到正在吃飯的崔昭榮和胡水洋，蹲下來說道：“看來今天要幹通宵了，我們要抓緊時間，把鯨魚處理完。這樣吧，今天干通宵的人都發獎金，新來的流民也給一些錢，讓他們更有幹勁。”
崔昭榮和胡水洋答應下來，把這個好消息傳達下去。
海灘上歡呼聲此起彼伏，大家都非常高興，幹勁更足了，都努力工作着。
這時，姜五娘、沈氏、崔小娘子和學堂的老師們都來了。後面跟着魏 宏業和那喆。
崔小娘子第一個跑過來，興奮的大聲叫嚷：“這麼好玩的事情，你們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鮑里斯回頭看看她，悶聲悶氣的說道：“阿妹，這裡太臭了，你一個小姑娘，跟着摻和什麼啊？”
崔小娘子撇撇嘴：“是很臭，但是很好玩啊！我從小到大，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魚吶。”
傅紅玉走到正在幹活的杜大雷旁邊，好奇的伸出手指，戳了戳鯨魚肉問道：“怎麼樣，出海好玩嗎？”
杜大雷回頭看到她，自豪的說道：“當然好玩了！你是沒看到那麼壯觀的場面。我們追着一羣鯨魚，不停的發射弩箭，把鯨魚扎的直叫喚。哈哈哈！”
旁邊的安大郎馬上揭穿他，“叫喚個屁，傅娘子，你別聽他胡咧咧。鯨魚會叫喚嗎？他就是能吹牛。”
旁邊幹活的人都哈哈大笑，有的護衛開始埋汰杜大雷，說他胡說八道。
杜大雷也不生氣，看着傅紅玉傻笑。
夏容娘走到安大郎身邊，輕聲說道：“夫君，你吃飯了嗎？”
安大郎笑着說道：“吃過了，吃的是鯨魚肉。那東西很好吃，和牛肉差不多。一會你們也去嚐嚐，味道不錯。”
姜五娘走到趙子重旁邊，對他笑笑，搶過他手裡的刀，開始切起鯨魚肉來。
趙子重無奈的說道：“五娘，我來吧，你還是在旁邊歇歇吧。”
姜五娘搖搖頭，繼續幹活。旁邊的一個護衛小聲對同伴說道：“看到沒有，這個女子就是首領的婆娘。她一點架子都沒有，和大家一樣幹活。”
同伴想想說道：“我看啊，以後這裡肯定會成立一個新的國家的。那樣首領就是皇帝了，姜娘子肯定能做皇后。我的個親孃哎，我們現在和皇帝、皇后一起幹活吶！”
大家努力工作着，餓了就去吃燉好的鯨魚肉，然後喝碗熱水，繼續幹活。
鯨魚的肉在海灘上堆成了肉山，看起來十分壯觀。崔昭榮指揮婦女們把切成小塊的肉放進陶罐裡，然後灑進去一些鹽，把鯨魚肉醃漬起來。
男人們把熬好的油倒進空罐子裡面，把內臟的殘渣收集到一起，準備運到農田，當作肥料。
崔小娘子在海灘上東遊西蕩，好奇的問這問那，顯得十分興奮。她走到正在幹活的魏 宏業旁邊，看到魏 宏業正在用鋼鋸把巨大的骨頭鋸開，就問道：“二哥，這些骨頭有什麼用？”
魏 宏業笑着說道：“用處很大，這些骨頭可以熬出優質的膠，用來粘東西，非常牢固。熬完膠的廢物，還可以當作肥料，增加糧食的產量。”
崔小娘子又問道：“二哥，剛纔我聽鮑里斯說，鯨魚不是魚，是哺乳動物。什麼是哺乳動物啊？”
“哺乳動物，就是從小吃母親奶長大的動物。牛、羊、馬、猴子、鯨魚，還有人，都是哺乳動物。”
“人也是動物？鯨魚是吃奶長大的？”
魏 宏業點點頭說道：“人也是動物的一個種類，和猴子在遠古時代，是親戚關係。人和動物的區別，就是我們會製造工具，使用工具。”